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大牛做饭的功夫,迅哥儿和钱玄又谈起了写作的话题,可惜汤皖不是很明白其中的细微差别,但大体也是能听得懂,就是没有了说话的机会。
没过一会儿,老朱就来了,又带了不少的书来,有的书页都已经被翻阅的破破烂烂了,汤皖翻开其中的一本,便立马就闻到了一股发霉的味道。
这些书都是老朱今天找,同样是历史系的同事借来的,倒是花费了不少的精力,一下课就急着往东交民巷赶,足见老朱对于这部文学作品的上心。
一行人匆匆吃完晚饭,便把战场换到了房里,迅哥儿接着执笔,钱玄在一旁帮衬,老朱则是往地上铺着几张大报纸,整个人就往报纸上一坐,把寻到的资料整理归类递交给钱玄。
汤皖则是站在一旁,一会帮帮这,一会帮帮那,偶尔的提出一点建议,顺便干起了端茶送水的工作,整个创作团队在有条不紊的运行着。
等到了第二日,还是如前日一般,老朱和钱玄上午走了,迅哥儿则是在休息,而汤皖吃完午饭就匆匆的往北大赶,准备下午上的课。
轻车熟路的走进校门,与沿途的学生互相礼仪后,然后便直奔办公室,这回不敢趴在桌子上休息了,而是端坐着,等着上课。
办公室的同事们看到汤皖,也不在是一副敌人的模样,至少还能维持着表面的平和,见面弯腰行礼什么的。
一边等着,一边看着教案,时间便很快来到了上课时间,汤皖胳膊夹着书便朝着教室走去,学生们已经都已经在等着了。
汤皖慢步走至讲台,一眼扫向教室前后,没有发现哪里有什么老夫子在坐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以上一节正常的课。
先是行礼,待礼毕,便道:
“从第一节课就开始提欧洲战争,结果等了这么久,才算是真正上这第一节课。”
然后便随口问道:
“我之前提出要从六个方面来全面分析这场正在进行的战争,可有哪位同学记得是哪六个方面?”
话音刚落,便看到教室里举着许多手来,汤皖点了一个坐在中间的学生,道:
“请讲!”
“争执(谐音)关系、经济关系、民族关系、军事关系、文化关系、宗教关系、地域关系”该学生从容不迫的答道。
汤皖点了点头,然后示意坐下,而后道:
“这位同学答道很好,接下来进入我便带领大家先从争执(谐音)经济的角度来分析!”
转过身去,在黑板上的左右两边各自画一个大圆圈,分别用老牌列强和新兴列强;代表分别为某英;某法;某俄等和某德;某意;某奥等!
然后把搜集到的一些经济数据分别写在这些国家的下方,一眼便可以看出经济差距,以便学生能更加直观的作出对比。
“二次工业革命之后,某德工业生产总值已经超过约某英,但是某德是后起之秀。当经济跃居欧洲第一时,全球的殖民地已经被某英,某法等老牌殖民国家瓜分殆尽,某德需要海外生存空间。从某英的角度来说,经济被赶超和从传统的平衡政策来说,也不希望欧洲大陆出现霸权国家。因此联合某法制约某德猫也就顺理成章!”
“某德和某法矛盾:某德猫统一之前,某法就一直阻挠某德统一。普鲁士和某法战争,某德大胜,在某法的凡尔赛镜厅宣布帝国成立,对某法来说更是一种羞辱,此外某法割地赔款,全国上下一致仇恨某德,因此这两者之间的战争也就在所难免”
“某俄与某奥的矛盾:某俄一直以斯拉夫人的解放者自居。日俄战争惨败之后,某俄熊在远东的扩张告一段落,视线再次转回到巴尔干半岛。某奥在被普鲁士排挤出某德之后以及某意猫统一之后,向西向南的扩张受阻,转而向东觊觎巴尔干半岛。因此这两国之间的矛盾也就成为焦点,最终欧战的导火索也正是发生在有火药桶之称的巴尔干半岛!”
.........
汤皖对照着教案以及后世学过的历史课本上的分析,娓娓道来的分析着种种欧战必然爆发的原因,颇有一种人形知识搬运机器的感觉。
整整一节课全都是在汤皖在讲,下方的学生在拼命的记笔记,认真听讲,生怕错过了什么。
当前这个时代对于一场战争的分析往往很片面,有一个统一的共识便是军事实力的强弱,因此军事实力强的便要去欺负弱的,是不会讲道理的。
比如甲午海战的时候,双方海军的实力差距已经相当大了,再此之前,北洋海军已经有数十年没有给海军更新武器,至于原因此处省略n个字!
