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在和项安分开之后,就带着大军一路向北,用极快的速度渡过了淮水,就快要抵达原本彭越占据的巨野泽处,打算从这里渡过汶水,向着河水进发。
而项安的一万人,因为携带的物资并不算多,轻骑快马的,现在已经过了外黄,到达了曲遇的地界。
但是项安在打下了曲遇之后,就没再动过了。
按照项羽原本给他安排的进攻路线,项安下一步需要攻打的大城是荥阳才对。
但是......
“四叔,梁宁,准备一下,我们去打临济。”项安按着沙盘的边缘,看着自己手下的两个将领,严肃的说到。
临济城在曲遇城的正北,隔着雎水和汶水两条大河,中间是狭窄的三角洲地带。
中原的水系四通八达,仅是河水一条,就分出了,汶水,雎水,洛水,伊水等多条支流,甚至雎水等还和另一条大河淮水连接到了一起,错综复杂,对诸多军事活动都有着莫大的影响,但是正因如此,也给很多的将领留出来了很多出奇策的机会。
曲遇城本身就是通向雎水北的渡口,而临济雄立汶水北岸,同样拥有着渡口的存在。
“我们楚军本就善水战,可。”项卢略微思考,点了点头,随即却露出了一点犹豫,“可是项安,你真的打算不按照你大哥的命令去做?”
“不打算。”项安非常果断的说到,“正面战场三万打十万,俺不知道他脑子是出问题了还是怎么着,就算他有把握咱们西楚也禁不起这一赌。”
“之前我没去劝是因为俺现在根本就劝不住他。”项安咬了咬牙,无奈又焦急,“之前在盱台的时候就是这样了,他只会说一些俺听不懂的话!”
“咱们的身份依旧没有改变。”项安摇了摇头,不再去想烦心的事情,目光扫过诸位将领,朗声的说着,“咱们依旧是奇兵,但是不再是突袭函谷关的奇兵,而是配合正面战场主力军队完成侧翼偷袭的奇兵!”
站在项安身边的韩信点了点头,接过了项安的话:“各位将军,你们看这里。”
“赵国现在的情况异常凄惨,在章邯的逼迫之下,朝歌,安阳两座大城都已经丢掉了,现在退守handan,整个防线已经后撤了三次了,但是整体局势依旧呈现颓势。”韩信在地图沙盘上画了一条线,示意现在赵国的局势。
“如果不出意外,再有一月,甚至一月都不到,赵国就要丢掉handan,进一步将整体防线向着东北方向拉扯,彻底失去洹水以南的控制权。”韩信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不止赵国,现在燕国的状况同样不容乐观,两国的国土都在不停的被压榨着,向着同一个方向驱赶着。”
“而大将军的进攻路线应该是这里。”
韩信探出身子,拿起了项羽的棋子,向北一放,是东阿。
东阿之前被刘季打了下来,但是之前西楚大撤退,全面收回在淮水以南的势力,东阿现在的掌控权已经不在西楚的手里了,而是被章邯顺手给打了回来。
现在项羽又得重新打一遍,而且还是加强版的。
从巨野泽,到东阿,再往北是无盐,那里就是项羽进军路线中渡河水的地方。
渡过河水,就到了秦赵交锋的正面战场了。
“而咱们,打下临济之后,就往这里去。”项安的身材比韩信高大一些,只是探出手就捏起了代表自己的棋子,放到了紧贴河水南岸的一座城池。
白马。
“我们的路线比大将军更远,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补给就少带一些吧,直接从贡献的城池中进行补给就好。”项安收回了手,抱着胸说到,“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所以我们必须以雷霆之势!趁着章邯的主力军队全在正面战场的时候,配合大哥和赵军完成对章邯的反包围!”
“末将听令!”项卢和梁宁纷纷对着项安抱拳。
......
巨野泽,项羽的驻扎地。
在一个巨大的营帐中,几个木板搭成了一個简单的床架子,上面铺着一张草席,这就是楚卒们平时睡觉的地方。
现在天色已晚,军营也扎好了,接下来就是睡觉的时间了。
一个身材有些矮小的楚卒坐在草席上,摸了摸自己的侧腰,抿了抿嘴唇,眼睛中似乎出现了一丝光芒,扭头看向了北方。
那是杀意,无法自制的杀意。
如果......什么都没为姐姐做过的话,我还称得上,是姐姐的弟弟吗?
伪装成普通楚卒的梓槐咬了咬牙,向后一躺,略感烦躁的闭上了眼睛。
等着吧,让姐姐流下眼泪的仇......
......
南边,刘季的军队。
秦军的压力主要集中在北方,南方刘季所面临的压力,说得好听点那叫勉勉强强,说的难听点就要.......就叫啥?
反正刘季现在是一路打一路赢,汝水和颖水中间的大片地域都被他打了下来,向着咸阳推进的过程可以说是轻松自在了。
“唉,你说大王怎么没早点想出来这个主意?”樊哙啃着牛腿,惬意的看着刘季。
牛肉这东西可不多见,如果不是这次在攻城的过程中恰巧弄死了一头,他可舍不得吃。
“轻松是自己争取来的,之前我们选这条路,可绝对不会这么轻松。”刘季摇了摇头,军队中的人觉得轻松,他可不会放松警惕,“上一个趁着秦朝没反应过来选路打咸阳的人,叫周文,现在可能只剩下一具骨头架子了。”
“周文我记得是......陈胜的人?”樊哙摸了摸下巴,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周文是谁。
“我说你啊......陈王死了也没多长时间,你就把他手底下的人的名字都忘了?”刘季有些无奈的看着樊哙。
“大将军!”这个时候,刘季的车夫夏侯婴着急忙慌的走了进来,“有个人求见!”
“谁啊?找我?”刘季一脸茫然,看着夏侯婴。
“那人自称韩王相后,颍川城父人,扬言......能为大将军你谋天下!”
“呃......他叫啥?”
“张良,张子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