船员离开了,司雷宣布今日的例会就到这里,但所有人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谁也没有起身。歱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
司雷警官,其中一人举起手,请问赫斯塔女士和黎各女士呢,她们俩今天为什么……没有来?
司雷望着他:这样的例会,她们以后都不会参加了。
什么……那人站了起来,为什么!
作为裁定者,赫斯塔女士肩上的任务很重,总是有一些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司雷答道,但也不用担心,必要的时候,她会来的。
……
房间里,赫斯塔靠着床,正在读那本从安娜那里得来的《雄性觉醒》。黎各卧在她旁边,闭着眼睛浅睡着。歱
忽然,黎各翻了个身。
……司雷好像回来了。
外面果然传来了司雷的脚步声。
好了,都结束了,司雷推门而入,你们一早上到底在搞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船员突然——
黎各忽然从侧面拍了下司雷的肩膀,司雷本能地要去拔枪,黎各连忙抱住了她的腰,不至于,不至于……
黎各!
黎各笑出了声,吓到你了吗?歱
司雷摇了摇头,重新把门关了起来。
她坐下喝了杯水,很快将今天上午在毕肖普餐厅发生的种种概括了一遍。
你们怎么会有海伦的船卡?司雷问道,还有塔西娅昨晚给菲利普的那枚胸针……你们是今早拿到的吗?
塔西娅昨晚给菲利普的胸针在这里。赫斯塔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塑封袋,丢给司雷——司雷双手接下,只见一颗巨大的蓝宝石碎成了几个小块,胸针上的银饰也四分五裂。
早上让船员给你送过去的那个,是新的,赫斯塔回答,菲利普昨晚戴着的那个已经损坏了。
……怎么回事?
菲利普还好吗,你回来的时候有没有顺路去看看他?歱
不太好,他现在不敢见人,应该是昨晚和塔西娅走散以后看到了什么,受了惊吓。
黎各和赫斯塔彼此看了一眼。
人都不敢见,那是不是就更不可能问话了……
现在肯定是问不出什么,等等吧,给他点时间回复,司雷答道,不过他身上没有伤,他的几个朋友已经检查过了……人是你们救的吗?
也不能说救,黎各回答,我们是今早碰到他的,刚好附近有船员路过,我们让她们把人送了回去——他昨晚应该是在四层甲板待了一整夜。
四层甲板?司雷敏锐地回忆起这个特殊的位置,你们今早是一起去那里了?
对,但我和赫斯塔过去的时候,整个四层甲板还是空的,就他一个人睡在地上。黎各答道,我们猜,真正的四层甲板应该也有自己的开放时间,或者别的什么进入条件。歱
再就是,赫斯塔接道,我已经申请了临时监护,把海伦登记成了我的临时风险乘客。
司雷不由得怔住了。
难怪今天那个船员说海伦和古斯塔夫的监护关系暂时解除……司雷恍然大悟,但你到底是怎么拿到的她的船卡?
也是意外,赫斯塔回答,昨晚你带那些乘客前往暂避点以后,我去禁闭室一带转了转,结果就发现有人被抓起来了,我看到船员搜出来的东西里有62号船卡,才确定被抓的人是海伦。
黎各喉咙动了动,目光转向司雷。
然后你就拿到
了她本人的船卡?
嗯。赫斯塔点头。歱
这个临时是多久?
三天。赫斯塔回答,不过三天以后我还可以续期,主动权完全在我这里。
……即便现在船卡已经还给了海伦,也是如此吗?
对。
司雷皱着眉头,陷入深思。
黎各坐在两人中间,每当一人开口说话,她的视线就转到那个人身上,如此变幻。
此刻,房间再度安静下来,她的喉咙又忍不住动了动,余光也往赫斯塔的方向瞥了一眼。歱
赫斯塔轻轻抬眉,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静。
但你昨天专门让塔西娅去确认了海伦的船卡编号……司雷的语速很慢,她斟酌着自己的用词,即便她带回的号码是古斯塔夫的,你也没有特别失望。
只是试一试嘛。赫斯塔低声道,我本来也没有在塔西娅身上寄予厚望。
……我以为你当时就是在确认海伦是否会随身携带古斯塔夫的船卡?
黎各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
这么说也没错,赫斯塔很快回答,所以我昨晚一看到船卡,就确定被关的人是海伦而不是古斯塔夫。
那你为什么……司雷的表情有些微妙,你有什么事在瞒着我吗,简。歱
什么?赫斯塔稍稍睁大了眼睛,什么事?
司雷望着她,……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我不明白……赫斯塔也直视着司雷的眼睛,如果——
赫斯塔话还没有说完,司雷突然摇了摇头,她抬起手,低声笑道,……别在意,应该是我的问题,我有时候太容易多想了。
两人接着聊了几句,外面又传来了敲门声,司雷外出察看,房间里只剩下赫斯塔与黎各两人。
……赫斯塔和黎各同时松了口气,一起躺倒在床上。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那个禁限用物品登记表的事?黎各问。歱
……反正,再等等,赫斯塔闭上眼睛,司雷要是知道我昨晚直接把菲利普佩戴的胸针补上了登记表,她是要发大火的。
我感觉司雷还是会很快知道,黎各低声道,这个人实在太敏锐了吧。
黎各侧过头,你觉得过了今天,船上的风险乘客能增加多少?
不好说。赫斯塔低声道。
她看了一眼不远处《雄性觉醒》的封面,心里在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如果罗博格里耶的某些理论确有其事,那么下一次再见塔西娅,还有那一众罗博格里耶的信徒,她得到的礼遇和诋毁将会激烈得超乎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