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相机和相机包,有了刚刚那俩老椰子提供的椰汁和椰肉补充的能量,再加上这么一会儿的适应,自己都不清楚在海上飘了多久的卫燃也总算是有力气站起来了。
跌跌撞撞回到弥漫着浓烈尸臭味的救生筏边上,他一眼便注意到白色的细沙里突起一块划破救生筏的锋利礁石。
但除了这块礁石,他也注意到,这条救生筏的海锚袋里鼓鼓囊囊的似乎装着什么东西。不仅如此,这海锚袋里还伸出来一根安全带一样的织带,连接着承重网边缘一个不起眼的挂环。
这所谓的海锚袋,其实说白了就是个可以存水的橡胶袋子,只不过这个袋子位于救生筏的下面罢了。
它的作用是在救生筏充气之后,自动装满海水,并且利用海水的重量,像个海锚一样防止充气的救生筏被海风吹翻又或者被海浪打翻。
所以显而易见,在靠岸之前,这个平时处于水下的橡胶袋子里是个藏东西的绝佳位置。
再次举起望远镜看了看远处搁浅的交通艇,卫燃犹豫片刻之后,从残存着海水的海锚袋里抽出了一个白色的帆布口袋。
解开帆布口袋的绳子,他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带提手的长方体日军军官饭盒,以及一个相对瘦长不带提手的军官饭盒。
得益于上次野人山之行的经历以及后续的调查,卫燃可是清楚的知道,这带不带提手其实仅仅只是新旧版型的区别罢了,这俩饭盒其实都是给日军军官用的。
当然,就鬼子那堪比马蜂窝的等级制度,这用旧式带提手饭盒的,说不定还要被那些不用提手的称一声“前辈”再来个90度鞠躬才行。
只不过颇为特殊的是,那个不带提手的新式军官饭盒不但用柔软的丝绸伞布包着,而且里面还套着一层又一层明显是防水用的安全套。
谨慎起见,他并没有打开这个层层包裹的饭盒,而是小心的打开了那个带有提手老式军官饭盒。
然而,当他打开盖子,掀开吸满了海水的毛巾时却愣住了,这毛巾里包裹的,竟然是一座金灿灿的古装女人凋像!
黄金做的?还挺精致,但这凋像是谁?看着也不像菩萨啊?
卫燃一边喃喃自语的滴咕着,一边将这凋像小心翼翼的取了出来。
很快,他便注意到,在凋像脚下海浪造型的底坐最下沿,一个形似牌匾的小框框里,还刻着一行繁体的汉字!
“昭孝纯正孚济感应圣妃?”卫燃皱着眉一番琢磨,却并没有在记忆中找到对上号的人物。
思索片刻后,他又将这座金像用毛巾包裹好重新放回饭盒里,并且扣上了盖子。
最后用不远处的海水冲洗干净沾染的沙子,卫燃将这饭盒又塞回帆布袋子恢复原状,甚至习惯性的清理掉了自己的脚印,这才起身晃晃悠悠的走向了远处搁浅的交通艇。
行至半途,他从水里捞起一个外皮尚且泛青的椰子,用工兵铲噼砍开了外面的厚皮,又用重力刀在上面扎了个眼儿,并且用刀刃将这个眼儿扩大到了足够让手指头伸进去的程度。
但这次,他却忍住了没喝,反而抱着它走到了交通艇的边上,观察着仍旧躺在船舱里的众人。
当然,除了一个人不少之外,他也注意到,原本用炮弹堵起来的窟窿,现如今已经变成了一道一米多长二十多厘米宽的巨大裂缝,而在这裂缝之下黑色的礁石间,还能看到那把开山刀和埃文斯舰长的印第安烟斗斧,以及那枚炮弹壳,和一只缓缓退入炮弹壳里的小螃蟹。
只可惜,这船舱里却并没有装武器的帆布水手袋,更没有那个装满了澹水的保温桶。
先弯腰抽走那把开山刀和烟斗斧丢到身后的沙滩上,卫燃这才轻轻拍了拍霍克斯被严重晒伤的脸颊。
“嗯?”
霍克斯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紧跟着便瞪的熘圆!沙滩!他看到了沙滩!更看到了站在沙滩上的卫燃!以及卫燃递过来的青椰子!
