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达,把这些纸面上的官样文章都放下,那些都没有什么用处,只有打胜仗才是真的!”符睿突然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
柯达眸光一聚:“将军难不成有什么好办法了?”
果然呐,关键时刻,还是将军靠得住!
柯达顿时就兴奋起来了。
“只要将军一声令下,属下肝脑涂地也不足惜!”
任务都还没说呢,柯达的宏愿倒是喊得凶,既然他这么积极,符睿岂能不给他这个机会。
“你过来,我与你细细说来。”
符睿给柯达斟了一杯酒,推到了他的眼前,殷勤的表现,少见到令柯达惊奇。
“属下事事听从将军,将军有话但说无妨。”
你看,由于符大将军日常抽风,对待属下多有苛责,以至于现在平易近人的表现被柯达看成了是不怀好意。
就连大将军敬的酒,他都不敢喝。
符睿很无奈,老子做错了什么?这不是在示好吗?
为什么他都不接受?
脑子出问题了?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柯达不肯喝酒,符睿就坚决不把任务说出来,眼神交锋十几个来回,终于还是柯达败下阵来,将黄汤一饮而尽。
“诶,这就对了。”符睿终于满意了。
“柯达,我要派你去截击晋军的粮道!”
“截击粮道?”柯达很吃惊,这个任务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晋军到襄阳城下这才几天,十个手指头数的过来,在一场痛苦的鏖战开始之前,这点时间又算的了什么?
装备齐全的晋军怎么可能缺粮?
既然不缺粮,那就更不可能需要从远方调集粮食,去截击粮道,根本是无用之举。
“将军,依属下看来,晋军粮草充足,我们这个时候去伏击粮道,完全是浪费时间呐。”
时间是真心的浪费,所谓伏击粮道,古代和现代的基本战术也没什么差别。
就是派出一队人在敌军运输粮草的必经之地打埋伏,而这个战役的时间点只能是一个模糊的时间段,而没有确切的时间。
如果敌军已经出现了缺粮,乏食的情况,那么这场狙击战耗时说不定还能少一些。
可现在,很明显的,晋军的粮草还很充沛,看起来也根本就没有想调集粮食的打算,这个时候去截击粮道,打埋伏的时间,往短了算,最少也要半个月。
这要是带领着一众人马,让柯达漫无目的也见不到一个敌人的埋伏一个月,必定要疯。
“这怎么是浪费时间?”
“这明明是锦囊妙计,难道,你没看出来北府兵这次为了解围,是轻装上阵的吗?”
“他们根本就没带多少粮草!”
“会有这样的事?”
这几天,符睿每夜都会顺着城墙派出几名侦察兵探查北府兵的情况,虽然被抓住了不少,但是也有侥幸返回的。
这些有幸返回城中的士兵说的话,大致都差不多,这一伙北府兵的装备精良,战马众多,实力不俗。
不过,对于北府兵后勤辎重的消息,却涉及不多。
普遍反映,北府兵的粮仓和库房看守的相当严密,探子几次想要伺机偷偷溜进去,都未能成功。
有的被活捉,有的虽然能逃回来,却根本没有看到其中真实的情况。
听到这个消息,符大聪明的小脑袋立刻就运转起来了。
看守严密是应该的,一军之中,粮仓和库房,从来都是一等重地,别说是敌军的探子,就是自己军中的闲杂人等都是不能轻易靠近的。
可是,即便是晋军的眼神再尖锐,符睿派出这么多的探子,也总有能够带回消息的人。
毕竟,这世上哪有没缝的蛋呢?
但是几次三番的探查,都不得其法,也根本搜寻不到任何的消息,这就说明其中有鬼!
好主意没有多少,馊主意倒是有一肚皮的符睿,很快就得出了一个结论:因为没有粮食,所以才故弄玄虚。
“你听我的,准没错!”
“那将军的意思,我们应该去哪里打伏击?”既然这是符睿认准的事情,作为小将,柯达也没有多少置喙的余地。
一切都照吩咐办就是了。
符睿猛地起身,疾走几步,就在他的眼前,灰泥浇筑的整面墙上,当当正正的,悬挂着一幅襄阳城地图。
自从盘踞襄阳,这幅图便是符睿的大宝贝。这三年来,他一直都在襄阳附近勘察地形地貌风土人情,并且将搜集到的所有信息都分门别类的整理好。
对战争有用的相关信息,基本都绘制到了这张图上,可以说,有了这张图,襄阳城方圆百里之内的大小情况,一看便知。
如今,北府兵大军围困,虽然是围而不打,但符睿很清楚,只要城中的军队一有动静,北府兵们便会立刻出击,不会给他机会。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打伏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将军,关键是,我们的部队根本就出不去,北府兵早就把襄阳城周围都困住了!”
“嘘!”
“你先别说话!”
“让我想想!”
北府兵都群聚在城外,这种事,符睿会不清楚,用得着他一个小将多嘴?
真是煞风景,耽误大聪明动脑子。
符睿举着烛台,借着光亮看了半天,这个伏击地点,还确实不太好找。
距离襄阳城太近了吧,还没等埋伏下来呢,就被北府兵发现了!
不过呢,任何难题都有解决之道,符睿面对的这一桩也是一样。
途经襄阳城的必经之路,如果是从陆路上只有肠径一条小路,然而,就在几天之前,符睿这才发现,北府兵之所以能够快马加鞭及时赶到襄阳城外,皆是因为他们舍弃了肠径的那条路。
改走更加险峻,路途也更绕远的乔山孔径!
北府兵中有高人呐!
探子回禀了这个消息,符睿当即就做出了判断。
怪不得没有拦住这些晋军,原来是找了捷径。
这也不能埋怨符睿没有先见之明,符睿明明一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将肠径附近都堆满了大石块枯木桩,前后花费了总有十几天的时间,把个本就比较狭长的肠径小路里里外外,高高低低的堵了一个水泄不通。
按照符睿的估计,除非北府兵都变成了鸟儿,要不然是一个也钻不出去。
可谁知,千算万算还是失了算。
人家北府兵也并非不熟悉襄阳地形,别忘了,三年以前,这襄阳城还是人家大晋的地盘。
没想到,晋军居然从更加偏僻的乔山孔径绕过来了!
自从探听到了这个消息,符睿就气得抓心挠肝,多好的计策啊!
居然就这样泡了汤!
自此之后,符睿表面懒散,不问世事,实际上是外松内紧,一直都在努力憋坏招。
就在此刻,他终于有了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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