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奕灵趴累了,起身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背部一阵酸痛。
她站起身来,转头看向沈斯桐。
沈斯桐背着光,这幅场景让姜奕灵的脑子一瞬间不会思考了一般。
他……
他怎么能这么好看呢?
这让姜奕灵突然想起来,自己当年为什么会喜欢上沈斯桐这件事。
当时她是沈斯桐的同桌,不,应该是沈亦楠。
她是沈亦楠的同桌,坐在靠窗第四排,正好就在窗户旁边。
自习课上姜奕灵趴着睡觉,在她睡醒的那一刻,沈亦楠的身影便完完整整地映入她的眼帘。
他身体稍微有一点歪,用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脸,表情很淡然,有些慵懒地看着手里的小说。
在那一刻,姜奕灵突然意识到了,男生长得帅的意义。只是随意的动作,可是在他身上就是这样优雅。明明是那么普通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就变成了旧电影滤镜。明明是这样随意的姿势,他摆出来就像是电影画报一般。明明是看小说这样偷懒的行为,他做起来就是少年的忧郁。
姜奕灵在那一刻混乱了。有一大堆的话冒了出来,脑子里开始混乱地播放着音乐,配合着同样混乱的心跳声。
心动了,她狠狠的心动了。
这样的感情,再加上之后和沈亦楠相处的时候,感受到他比较好相处地性格,与他身上淡淡的忧郁感。这样的男生,没有女生会不喜欢。
但现在呢?
现在姜奕灵认识的,是沈斯桐。
太多年过去了,姜奕灵记忆里的沈亦楠已经只剩下了一种象征,而不是具体的一个人。
所以姜奕灵一直叫他沈斯桐。
是沈斯桐,不是沈亦楠。
但现在的沈斯桐,一样讨人喜欢。姜奕灵也从来没有忽略掉他身上的吸引力。
只是……到底还是疏离感占了上风,让姜奕灵不再往那个方面去幻想。
看着背着光的沈斯桐,姜奕灵忍不住笑了一下。
接下来就是男孩子的声音传到了耳朵里。
“你……酒醒了吗?”
他的声音很温柔,是沈斯桐的语气,不是沈亦楠的语气。
“我本来就没有很醉。”
姜奕灵抬起头,倔强地说。
“没喝醉就好。”
沈斯桐点点头,然后站在了她的身边。
“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他冷不丁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姜奕灵歪着头:“为什么要问我这个啊?”
这个问题,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人问过她了。
沈斯桐的语气倒是很随意,甚至还有些打趣的意味。
“你要是有男朋友的话,和我单独出来玩,不是很过分吗?”
姜奕灵无奈的耸耸肩膀:“我一天24小时都呆在家里,一个月出门时间不超过4天,哪里去找男朋友?”
沈斯桐继续问道:
“那你……谈过几次恋爱呢?”
姜奕灵无奈地笑了一下。是啊,再过几年就30岁了,没谈过恋爱也不太可能吧?
“就一次,大学里谈的。”姜奕灵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能讲的,“大四找的一个专业的同学,之后一起读研究生,研究生毕业前分手了。”
“为什么分手?”
为什么分手?姜奕灵抿了抿嘴唇,思考了一番,给了这样的答案:
“快毕业了就分手了。很正常吧。”
更多的理由,姜奕灵也不知道要说什么。那段时间太复杂了,什么事情都乱七八糟的,等到事情全部都处理完之后,才发现满地的狼藉,很多都没有了挽回的空间。
“那你呢?”
姜奕灵用手撑着下巴,看向沈斯桐。
“和你差不多,大学谈的,大二谈的大四分手,后面就没有谈过了。”
沈斯桐回答的很直白,他也没有任何想要隐瞒的。
姜奕灵点点头,两个人又开始了沉默。
江面非常安静,少有的连过往的船舶都没有。姜奕灵看着江水,纯黑的水面里点缀着三三两两的光点,当姜奕灵盯着它的时候,它仿佛是要把姜奕灵吸进去一般。
她的脑子很空。下一本书的灵感迟迟没有来打扰过她,她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可以得到灵感的机会,但是所有的机会都只给了她空白的答案。
大概是还没有酒醒,不然脑子里的想法不会这样跳跃,上一秒还想着高中的生活,下一秒又开始对自己的现状不满起来。
一定是刚刚喝多了。姜奕灵这样想着,无奈地吹了吹自己的刘海。
“你前任……是个什么样的男生?”
沈斯桐突然问出来。
被沈斯桐的发问吓了一跳,姜奕灵愣了一下,才想着要回答。
“额,是个……”
姜奕灵“额”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形容不出来太多内容。
“是个很阳光的大男孩,什么事情都很有主见,对自己人生规划的挺清楚的。”
姜奕灵想了半天,才给出这样一个结论。这样说出来,好像也不是什么贬义的描述吧?
“我不是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是什么?”
姜奕灵看向沈斯桐,也对上他认真的眼眸。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疯了,她怎么会觉得沈斯桐这一刻的眼神那样深邃,像是要把自己包裹住一般?
“他对你好吗?”
这个问题,却把姜奕灵问住了。
理论上应该毫不犹豫地说“他对我很好的”,在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确实也很亲密。
但是……
姜奕灵才意识到,他们在分手之前,关系就已经冷淡了下来。那个时候姜奕灵只是觉得两个人之间已经过了热恋期才会这样,并没有觉得其实是感情已经在慢慢地消失了。
所以……
如果他真的对自己很好的话,不至于分手的时候,都只是用微信发了个“我们分手吧”。
那时的她,看着自己发出去的消息变成红色感叹号时,在强烈的悲伤之后,似乎也有着微妙的解脱感。
她自由了。
她又是一个人了
“还可以吧。那个时候都成熟了,也不会做什么太幼稚的事情。”
姜奕灵这样回答着,她觉得自己回答没有什么漏洞。
沈斯桐只是点了点头。
姜奕灵觉得自己也应该问一下沈斯桐的前任是什么样的,就算是出于礼貌。
但她似乎并没有很好奇,所以也并没有问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