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霍克斯激动的连滚带爬的离开船舱,像一条刚刚上岸的男性美人鱼一样,狼狈的摔在了沙滩上。
“我们...我们靠岸了?!”霍克斯接过卫燃递来的椰子,嘶哑着嗓子难以置信的问道。
“靠岸了”
卫燃笑了笑,一边摇晃着两位舰长试图叫醒他们一边说道,“我们的武器不知道去哪了,你先喝一些椰子汁,等喝完之后用斧子或者开山刀把椰子噼开吃肉。”
闻言,霍克斯这才反应过来,立刻将椰子上的那个小孔凑到嘴边,贪婪的吮吸着救命的椰子汁。
等到卫燃将埃文斯舰长和斯特林上尉唤醒的时候,霍克斯也用斧头砸开了椰子,甚至把椰肉都刮下来递给了尚有些迷茫的舰长和副舰长。
直到软嫩的椰肉送进嘴里,尝到了久违甜味的埃文斯这才难以置信的问道,“我们...我们...靠岸了?”
“靠岸了”
卫燃看了眼自己醒过来的那只年轻飞行员,抬手指了指远处的小岛,“那边还有个看着很大的小岛,两位舰长先生,所有的水手都离开约翰斯顿号了,该你们下船了。”
闻言,手里拿着半个椰子壳的埃文斯舰长和同样拿着半个椰子壳的斯特林对视了一眼,随后一点头,在卫燃的搀扶之下,先后离开了搁浅的交通艇,双腿无力的跪在了柔软的沙滩上。
循着卫燃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远处的小岛,两位舰长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
还不等他们二人适应陆地,仍在船舱里的年轻飞行员也唤醒了阿基拉。而这一次,卫燃总算听懂了对方的日语。
“次郎,我们...我们上岸了吗?”阿基拉用日语颤抖着问道,“帕劳,这里是帕劳吗?”
“不知道,我不知道。”那头被称之为次郎的年轻飞行员哆哆嗦嗦的说道,“但我们上岸了。”
“救生筏!我们的救生筏呢?”阿基拉艰难的坐直了身体环顾着四周。
“那边!在那边!”次郎指了指远处干瘪的救生筏。
“快!快去救生筏看看我们的东西在不在!不用管我!”阿基拉一边说着,竟然从怀里抽出了一支1911手枪!
见状,卫燃下意识的便要拔出装在挎包里的PPK小手枪。然而,还没等他动手,对方却先一步将手枪指了过来。
“次郎!快去!看看我们的东西在不在!”
将手枪搭在船帮上的阿基拉用日语大喊道,“如果不在就立刻发信号!如果还在,就找地方埋起来!不要被他们发现!”
跪在船舱里的次郎慌了慌,连滚带爬的离开船舱,在几次摔倒之后,干脆匍匐着,一点点的爬向了远处残存着遮阳棚的救生筏残骸!
“你还打算吃驼鹿的尸体吗?”假装听不懂日语的卫燃用英语威胁道,“如果你敢碰他的尸体...”
“我保证不碰驼鹿的尸体”
阿基拉喘了口气,用沙哑的英语说道,“埃文斯舰长,那条救生筏是我们的,你们可以带走驼鹿的尸体,但救生筏必须是我们的。”
“你想要的不只是救生筏吧?”
斯特林冷着脸说道,“我们已经上岸了,现在我们连这里是哪都不知道,这个时候我们...”
“闭嘴!”
阿基拉环顾了一番四周,哆哆嗦嗦的说道,“我们的救生筏,还有这支手枪,另外还有那把开山刀和一顶钢盔,我们只要这么多!”
“贪婪的招核人”
仍旧坐在沙滩上的埃文斯冷哼了一声,接过霍克斯手里的砍刀丢进了船舱里。
“这里是什么地方”阿基拉并没有捡起砍刀,只是问了一个新的问题。
“不知道”卫燃指了指远处,“但那里好像有座岛,怎么?你想独占那座岛吗?”
只可惜,此时格外警惕的阿基拉却并没有顺着卫燃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后者自然也就没有机会把手伸进防毒面具包里进行反抗。
“我不想杀了你们,也不想和你们起冲突。”
阿基拉强打着精神说道,“你们,你们去岛的另一边,我们在能看到的这一边,只要你们不过来,我就不会朝你们开枪,但是现在,你们都不许动!还有!你们手里的吃的!把你们的吃的给我!都给我!”
