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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游队伍这边倒是安排的极为妥当的,万万不会有让队伍在树林露宿的情况,每逢驿站必休整,以便保证帝王的起居得到最好的照料,途中经过的城镇让百姓们无不叩拜高呼着吾皇万岁。
由于德妃是被秘密带走的,所以碧枕等人是守着一架空马车伪装成德妃娘娘身体不适不能吹风的样子,众人倒也不敢多说些什么,谁让这位当年入宫时确实是说因吹不的风而常年在江南休养呢。
皇后倒是隐约猜得出那个通行的皇上并不是真的圣上,所以主动的承担了一些大局的把握,不得不说这杨家女虽然不得圣心,但到底是昔日的太子正妃,今日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做起事来,自然是有条不紊的,大部队也就顺顺利利的向前开进着。
这边,路南城和沈媛已然到达了乘船的码头,不需二人操心的,已经安排好了船只,沈媛站在那里看着水面上赫赫然停留着的那艘大船,还觉得颇有气势,哪怕那只是一艘不那么张扬的商船。
登船后,才发现仅靠外表来推断这艘船的想法是错误的,外表确实是跟那些个普通的商船没甚么区别,只是这里边可真是大有乾坤呐。
船分上中下三层,下层确实按商船的样子修建成了货舱,而且为了避人耳目,还装了些货物,中间那层修建的算是毕竟安全又隐秘的了,这一层主要是安排给主子等休憩的地方,房间大小模样与陆地上的一般无二,期中精致的摆设,能人巧匠静心设计的船舱让沈媛赞叹连连,险些吞了舌头。
上面那层就是留着给掌舵的还有那些个护卫啊什么的准备的房间,还包有厨房和用来待客和用膳的客厅,外表的朴实无华,与内部的富贵精致倒是形成了比较强烈的反差,让人咂舌不已。
很快的,大船就起锚出发了,沈媛毕竟还是在江南呆过一些时日的,这次行船倒是一派自如,但众人没想到的是昭华帝却是个有些晕船的,这让沈媛颇有些哭笑不得。
因为他是晕船,但还要强撑这维持自己镇定自若的君主形象,明明面色不自然的苍白着,吃饭的时候,也没有什么食欲,偏偏还撑着不愿让人来给自己都瞧一瞧,船上会医的护卫提议帮他施针可以缓解头晕不适,还让这个别扭的人拒绝了。
对此,沈媛只能在一旁好生照料着他,到了一个地方停下来补充船上的补给的时候,沈媛也带着碧衣下了船,这是个不算大的镇子,船在这里多是停歇下来补充一下所需的淡水,所以码头上还是挺热闹的。
不过此刻的沈媛赶着去药店抓些药好对路南城的晕船有些帮助,进了药店很快的抓了些橘皮、薄荷、冰脑等又回到船上用平日里做好的香包装了进去,才拿去给了路南城。
此刻的路南城,望着那边一艘行驶而过的船有些发愣,沈媛叫了他多遍都没有反应。
三月的风和着河边的水气已经带着些暖意,轻轻的吹拂在人的脸上,这一路走来,两岸的风景如画,正可谓是江南好,江南风景美如画!
“老爷?老爷?”沈媛难得看见路南城这般专注的出神有些纳闷,还以为他只是在想什么事情,叫了两声不见有回应,也就不再叫了,立在一旁静静的等着。
很快的,随着那艘船渐渐远去,路南城倒是慢慢的收回了目光,方才有人唤他他不是没有听见的,只不过刚刚那船上立着的身影很像那个人,让他不由的想要紧紧盯着,想要得到确认。
“没什么,吩咐下去继续起锚吧。”路南城不动声色的继续吩咐着,内心虽然有些触动,但仍然是保持着一派淡然。
心中思量着,那个人原是已经来到江南了么?不知道此次巡游是否惊动了他才来一聚?不过或许又不太可能,当年的那件事已经毁了他们之间的情谊不是吗?路南城难得有了怅然若失的感觉,心情有些低沉。
巡游部队。
这边,今儿个不知道是什么出了问题,这队伍里有不少人闹起了肚子,这让随着带队护卫的杨泽颇有些紧张,深怕出了差错让自己丢了脑袋。
该死的杨家嫡系,不就是欺负自己这个庶子生的私生儿子吗?将巡游护卫这种麻烦的事情推到他身上来,就算是身首异处也是无人在意的因为根本不会影响到嫡系的发展和前途,杨泽的心中止不住的冷笑着。