而某日海军则是一直在持续投入,最终导致的结果便是北洋海军无论从总排水量,火炮门数,军舰的行驶速度等方面完败,那么打输了也就不奇怪了。
所以当汤皖从不同的角度去分析一场战争的必然性的时候,便给了下面学生一个与众不同的思考方式。
汤皖之所以这么做,便是要为接下来要讲的“对日关系”作准备,这是汤皖着重准备要讲的,可以夹带许多私货的课程。
这也是汤皖能为这个时代所作的为数不多的一件事,在配合着即将发行的《某日威胁论》,希望可以先唤醒一批年轻人,在即将到来的民族战争中出一份力。
在即将下课的时候,汤皖笑着对下面的学生说道:
“今天的欧战分析全当作为抛砖引玉作用,目的是希望你们能学会这种分析手法,用来分析对日关系,这便是这节课的作业!”
原本有一些学生就是奔着皖之先生讲某日来的,前一段时间汤皖发的那篇《脚盆鸡的阴谋》,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
哪知道整整一节课,连提都没提,部分学生心里对此颇有微词,直到最后听到皖之先生布置的作业,这才心里一喜。
原来皖之先生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下节课才是重点。
汤皖收拾完教案,回答了几个学生的问题之后,在出教室门的时候,被胡校长给拦住了。
老朱昨天在到处找人借书,自然也找了胡校长,闲谈之间,得知了汤皖等一帮人正在写一部原创的白话文学作品。
胡校长本身是一个学者,其次才是北大的校长,在其上任之后,虽说聘任了辜汤生,刘师培,凰坎等守旧派,但是也引进了不少海外留学归来的人,比如老朱,沈尹默等。
而且对于白话文是持接受态度的,否则也不会请汤皖任教授,因此得知了事情后,便特意在教室门口等汤皖下课,
“走,去我那里说说话!”胡校长催促道。
汤皖一时没想明白,莫非是请了太多假,倒是有人去胡校长那里打小报告?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便随着胡校长一同前去。
一路上胡校长也没说什么,只是问最近干了什么,去了哪里,这就更加深了汤皖心里的猜测,暗道事情不好办。
现在每个月的开销这么大,家里最近又常驻着几个人,又不知道还要写到什么时候,再加上最近的物价疯涨,哪哪都是用钱的地方。
更别提还欠着迅哥儿和钱玄的钱没还,所以这份工作是千万不能丢掉的,连在去往的路上与学生行礼时的表情都有些不太自然。
一进办公室的门,汤皖便殷切得替胡校长沏茶,端杯子,摆出一副笑脸来,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甭管有用没用,先做了再说。
等倒完了茶水,便乖乖的坐着,已然做好了挨批评的准备,倒是给胡校长看的迷糊了,以为又是来求自己捞人,疑惑道:
“皖之先生,这是怎么了?”
汤皖心里顿时一喜,原来不是来挨训的,立马心情就轻松了许多,暗自吐出一口气,道:
“没什么事,就是许久不见了!”
胡校长听完便乐呵了,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不是求捞人就好,便急着问道:
“听老朱说,你们这几天在写白话文作品?写的如何了?”
心里前后一思量,汤皖觉得说出来也没什么关系,于是便说道:
“嗯!大纲和开头已经写出来!”
胡校长心里一震,竟然这么快,要知道一部文学作品的创作光是准备工作,就要花费很多精力和时间,便有些怀疑的问道:
“是短篇?”
汤皖摇摇头,确信道:
“不是短篇,是一部长篇,预估字数大约数十万之多。”
“是在你家么,可以去看看么?”胡校长迫切想亲自确定一下,如果汤皖所言不虚,那么接下来的一些工作便可以顺理成章的进行了。
“可以,您什么时候去?”汤皖问道。
“现在!”刚说完,胡校长就在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等到了东交民巷,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院里传来的钱玄和迅哥儿的讨论声,汤皖请胡校长一同进来。
老朱最先看到,心里一惊,立马走过来行礼,而后迅哥儿和钱玄俩人才注意到胡校长,也赶忙行礼。
汤皖招待众人坐下,一一倒满茶水,并说明了胡校长的来意后,钱玄便把已经写好的稿子递给了胡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