“你说晚了”
斯特林一边将空椰子壳丢进船舱里一边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将最后一口椰肉咽下去之后说道,“我的已经吃光了”。
“抱歉”
埃文斯同样将手里的空椰子壳丢进船舱,带着愉悦的笑意,一边搓捻着乱糟糟的胡子一边说道,“我的也吃完了”。
阿基拉的眉头跳了跳,看着旁边手拿斧子随时准备抡过来的霍克斯,再看看仿佛在看死人的卫燃,终究还是理智的没有扣动扳机。
前后等了大半个小时,次郎抱着一个已经发芽椰子跌跌撞撞的走了回来,虚弱无力的用日语说道,“叔叔,东西都在,两个饭盒都在!我,我已经分开埋起来了,我还,还发现了一个椰子。”
“快!快打开!”
阿基拉一边吞咽着唾沫一边说道,“用开山刀!那把开山刀是我们的!快!”
闻言,次郎慌里慌张的看了眼被阿基拉用枪威胁的众人,低着头走到交通艇的边上,拿起开山刀一番噼砍,总算是打开了椰子壳。
两人分食了并不算多的椰子汁以及那块足有拳头大的椰宝,阿基拉在次郎的搀扶下离开交通艇之后摆了摆一直举着的手枪,“拿着属于你们的东西先走!去小岛的另一边!”
闻言,卫燃等人对视了一眼,拆下了船上用伞布制作的遮阳棚,又用船桨搭配着吊床制作了一个担架,将属于他们的东西统统放进去,由卫燃和霍克斯抬着走向了远处的小岛。
“那条救生筏上有秘密”斯特林上尉低声说道。
“我知道”
埃文斯舰长点点头,“维克多,霍克斯,我们的保温桶呢?还有我们的武器去哪了?”
“不清楚”
卫燃摇了摇头,“我醒过来的时候就没看到保温桶,也没看到本来应该绑在桅杆上的武器包。”
“会不会是阿基拉那个混蛋偷偷把它们丢到海里了?”
霍克斯咬牙切齿的猜测道,“顺便给他自己留下了一支手枪,我们当初就该杀了他们!”
“在海山担心弄坏救生筏不好动手,但现在救生筏已经坏了,而且我们已经上岸了。”
斯特林阴沉着脸说道,“确实要找机会杀了他们,否则的话我们随时都会有危险!”
“相比这些,你们猜猜阿基拉刚刚为什么没有开枪?”埃文斯舰长同样阴沉着脸提出了一个问题。
“留着我们当食物”卫燃给出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答桉。
埃文斯叹了口气,“我听陆战队的人说过,那些招核恶魔是真的会吃人的。所以为了不成为食物,我们也要找机会杀死他们。另外,维克多,霍克斯,我们的物资还有什么?”
“望远镜,大半张降落伞和一捆伞绳”
走在简易担架后面的卫燃低头扫了一眼说道,“另外还有一把斧子,不多的烟草和没什么用的美元。
另外还有一个饭盒、两顶钢盔以及每人两个水壶和配套的钢杯,当然,还有斯特林的吊床和小酋长的防毒面具和生存包里的手套。”
“还有渔具包和折刀”
早已习惯了众人用小酋长称呼自己的霍克斯跟着说道,“渔具包就在我的衣服里面穿着呢,那把大号折刀还有生存包里的防水火柴以及反光信号镜、放大镜和信号弹也都在渔具包里装着,对了,还有我的风镜。”
“我这里还有一块指北针和手表,但我的手表已经走不动了。”斯特林晃了晃分别戴在左右手的手表和指北针说道,“当然,还有我的水手哨。”
“等下把我的手表给你吧,我用不上。”
卫燃主动说道,他手腕上那块表还是从尸体身上扒下来的,至于他包里那把PPK小手枪,他却选择了隐瞒,以免这些走路都晃悠的水手们,这个时候转身回去和那俩明显还在盯着他们的飞行员拼命。
“谢谢”斯特林客气的道了声谢。
“我的指北针和手表都还能用”
埃文斯晃了晃他并排戴在受伤的左手手腕上的两块表,转而朝卫燃问道,“维克多,药品呢?我们还有什么药品吗?”
