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秒钟，甚至可能只有一秒钟。
一处脱臼，两处致命伤。
行尸落地后就连抽搐的动作都没有，瞬间凉透。
李沧感觉自己的眼睛算是白长了，他都没看见那把匕首是什么时候捅进去的。
是的，没看见，不是没看清。
是什么让我如此膨胀，居然一度天真的认为自己还挺强来着...
而此时，初次登上舞台的1号狗腿子们已经将坠落的行尸包围。
几只行尸基本是落地即成盒，完全没有反抗余地的被撕成碎片。
“不错...”
李沧对1号狗腿子的反应速度和力量很满意。
可以明显看出它们的力量强于普通行尸，最棒的是毫无羞耻心。
它们十分不讲武德，不光要围殴，甚至还要老树盘尸二龙戏尸猴子偷尸...
厉蕾丝说，
“普通行尸眼里永远只有脖子、心脏和人的脸部，狗腿子们却懂得挑选弱点部位下手，首要目的是使目标迅速失去战斗力死亡，很不错，看来磨坊不光能重塑硬件，在软件上也是稍微下了点心思的。”
李沧看了看祈愿界面，
“到目前为止，它们的体力数值大约下降了27％，也就是说，1号狗腿子的平均寿命只有3~4天。”
每只狗腿子要消耗价值2枚命运硬币的资源，说多不多说少更不算少，自带材料的话，这都已经够祈愿改造出一架弩炮了。
“1号狗腿子用于日常果然还是太奢侈，如果能稍微拔高一点点智商学会操作弩炮和链弩的话...”
老王接口道，
“让1号学个蹬三轮都要一两个小时，它们比大尸兄的学习能力弱的不止一点半点，弩炮太复杂，从发现确认目标到瞄准、上绞盘、控弦、击发...我琢磨着想做到你说的程度，只有通过祈愿。”
“嗯...”
明知道是坑也得跳。
一想到又要和祈愿黑商对线，李沧就觉得心脏在阵阵绞痛。
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对有些人来说是技巧上的摩擦，而对另外一些人来说却是怒气读条和施法前摇。
几只普通行尸根本没溅起什么浪花，大尸兄都已经开始加餐了。
经过磨坊回炉重造的狗腿子们则彻底失去作为行尸的第一本能，就杵在大尸兄旁边楞楞的看着，没有表现出丝毫进食欲。
干饭才是进化原动力啊狗腿子们，可见学习能力差不是没原因的。
哗啦...
“什么玩意！”
李沧这边灯光一打，那边老王链弩立刻就瞄了过去，俩人默契的相当纯粹。
几块碎石从浮空山的山体边缘滑落。
“你看到了？”
“嗯...话说行尸会逃跑么...”
答案是会，比如乔莎莎空岛上溃逃的尸潮，但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狗狗祟祟的躲在一边还知道躲避灯光——它们没有那种智商。
“咄！”
一支木质箭矢呼哨着叮在地面上，所有人吓了一跳。
“人？”老王大声道，“出来！不然老子的月刃弩炮可不长眼睛！”
周围没有任何动静。
厉蕾丝拔出箭矢，
“先别吵，这好像是一支哨箭？”
“不过做工不怎么样，发出的响声小到可以忽略，哨箭通常用来吸引人注意力、提醒躲避以及...传递信息。”
她把某种皮革制成的哨箭尾羽捻开，
“水，交易。”
上面用炭灰写着歪歪扭扭的三个字，字迹潦草至极，像是刚学会写字的小孩子涂鸦出来的。
李沧接过字条看了看，交给老王。
“幸存者？藏头露尾的不像啥好玩意，”老王说，“我们自己都还缺水呢。”
太筱漪小声补充，
“要是他想用水和我们交换些别的东西呢？”
老王咕哝，
“这鬼地方沙尘暴都刮起来了，哪像是有水的样子...”
厉蕾丝懒得听他废话，朝周围喊道，
“出来吧！你要交易什么？水？我有很多水的！”
没有回应。
厉蕾丝分析道，
“看起来很熟练，他应该不止一次的和其他人交易过，或许我们可以打听一下消息——你们在偷偷笑什么，表情好猥琐！”
“嗯咳，”李沧正了正脸色，喊道，“朋友，不管你是谁，想要什么，如果你一直不肯出来的话，我们也没办法和你交易对不对？”
“对啊，”老王说，“大家都是幸存者，交易这种互利互惠的事，没必要搞得跟地下组织接头一样吧？”
在几人都以为那个家伙已经离开的时候，侧面的浮空山上传来动静，
“停，停下。”
一个男人的声音，非常沙哑。
而且发音和停顿都很奇怪，像是很久没和人交流过，
“别动，灯光不要照过来，我，受不了光。”
李沧缩回手，将氙灯放到一边，看向那个蒙着兜头罩衫还要隐藏在阴影里的人，
“好，说说你要交换什么。”
浮空岛转为手动驾驶，保持一定距离缓缓停在他的下方。
“水，我需要水，我...可以给你们硬币，或，或者食物，我有很多处理好的行尸肉，鹿肉和老鼠肉，还有大薯。”
“啥玩意？”老王惊愕道，“他说他有什么肉？行尸肉？”
“呵，”男人不屑吐出一个单音节，“或者你们想要一些野果？味道很差，但绝对比维生素有用。”
李沧尽量表现出善意，
“水我们有很多，你有装水的器皿吗？”
“你这样可不像交易，”男人反倒后退了一些，“我是不会下去的，别想骗我。”
“那你可以把容器先扔下来！”
李沧快速道，
“别误会，我们不缺食物更不算缺水，只想和你交换一些信息。”
“哦对，你说的那种野果生长速度怎么样，成熟的可以留种么？”
男人思索了一会，最终丢下来三只皮毛缝制的水囊，一串挂着黑紫色果子的藤蔓，
“装满，干净的，水，我没有有价值的消息给你们。”
水囊都由鹿皮缝制，可能只有3~5升的容积。
准备的很充分啊，但他为什么不用大一些的容器？
老王忍不住皱眉，让太筱漪去打水。
李沧说，
“随便聊聊就可以，唔，你说受不了光，是什么意思。”
“这不关你的事。”
“好，那我换一个问题，之前有人来过这里？你和他们交易过？”
“有，很多，还有空岛。”
“那他们都去哪儿了？”
“当然和你一样，要完成自己的轨道周期。”
“你在这里待了多久，还有多少像你这样的幸存者？”
“很久，”他看到太筱漪带着水囊回来，“你们人不错，恰好我也是，提醒你们，如果遇到和我打扮差不多的拾荒者团体，不要停下来，更不要和他们交易。”
“还有一个问题，你的空岛，在哪？”
沉默了很久，男人回答，
“搁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