若是可以选择的话他宁可抛弃了这姓氏,也好过这般遭人算计,这队伍里出了事,他倒是也不担心是有人跟他过不去,毕竟他的身份在那里摆着,能在其中捣乱的杨家对他是连算计都懒得算计的。
那么目标怕还是那个坐在御撵里的最尊贵的那位,想到这里杨泽是不敢轻慢了的,他很快的吩咐下去让人诊治的诊治,调查的调查,防范的防范。
商船。
路南城正拿着沈媛做的香包轻轻的嗅着,也算是缓解了些头疼,整个人也舒爽了几分,影一很快的从门那边闪了进来,将今日巡游队伍那边传来的消息恭敬的递给他。
“呵,闹肚子?”路南城看着那个纸条,直直的笑了出声。
“应该不会有人借着这个闹什么,怕是吃了什么东西吧,这些让影三不用多管了,倒是这个杨泽似乎是个有点文章的,你下去好好查查。”路南城走到灯烛前,看着那纸在指尖慢慢的燃起,在逐渐的化成一团灰。
这影一就是跟在帝王身边随时尽心尽力又神出鬼没的隐卫头子了,至于影三则是那个易容着来扮作昭华帝在巡游队伍之中观察着时刻发生的事情,好及时的传达给路南城。
队伍这边因着是意外的事件,倒是很快就查清楚了,不过是做吃食的食用水里不小心混了些寒凉的草叶,这在当地人看来是可以祛除疾病的,但皇城里的各位的肠胃却是受不了的,也算是有些水土不服吧,这才有了午后的那样一出。
这结果让大家都不由的松了口气,毕竟随着天子驾总是面临着生命的威胁,让大家随时都在担心一不注意就丢了性命。
杨泽倒是处理事情还是很有一手的,很快的队伍里的躁动就慢慢的安定下来了,队伍继续有条不紊的前行着。
路南城这边也很快的拿到了影一查到的杨泽的资料,细细的浏览起来。
这杨泽也是个苦命的,不过像杨家这种大族,其中的肮脏和黑暗从来都是不为外人道的,子嗣无数,自然是只有能力强的才能站在高处,但只有能力显然是不够的,更何况这杨泽本来出身并不在习武这一支。
其父是为文这一支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庶子,没什么才学也就不太让人重视了,到了而立之年,就跟其他的子弟一样,由着捐了一个不大的地方县官儿,娶了个不身子骨不怎么好的家世一般的妻子,好在二人都不是有太大志气的人,也算和和美美的走马上任了。
不过好景不长,那个县城里常年有山里的土匪来扰民,其父殒命于一次同土匪的械斗之中,其母就带着家仆们扶着亡夫的灵柩上了回京奔丧的道路。
途中情绪不稳摇摇欲坠,终于是没能抵得住心中的悲痛病重了,很快的就这样缠绵着去了,倒是贴身的婢女有了怀了的反应,众人皆诧异不已的同时,又有些叹息这孩子来的苦命,主母和父亲皆已经去了,这没名没分的,遗腹子倒是个巧的但如今这情形这孩子就是与私生子无异啊。
所以,等他生了下来哪怕是冠了杨姓,他还是个私生子,直到今天他的名字都没有被记入族谱之中,这为文和学武的又不一样,文人心中的弯弯绕总是要多一些的,不同于习武那支对每一个子嗣都会同等的态度。
这杨泽的童年过的甚为悲惨,被忽视了干净也就算了,还饱受折辱,甚至身在为文这一支最后又被丢去了学武的那边。
一个从小没有一起学武的孩子,在那样的环境里哪怕武人没那么多计较也是瞧不起他的,不过看资料来还有此人如今的反应,路南城觉得杨泽这人应该不是表面上这种任人欺凌了的小可怜。
这人要不就是真的碌碌无为要不就是隐忍不发,不过看他处理事情的方式手段,路南城觉得这人应该是后面这一种,这样的话……他轻轻扣了扣玉扳指,思索了片刻。
这样的话,或许这个人会成为扳倒杨家的助力也未尝不可呢,他这样想着。
这三月的江南边还真是烟雨濛濛如水墨泼画一般,流水依依,烟雨依依,那青石板随时可见的不同色彩的油纸伞也是一道道美丽的风景。
有时在船停靠着补给的时候,路南城也会携着沈媛去下面走走,转一转,看一看当地的风土民情,感受下不同的风味,下雨时,他会撑着伞带着她急急的向船舱赶去,那种感觉,让沈媛恍惚的觉得他们二人只是一对寻常的夫妇罢了,让人深深的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