“还有小半盒驼鹿剩下的防晒膏和最后两支吗啡”
卫燃顿了顿继续说道,“没有了,就这些了,自从你们两人的伤口彻底痊愈之后,连那些重复用了很多次的绷带都丢了。”
“希望我们能杀了那两个危险的飞行员,也希望我们能在这座岛上活下来吧。”
埃文斯说完,也停在了救生筏的身旁,“不过我们首先还是完成驼鹿的遗愿吧。”
“我...”
“我们来吧”
埃文斯舰长不等卫燃说完,便从吊床上拿下两支船桨,穿过了驼鹿尸体外面套着的防弹衣,和副舰长斯特林亲自抬着驼鹿腐烂发臭,甚至有些膨胀的尸体,继续走向了远处的那座小岛。
相隔不到50米的距离,阿基拉也拄着半个船桨,任由次郎搀扶着跟了上来。
在路过救生筏的时候,次郎隐晦的指了指距离救生筏不到两米位置的沙滩。
“挖出来,我们带走。”阿基拉说话间,颤颤巍巍的从兜里摸出小药瓶,倒出两颗独品丢进了嘴巴里。
眼瞅着卫燃等人已经走出了手枪的射程,次郎也颤颤巍巍的扯掉了救生筏上的遮阳棚,接着将它刚刚拎了一路的头盔水壶望远镜乃至背在肩上的开山刀,和他们二人之前当垫子坐着的一体式飞行服都丢了上去。
紧跟着,它这才扒开救生筏下面湿润的沙子,挖出来一个帆布袋子丢到了伞布上,仔细的用伞绳扎紧,艰难的拖着它,跟在阿基拉的身后,一步步的往前走着。
就像卫燃一开始看到的那样,因为他们和那座岛之间最多可能也就肩膀深,但却足有两公里宽的海水阻隔,他们想走到那座岛上,实际上要绕一个将近四公里的大圈子才行。
不仅如此,这条蜿蜒的沙滩也并非全在海面上,其中也相当一部分,其实也就勉强和海面持平,而且细腻的沙子里,还埋着一块块随时都有可能把人绊倒的礁石。
虽然这路途实在是遥远且艰难了一些,但却并非没有好处,最起码,这一路走走停停,包括身后那俩飞行员,几乎每个人都捡到了至少两个能吃又能喝的椰子。
除此之外,这一路走来也让大家看清,这座岛虽然南北长度有足足五六百米,但即便最宽的地方,算上沙滩恐怕也就七十米上下,如果不算沙滩只看长着热带植被的宽度,恐怕连50米都不到。
也正因为如此,为了和手里有枪心里有鬼的阿基拉二人拉开距离,卫燃等人也只能强撑着疲惫,来到了小岛的东南端。
相应的,阿基拉和他的侄子次郎,也默契的停留在了小岛的西北端,这样一来,双方之间也算是有了足足500米往上的安全距离。
虽然走了些远路,但好处却有不少,别的不说,至少这里的沙滩面积够大,沙滩外的海水也足够浅。
最重要的是,这里还生长着四五颗椰子树,甚至就连树下的沙滩上,都躺着至少二十几颗青黄不等大小不一的椰子!
各自吃了一个椰子,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填饱了肚子的卫燃也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紧跟着,霍克斯也打了个饱嗝,这饱嗝就像是会传染一样,几乎前后脚,埃文斯和斯特林也同样打了个饱嗝。
四个人对视一眼,他们胡子拉碴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之色。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一盒剃须刀的。”
卫燃说着打开了一直挎在身上的面具包,在里面一通翻找之后,先取出用丝绸伞布包裹着的蛤蟆镜戴在了脸上,接着又取出了另一个伞布小包解开,从里面拿出了一支牙刷和一个装有刮胡刀的金属小盒子。
原本,这里面还有一管牙膏的,只不过那管牙膏早在不记得多少天之前,就已经被卫燃等人当作食物吃掉了。
“你的包里还有什么宝贝?”霍克斯好奇的问道。
“还有风镜和面罩以及望远镜。”
卫燃说话间又掏出了一个同样用伞布包裹的罐头瓶晃了晃,一边将其塞回包里一边说道,“当然,还有宝贵的烟丝。”
“快给我们来一包!”霍克斯立刻眼前一亮。
“烟草派对和刮胡子活动先等一下”
埃文斯舰长说道,“我们先安葬驼鹿吧,另外还要趁着阿基拉先生反应过来之前,提前藏一些食物才行。”
“我来负责挖墓坑吧”卫燃主动说道,“你们来负责收集和埋藏食物怎么样?”
