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的担忧让基修感到发笑,他正要嘲讽亨利的杞人忧天,兰斯特却率先开口提醒:“基修,你傻吗?亨利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没觉得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基修蹙眉,他最不爽的就是有人骂他傻。
“十人一组,组与组之间的消息互相隔绝,而唯一的联络人有着不可思议的忠诚,这说明他们的上级看人非常准,而且头脑很清醒,他非常了解人性,能够理解背叛,但却也能看穿真正的信仰……他能给一些人比生命更加重要的报酬。”兰斯特说。
他又看了基修一眼,对方还是那副不理不睬的无所谓样子,这让他很生气。
不过转念一想,基修毕竟是没受过教育,单纯靠暴力活到现在的人,没有远见也很正常,只要他有脑子就行了。
亨利:“其实,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讲。”
“我们在进来之前就是一起的,互相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兰斯特鼓励道。
“你们想出去吗?”亨利问。
基修神色一震:“为什么要出去!这里和外面不是差不多吗?有大堆大堆的女人!有吃的有喝的,而且我们在这里是这个。”基修竖起大拇指。
“你的追求也就只有这么点了,都这么久了你难道还没对这里厌倦吗?虽然这里有书和电视,但从来不会更新,我已经全部看光了。这个空间里不断变化的除了工厂里的那帮工人之外,其他都一成不变,你怎么能忍受在这里长期生活?”
“哼!故作清高,反正我只要有女的就行了,这里还不会生病,想怎么玩儿怎么玩儿,而且就算玩法就这么几样,但活得久呀!这里比外面的时间过得快多了,我看啊……你们就是想得太多。”
基修把棋子一丢,向他们表示自己对肤浅追求的万分坚定。
兰斯特叹了口气,直接无视对方,看向亨利:“但我们没有胜算,除非联合那些工人,但你觉得他们会赢吗?像我们这样的干部有这么多,其中大部分本来都是普通人,他们在这里过得比外面好多了。
“此外上头的武装队长更多,还有索斯那个怪物,你觉得那个所谓的集团会赢?”
亨利摇了摇头,许久才说出一句:“静观其变吧,谁赢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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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死掉的干部越来越多了!这样下去我们怎么办!难道我们还要出去!”
“是啊,怎么办啊,究竟怎么办啊,那帮蠢货,呆在这里比外面容易多了,这里至少不会生病,在外面说不定早就病死了,他们难道分不清好坏吗!”
“让我抓到谁在搞鬼,非要杀了他们不可。”
在场的一共有十五个干部,全都是和王思言一样的三级干部,而此刻王思言也是其中一员,这次自发的会议是一个叫卡拉路亚的男人发起的,第一次参加的就这么一些人。
距离会议开始已经过去一个小时,而在这一个小时里,这帮人根本没讨论出具体的结果,他们一小时的功绩就是不断攻击叛党,以及谴责下层工人有多么愚蠢,根本不懂得珍惜当下良好的处境。
但他们的认知水平实在太低了,因为这里的十五个干部,除了王思言之外,其他的所有人都没有接受过正常的教育,他们都是从很年轻时就被关在工厂里如牛马般劳作,然后进入怪异空间,凭着牛马般的劳力坐上了三级干部的宝座。
想让这帮人分析讨论出一个正确的结果,就是痴心妄想,他们甚至察觉不到周铭那次事件是一切的起始,更无法发觉坐在这里的她是和关系最亲密的那个人。
然而这不是最可笑的,最令王思言感到可笑的是,他们明明本来也很痛苦,但坐到三级干部的位置之后,反而开始觉得待在这间怪异工厂中,是对那些普通工人最好的选择。
这帮人在讨论如何处理叛党时,甚至还会为她争风吃醋!
王思言只在高中之前遇到过这种事,一帮男生为了在她面前展现一下自己,拼了命的像小丑一样互相打压,仿佛在说“我才是这帮男人中的老大”,现在这群三四十岁的男人也差不多,个个想要表现自己有主见,但表现的手法却是怒骂集团。
高中遇到这种事,王思言会叫上周铭张伟去餐厅吃饭,而现在她也想回去吃饭了,周铭应该一个人被锁在那公寓里一上午了,应该很无聊吧。
“不好意思,我要走了,肚子饿得不行。”王思言找了一个不但敷衍,而且有些侮辱人的理由。
然而那些男人只是一愣,随后作为会议发起者的卡拉路亚非常豪迈地大手一挥,用一种大男子主义的口吻说道:“你先走吧!其他人留下,今天必须讨论出一个处理的办法来!”
其他人眉头一皱,完全不买帐,冷笑几声有人直接离场,其他人也瞬间作鸟兽散,难得的一次聚会就这么散了。
王思言走出卡拉路亚的公寓,迈着轻快的步子顺着幽静的花径穿过花园,在砖路上步行百米之后来到了自己的公寓门前,她用钥匙打开门,在玄关的传呼机上按下安按钮,说:“给我来两份a套餐和b套餐。”
这是点餐服务,三级干部的家里才有,王思言每次都会点上许多,因为周铭也要吃,而为了掩盖周铭的存在,她往往会叫来一些长相不错的男性工人来她的公寓玩耍,把他们留在客厅关上半天,然后再把他们放回去,期间只给他们吃一小部分食物。
这样一来,在外人眼里,大量的食物消耗就显得十分正常了,毕竟她可是养了好几个面首的女人。
但也正因此,在干部中她的风评算好也算不好,男干部们总是对他虎视眈眈,觉得她很容易得手,但至今为止尚未有人成功,有些变态的传言倒是不胫而走,譬如她就是喜欢肮脏下贱的普通工人。
“他们都想抓住你,把你大卸八块呢,但那是不可能的,他们太傻了,这些人和荒野里长大的村民没区别,教育果然很重要啊!”王思言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