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齐兵未至,而群臣遁逃,将士败降,齐之一统,指日可睹矣。至是而一二士子率乡愚以抗方张之敌,是以羊投虎,螳臂当车,虽乌合百万,亦安用乎!然其志可矜矣,勿以成败论可也。——计六奇《明季南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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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堪领悟到魏晋风流真谛后,遂于广德元年十月间,将南京城内最后一批不降官吏,全部打包发往江华岛。
如此,南明孤臣便可与弘光皇帝、朱三太子一起,共度荒岛余生。
广德皇帝的这种宽仁行为,让群臣侧目,尤其一些南明官员,本对朝鲜风物知之甚少,错把流放当成是赦免,纷纷称赞小皇帝仁政爱民。
善于揣摩圣意的翰林院学士们,立即上疏,直把刘堪比作宋仁宗、汉世祖。
张溥不无肉麻写道:“圣天子恩情雨露均沾,施及远人。”
太上皇征战多年,虽然替大齐打下一千多万平公里土地,然而得罪读书人,难免被黑。
比如说太上皇穷兵黩武的,多插一句,南京被攻克前,南明曾以此攻击齐国,将大齐比作北齐。
文臣天生厌恶战争,打仗时,他们没有用武之地。
所以新皇亲政,大家都希望刘堪能改弦更张,要以柔德治国,关心百姓疾苦,轻税减赋。
最重要的是,要提高文官们的地位和俸禄。
刘堪宽恕了黄端伯,这让文臣群体看到希望,在大齐实现文治的希望。
当然,如果这些翰林们能预测未来,亲眼看见刘堪比他父皇更为残暴(因此刘堪死后谥号“齐武帝”),不知这些官员们会作何感想。
广德皇帝下令将南明君臣送走,当然不是说要放对方一马,而是让南明孤臣们在江华岛上,完成他们的荒野求生的梦想。
虽然十多年来,死于太上皇之手的贼人,没有八千,也有一万,但其实,让他骨子里并不是个残忍的人。这话,粗听起来有些虚伪,其实一点也虚伪。
刘招孙的儿子,广德皇帝刘堪,身上天生就有种戾气,这戾气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明显,这都是后话,暂时不提。
太上皇能宽恕黄端伯等人,能宽恕一个差点杀死自己的儿子的刺客,然而刘堪却不能。
刘堪的母亲张嫣,当初是被朱由校下令毒死的,这段事情,别人可以忘记,他不能。
所以,刘堪要报复,要让天启皇帝朱由检的徒子徒孙们,为当年毒死他母亲张嫣,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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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国王李倧已按照广德皇帝要求,对江华岛上的明国君臣进行“特殊照顾”,确保不使一人逃离诏狱。
朱常灜、朱慈烺,黄端伯等人在江华岛生存下来,众人暂时没有性命之虞,不过想要再掀起什么风浪,那是绝不可能的。
朱常灜在江华岛上的侍卫不过区区几人,实在逃过寒酸。
因为大齐海军主力正在江华岛附近集结,防卫格外严密,有传言说,太上皇准备将此地作为东征倭国的前进基地之一。
自从八月份抵达江华岛,朱常灜每天醒来不是吃泡茶就是吃腌菜,偶尔能从朝鲜走私商人那里倒腾一点高丽参,补一补身子,不过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从前在南京城时的三千佳丽,现在都被刘招孙占据。
陪在弘光皇帝身边的,只有几个忠心侍卫和两个小太监。
每天睁开眼,远处海面舰船往来穿梭,水兵们操练的号角声响彻江华岛。
齐国海军兵强马壮,单是舰船就有上千艘,精锐水兵不下三万人,朱常灜再看看自己身后那几个走路都在颤抖的老人,心中伤悲。
弘光皇帝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是刘招孙对手,不是大齐对手,于是选择认命,安安心心做他的江华岛主,准确说是副岛主,正主是朱由检的儿子朱慈烺,这位前明太子身边的侍从有十三个,比朱常灜多出五个,所以在这场荒野求生中占据优势,自然就成了岛主。
最后结果只能是老死孤岛,
康应乾之子康光绪被召入南京,刘堪令内阁八人廷议,委任康光绪为十三门提督,因为南京城有十三个城门。
这样以来,康应乾的侄子、儿子继续为大齐效命,侄子康敬修现为江西巡按御史,康光绪成为南京城的提督,齐军各部十一万大军,云集南京已有三月,粮草濒临贵乏,占领南直隶的大齐官吏们惊讶的发现,南京城连维持百姓生存都很艰难,更别说供养这支十多万人的大军。
新任大齐江宁(南京)巡抚毛九华上奏太上皇,他在奏章中哭求朝廷,能从湖广江西征调些粮食来。
他在奏疏中这样写道:
“····今江宁府一切事务,皆属创始;而十室九空,库藏如洗,军需挤急如星火,举步维艰····”
在东南郑森余孽尚未剿灭之前,还需要大批军队驻守南京城周边,维持社会秩序。
可是,为了给骑兵战马寻找饲料,数万骑兵已将南京周围的草地快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