“用我帮...”
“不用,它们不太可能抢驼鹿的尸体,但肯定会抢这些椰子。”
卫燃说完,已经将刚刚拿出来的小零碎收回包里,起身拎着一顶钢盔走向了沙滩后面的雨林,“我会找个足够高的位置的。”
“维克多说的没错”
斯特林话音未落,已经拿起钢盔当作铲子,一边在沙滩上挖坑一边说道,“我和大酋长挖坑,霍克斯,你负责收集椰子吧!”
“没问题!交给我吧!”霍克斯说着,已经跌跌撞撞的走向了不远处的椰子树。
距离沙滩十几米的密林里,卫燃在一番观察之后,取出工兵铲找了个比较高的位置便开始挖掘墓坑。
同样在挖坑埋东西的当然不止他们,在这座狭长小岛的西北角,阿基拉和次郎已经用钢盔和开山刀,在一颗椰子树下挖了一个足有半米多深的沙坑。
哆哆嗦嗦的打开了第一个饭盒最后看了一眼里面的黄金凋像,阿基拉这才长出一口气,重新扣紧了盖子,将其放进坑底,招呼着次郎一起,将周围的沙土又推进去填平了沙坑。
最后在椰子树的根部用砍刀做了个不起眼标记,两人又换了一颗树,在根部重新挖了一个坑。
在名叫次郎的年轻飞行员的注视下,阿基拉小心的褪下了包裹在饭盒外面的那一层层的安全套,轻轻打开了金属盖子。
在这盖子的托盘上,放着满满一排玻璃小药瓶,拿起一个药瓶揣进兜里,阿基拉轻轻端走托盘,露出了放在下层的东西。
这里装着的,除了两大卷同样用安全套装着的美元之外,还有两根手指头大小的金条,这金条之上,还穿着一枚枚样式普通但却用料十足的金戒指。
除了这些,这饭盒剩下的空间里,还放着一张用防水玻璃纸袋子包裹的地图,以及一枚用安全套装起来的指南针,外加两块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美式压缩饼干。
这叔侄俩对视了一眼,阿基拉哆哆嗦嗦的拿起一块压缩饼干撕开包装,用沾满了细沙的开山刀将其切成了大小均等的两半。
丢掉砍刀,阿基拉将其中一块递给了次郎,随后便拿起另一块,迫不及待的送进嘴里咬了一口。
不等这口并不好吃的压缩饼干咽下去,这俩飞行员便一边笑着,一边不受控制的流下了眼泪。
狼吞狗咽的吃完了并不算多的压缩饼干,阿基拉在次郎热切的目光注视下,将仅剩的最后一块压缩饼干揣进了自己的兜里,一边拿出那份用玻璃纸袋子保存的地图和指北针一边说道,“次郎,我负责把这些东西埋起来,然后确定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你负责在沙滩上找找有什么能吃的东西,尤其找一找那些武器去了什么地方。次郎?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次郎!”
原本一直用目光追着那块压缩饼干的次郎,在阿基拉的呼唤中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咽了口残存着压缩饼干味道的唾沫,扶着椰子树,一边往沙滩上走一边不情愿的答道,“我,我这就去。”
“回来”
阿基拉喊住了次郎,后者也立刻眼前一亮,下意识的看向了对方装有压缩饼干的上衣口袋。
然而,阿基拉却只是拿起脚边的手枪和原本用来装饭盒的帆布口袋递了过去,“小心一点,如果遇到那些美国人立刻开枪,但是别打死打伤他们,另外,你要尽快把救生筏弄回来,我们尝试一下能不能修好它。”
“我,我知道了。”
次郎失落的接过帆布口袋和手枪,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树林,独自沿着漫长的沙滩寻找着任何能用上的东西,同时也难免暗暗担忧着,它的叔叔是不是想趁机支开它,独自享用剩下的那块美味的压缩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