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无奇的晚餐之后,张伟直切主题,说有关部门给他安排了一个随从小队,名为“法布尔小队”,五名成员分别是蚂蚱、蜜蜂、蚂蚁、天牛、螳螂。
因为阿斯加德遗迹的外围是较为安全的地区,这支研究小队会跟随他们在外围进行探索,而更深入的地方,还是由咒力等级较高的周铭和王思言结伴前往。
灯塔国的动作让有关感到了巨大的危机感,来自叶流云的压力,也让周铭不得不加快追寻平星月的脚步,他相信平星月留给他的笔记一定有个结果,他追寻的方向是正确的。
在与家人短暂的告别后,周铭和王思言带着陌生的法布尔小队再度启程。
小队顺着洋流从华国的港口出发,在冰岛登陆,与当地政府早就沟通好的向导碰头,被一路引领到阿斯加德的遗迹入口,每一步都十分顺利,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在阿斯加德的入口处,隔着茫茫的灰雾,周铭随身携带的笔记终于展现出了新的内容:终于到阿斯加德了,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一片广阔的废墟,会冠以北欧神主老巢的名称,这次或许会有答案。
“走吧,我们进去。”周铭经过猎人套装伪装后的声音,粗粝沧桑,十分符合他咒术高手的形象,靠着猎人极具威慑力的外表,这几天他已经在小队中树立起了相当的威望。
法布尔小队就像当初他们自己一样,对他们两个咒力等级夸张的“大人物”心存难以表述的畏惧,比起以前周铭自己,法布尔小队的众人算得上是高级咒术师,每个人的咒力等级都在a-附近,是人格稳定的,十分优秀的专员。
当然,比起周铭和王思言这两个怪物,这五人还是远远不够看。
“好的。”作为队长的天牛轻轻点头,跟在周铭和王思言后,缓缓穿过了灰雾。
在不知道走了几步,眼前朦胧的雾气终于消散,七彩缤纷的光芒被他们踏足于脚下,这如彩虹般的光芒是破碎的,模糊的,踩在上面的脚感粗糙如踩在碎玻璃上,充满着不安定感,仿佛随时都会塌陷。
而在彩虹桥的两侧,则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彩虹桥?是因为这个,所以才被取名为阿斯加德吗?”天牛喃喃道。
周铭沉默不语,带头走过彩虹桥,发现数个现代化的建筑屹立于广阔的废墟之上,建筑上还标着招牌咒术师服务区,这种气氛完全没有以往遗迹的危险感,反而像在探索一个失落万年,但却无比安全的蛮荒之地。
周铭随便找了驻扎在服务区的几个官方人员询问了一番,得知这些建筑是冰岛政府特意设立在这里,方便咒术师休息的,再往前的地方还有更多的服务区。
接待者的原话就是:“这个遗迹啊,一点都不可怕,或者说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它一点都不可怕,往往就是有的人越往里走,走着走着就回不来了,但从来没有人听说过有可怕的事发生。”
天牛:“你们应该研究过这里的生态吧?我看这里也有植物。”
“嗯,就一般般呗,和外界没什么区别,虽然是包含着咒力的植物,然而它们咒力的特性就是普通植物的样子,所以没啥区别啦,用普通的小刀也能采摘,而且还能食用呢……就是科学家说的那种很纯净的咒力,被扭曲成‘正常’的状态。”接待者回答道。
王思言转头看向法布尔小队的众人,笑道:“看来你们没什么好研究的了。”
天牛:“来之前就打听过,已经想到这情况了,目前阿斯加德的研究进度还是探索的深度,所以想要有新发现,还是得往里走,我相信这个遗迹一定是有它的规则的,既然它是遗迹,就绝不可能正常。”
周铭:“那就几小时往里走呗。”
“估计我们是走不到太里面的,不过沿途上也有很多返回的人。”天牛说。
“返回的人?不是说根本没有返回的人吗?”周铭围巾后的表情微微变化。
“不是探查到遗迹真相后返回的人,而是半途而废的人,根据冰岛提供的理论,影响人对现实时间流速感知的,其实不是探查的深度,而是在里面移动的距离。
如果一味往里走的话,那的确可以和探查的深度等同,但如果加上返程就不一样了,就像游泳大赛,所有人都认为在遥远的地方有一座岛屿,很多泳者从这边出发测量两个岛屿间的距离,想要尽可能游得远,就不能保留返程的体力,但如果这样都无法达到彼岸,就只能溺死在途中了。
同理,如果保留返程的体力,注定无法看到比豁出一切的泳者更远的风景。
听说之后走到后面就不仅仅只是原野了,也有许多岔路,有许多人觉得自己无法离开走到遗迹的出口来消除这种影响,所以就一直留在了里面,等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全靠外面的人带吃的给他们。”天牛说。
周铭点了点头,心想用无人机这种东西肯定更行不通,他都能想到,冰岛的政府肯定也能想到,这个遗迹应该是只能靠咒术师用肉身探索。
在进行大包小包的购置后,小队再次出发,用于搬运行李的不是汽车,而是坚实可靠的木板车,小队的每个人都像工业革命未发生前的力工一样,拖着装了一大堆生活用品的板车缓慢前行。
一路上,除了天牛不断科普阿斯加德的常识,就是法布尔小队的人开玩笑缓和气氛。
之所以大家不用汽车,而用板车,原因是在蛮荒的环境中,越简单的事物越可靠,就像没有信号基塔的手机无法通讯,没有汽油的汽车也无法前进。
虽然可以换电力驱动的车子,靠太阳能充电前进,但说到底这种车子还是要依靠主板、引擎、发动机等等,随着时间的推移,故障率会逐渐增加,而修复的可能性却趋近于零。
在这种环境下,他们无法凭空造出一辆车,所以靠随时随地砍伐木头就能修复的木板车,反倒是最牢靠的搬运工具。
对于这个解释,周铭提出了一个问题:“距离远到车子都会开坏吗?”
“车子是很脆弱的,不是什么道路都能开的,像木板车这种拆开来,把轮子放在板子上,搭上绳子就能用人力拉上悬崖的工具,有着普通车子无法盖过的优点。”天牛尽职尽责地解释道。
解释完,他还不忘补充一句:“不用担心旅途的问题,从进阿斯加德开始,时间流速就不正常了,连带生物的衰老速度也会不正常,人体的衰老和精神的感知不是同步的,遗迹好像给精神、肉体、无精神死物、静止的生物,都设置了不同的时间流速。
甚至有些规律是自相矛盾的,比如我们从这个服务区走到下个服务区,兴许要走一天,但在抵达第二个服务区,再返回第一个服务区,兴许只过去了十分钟。
这简直就像这个遗迹的主人在考验进入遗迹的人似的。
有人说,这种感觉就像最尽头有个人,向所有人宣判了这是一场无尽头的苦旅,必须要以朝圣的姿态,抛开一切不断向前,方能看到最后的真相。
所以进来这边的人,不应该用科学来理解这种旅途,更不要用逻辑去思考,而应该从宗教的角度出发,去理解这旅途的意义。”
经过了一上午的徒步跋涉,第二个服务区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