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没有亲身经历过,只会是当作一种谈资,顶多抱以同情,然后就没什么了。
可是试想一下,几万人被关在一个防空洞里,人挤人人挨人,还是夏天,更是闷得厉害,浑身汗流浃背。
然后,氧气不够了,喘不上气来了,大门却被关了,任你如何拼命的呼救也没人搭理,砸门也没人听见。接下来,就是拥挤,就是踩踏,就是越来越急促的呼吸跟怎么也满足补不了的氧气需求。忍不住的,会使劲的扒拉自己的嗓子,甚至把脖子扯烂了也是无济于事。
悲呼哀号,无人回应,只有周围纷杂的呻吟,粗重的喘息,以及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轰然倒下的身躯。
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强壮一点的,还能挤在防空洞大门的缝隙跟前,吸一口带着氧气的空气;身体弱的,或被踩在脚下,或被挤在角落里,直到身体耗尽了最后一点点的氧气,陷入了彻底的昏迷,再也没有醒过来。
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门开了,倒了一片的人们被粗暴的抬起来,随意的丢在江办,还要忍受不坏好意者上下其手的搜摸。还有更倒霉的,本来还有一口气,就这么被粗暴的拖拽,丢弃,或者被尸体埋住,最终也没有活过来。
幸运一点的,在得到了有着充足氧气的江风的吹拂后,会逐渐的苏醒。只是醒来后,身上空无一物,手表钱包都没了,不值钱的法币也没了;更有些女人,醒来后,发现自己衣服破烂,身体也有异样,却只能无力的倒在地上,任由人们异样的目光看着,看着,冷漠的看着……
这是一起人祸,更是在悲惨的抗战史上,三大人祸中的一个。虽然踩踏的事情,再过上八十一年也还有发生,可是这完全是可以避免的啊。
当然,这背后还有多少黑幕,多少黑手,那就不好说了。反正,该死的没死,该罚的没罚,倒霉的就只是百姓而已。
胡长义对这段历史知道的很清楚,因为他脑子中有资料,而且还有各种各样的分析。但不管怎么着,人就是没了,一万多人,鬼子轰炸都没炸死这么多人,被自己人给坑死了。还有明年,大饥荒,更是凄惨无比。
老歪云:死于刀兵者,属金;死于大饥荒者,属木;死于决堤洪水中者,属水;死于长沙大火中者,属火;死于防空洞中者,属土……五行齐全。
现在,得知了这一惨事后,胡长义也只能在自己的办公室中,对着西南的方向长叹一声,却是无能为力。有些事情,不是你知道就能避免的了的。地位在那里摆着,能力在那里放着,还有一个谁都玩不转的腐败果脯在那里横着,谁都不好使。
“时间也到了吧?”叹息完了,胡长义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日历,然后又把目光投向了北方……
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河风伴随着青草的香气,吹拂在布格河东岸的要塞上,带来了清晨的微凉。
现在啊是夏季,正是一年中最美好的时节。孩子们在欢笑,军乐队在演奏着欢乐的音乐,青年也终于追求到了心爱的女孩,躲在小小的仓库中一晚上,完成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长成了真正的男人。
河边的大树上,小男孩跟小女孩光着脚丫子,拿着钓鱼竿在钓鱼,不时的发出欢声笑语,恣意的享受着美好的童年时光。
然后,飞机的轰鸣声远远的传来,地上的人们还在欢呼,向着自家的空军致敬。
直到,飞机低空略过,人们看到了机翼上铁十字涂装,这才惊呼:侵略者来了!
伴随着惊呼的,是呼啸而下的航空炸弹,是扫射而下的机枪子弹,是伴随着坦克行进的步兵,是炮群的轰炸。
惊呼,惨叫,怒吼,呼唤亲人,呼唤长官,呼唤战士……这一切的声音,一切的场景,都被涂上了一层红,一层黑。红的,是血,黑的,是铁!
在铁与血中,是升腾而起的火焰,更是一个民族的怒焰。然后,北方的毛熊,终于展示出了自己的力量……然后就被汉斯猫挠了满脸花。
没有人的办公室里,胡长义从系统仓库中拿出他的笔记本,记下了现在的心情,然后收起来。
“真正的心里话,谁会写在本子上?正常人谁写日记啊,写出来的都是经过加工美化的,是为了后来人看的。真正要记下来的,只能是在内心最隐蔽的角落,偷偷的记录下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而已。子曾经曰过:日三醒吾身,子可没曰过,每天都写日记。”
没有人的办公室中,胡长义的嘴唇微动,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出了这番话,算是对这个世界的一份报答了。然后,他就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是在亮剑的世界里么?是么?应该不是吧?大概是个众多世界的混合体。嗯,百团大战完事了,下一个该是什么了?
或者说,李云龙的剧情改到哪里了?打战地观摩团还得是明年的事情,这事情他知道。而且,李云龙就没去晋西北,某些人就是瞎写而已。
“一个混乱但是有序的世界,一个尽量不被某只兽类关注到的世界?”这句话,是胡长义在脑子里想的,没敢说出来。
咣当,办公室的们突然被推开了,张部长走了进来:“长义,我给你说个事情。”
“您说,很严重么?”看着脸色沉重的张部长,胡长义开口问道。嗯,他不清楚这时候还有什么事让张部长紧张的。
“到不是很严重,就是德国刚刚对着毛熊发动了全面进攻,我们这边或许会受到影响,你要有个准备。”张部长说道。
“他们打他们的,跟咱们没啥关系吧?该弄来的设备咱弄来了,还有那些需要清洁身体的工程师,估计人家毛熊也不稀罕。顶多,就是金属铬跟金属镍这俩金属咱们不好弄了。可是即便是没有,咱们也还能用高碳钢做枪管啊?”胡长义分析道。
“你……行吧,还真没啥影响,就是小鬼子那边,得到信后,会不会有动静呢?”张部长问道。
“您老问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又不是冈村宁次。要不,我派特战队出去把岗村给弄死?”胡长义开口道。
“你……算了,问你也没用。”张部长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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