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啊,千里马......”项安一脸羡慕的蹲在一边的木桩上,看着项羽给乌骓刷毛。
不止项安,项敬和梓鹃也蹲在旁边,兄妹三人都捧着脸,表情啾啾。
项羽被几个人看的发毛,一脸嫌恶的扭头看着三人:“我说你们能不能滚啊?非要蹲在这看吗?”
其实给马刷毛这种工作应该是下人来干的,但是乌骓的性子相当暴烈,除了已经认可的项羽以外谁想碰它都不行,再说了,千里马嘛,不是普通的马,所以项羽就亲自来给乌骓刷毛了。
乌骓打了个鼻响,甩了一下脖子,黑亮的鬃毛飒起,能看出来它对自己的外貌非常自信。
“真好啊......”兄妹三人已经完全被踢云乌骓俘获了。
“......”项羽被整无语了,干脆扭过头继续专心刷毛,不去管身后的三个人了。
“呦!原来在这儿啊!”一道洪亮的声音从侧面传来,四人一齐看去,发现是项卢正面带笑容的站在马厩外,对着几个人打了个招呼。
“四叔。”项羽,项安,梓鹃高兴地打了个招呼。
“爹,你来了啊!”项敬一路小跑跑到了项卢的身边。
“嗯,前些日子听说三哥买来了一匹千里马,一直想来看看,可一直因为事务繁多抽不开身,今日才能来见,却没想到让你这小子捡了个便宜。”项卢嘿嘿笑着,点了点项羽。
“先到先得嘛,若是四叔你先驯了,现在羡慕的可就是我喽。”项羽也没自谦,带着笑回应。
项卢是项家几个长辈里面最平易近人的了,如果不是长得确实老,谈吐和气质看上去甚至能感觉和项羽项安是一辈人。
“行了,你们几个在这玩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呢,就来看一眼你们。”项卢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现在二哥三哥都病倒了,就暂时来说家里的事情都压到了我的身上啊......”
“加油喽。”项安是一点注意力都没放在项卢的身上,光顾着看乌骓了。
项卢翻了个白眼,扭头走了。
......
天气越来越冷了,按照项家以前的习惯,在这秋冬交际的时候都是要来一场狩猎的,但是今年项家的顶梁柱都伤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狩猎一般去哪里啊?”项安放下了手中的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我听说是去淮水那边。”项羽也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吐出一口浊气,“你真的不觉得你的大铍太长了吗?”
项安挑选的这柄大铍足足长三丈整(秦时一丈2.31m),挥舞起来大开大合,以项安的力气来说丝毫不费力。
“有吗?俺没觉得啊。”项安将大铍抛到空中,用脚接住,还转了两圈,踢到了旁边的武器架上。
“......你不觉得有问题就好。”项羽的嘴角抽了抽,还是没说什么。
他平时常用的兵器是一柄一丈长的戟,也算是很长了,但是和项安的大铍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项安会使很多兵器,但是偏偏喜欢上了这么个玩意,令人感叹。
“小鹃和百刑又在上课?”将自己的戟放回了兵器架上,项羽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对啊,咱们俩学完了之后那吴句和子庶先生就去折磨小鹃和百刑了。”项安一脸膈应,“可算是不用学学识了。”
“是啊,太痛苦了,希望小鹃和百刑人没事。”项羽一脸唏嘘的说到。
“至少小鹃和百刑不会把两个先生气得半死。”项梁的声音从后堂的过道底下传了过来,还哼了一声。
“叔父。”项羽项安一同行礼到。
“咳咳——不用学习之后就成天游手好闲,也不干点正事,你们两个着实气人!”项梁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数落着兄弟俩,“天天就知道在这演武场上打来打去,要么就是跑去马厩去干那下人干的活计,干点正事行吗?”
“可是,叔父,俺们能干啥啊?”项安一脸委屈的开口说道。
项梁又咳嗽了两声:“你们,也该学学兵法了。”
“兵法?”
兄弟俩同时来了兴趣。
“对,就是兵法。”项梁见引起了兄弟俩的兴趣,满意的点了点头,“排兵布阵,策略施诈,在战场上用的手段,大多都可以叫做‘兵法’。”
“我项家世代为将,自然是精通兵法,你们身为我项家后裔,可愿学这兵法之道?”
项羽项安对视了一眼。
“愿意!”
......
学习,总是痛苦而缓慢的。
项羽和项安以为自己解放了,谁知道,前方等待着的,才是更深邃的恐怖。
不过,这一次,高血压的是项梁本人。
......
冬去春来,转眼已经是五月下旬,天气已经炎热起来了。
“叔父,我们有个地方想去看看。”项羽站在项梁的身前,眼中带着一丝请求。
“叔父,俺也一样。”项安站在项羽的身边,也是严肃的看着项梁。
项梁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抬头看了兄弟俩一眼。
“厐山村?”
“对。”项安点了点头。
“......为什么会想去厐山村?”项梁叹了口气,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茶杯。
原本的厐下三村已经沦为废墟,但是幸存下来的人们并没有失去生活下去的信息,他们在山君能看到的地方重新建了一个新的村子,名字就叫“厐山村”,里正是原本三个里正中唯一幸存下来的杨义。
“......只是想去看看罢了。”项安沉默了片刻,回答道。
“还请叔父答应。”项羽诚恳的看着项梁。
“行了,去吧。”项梁摆了摆手,“我也知道你们两个心里想的什么。”
“谢了叔父!”项安露出了兴奋的神色,抓住了项羽的手,“走!哥!”
兄弟俩风风火火的跑出去了,留下项梁一人坐在座位上喝茶。
过了好一会,项梁才开口。
“你真的不和他们一起回去看看吗,小鹃?”食指沿着茶碗的边缘滑动着,项梁轻声询问道。
“......不用了,爹。”梓鹃蹲坐在拐角后,头埋在臂弯里,看不清表情。
“小鹃,知道自己当下最宝贵的是什么东西。”
“......”项梁摩擦茶碗的手微微一顿。
“......你没必要这么坚强的,小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