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魃?”胖子甚是好奇,“是不是比咱们之前碰到得那个不化骨还要厉害的僵尸?”
“是,”南风点头,“不过张洛云只是靠尸毒延续寿命,算不得僵尸,更算不得不化骨,好了,你们回去吧,我们要走了。”
胖子虽然好奇,却也不得继续跟着,只能与众人一样,冲南风和元安宁点头道别。
苗疆离花刺儿所在的兽人谷不远,南风便选了兽人谷作为瞬移的落脚之处。
由于此前曾与西王母自此处斗法,而今的兽人谷已经化为一片废墟,寒风瑟瑟,秋叶飘零,一副破败萧瑟的景象。
见南风出神发愣,元安宁猜到他是触景生情,伸手过来与他握了,无言宽慰。
南风有感,转头回以微笑,转而凝变祥云,承托元安宁离地升空,二人同乘祥云往西北方向行去。
“奔波了这些时日,可有收获?”元安宁轻声问道。
“还好。”南风随口说道,转而反问,“三界律法推定的怎么样了?”
“很是顺利,眼下已有雏形,还差一些细节需要推敲斟酌。”元安宁答道。
“辛苦你了。”南风说道。
元安宁微笑摆手,“你所说的千年旱魃是个怎样的存在?”
“旱魃说白了就是僵尸成精,”南风出言解释,“修为与地仙相仿,已经不是僵尸模样,可以化作人形,与人类无异。眼下我所掌握的线索都是别人提供的,提供这条线索的是个南国的僧人,此人早年曾经跟随他的师父云游四方,一个偶然的机会,自苗疆的一处山寨发现了那只旱魃,那处山寨不大,不过数百人,那只旱魃就是那处山寨的族长,据那游方的僧人所说,那只旱魃并不曾杀生害命为害人间,而是一直守护着自己的族人,至今已有千百年,很受族人的尊敬和爱戴。”
听得南风言语,元安宁大感意外,她当年曾经被僵尸咬过,在她的印象当中僵尸神智不全,嗜血好杀,似南风所说的这种情况极为罕见。
心中存疑,便出言问道,“旱魃以何为食?”
“旱魃虽然不同于寻常僵尸,却仍然脱不得吸血秉性,”南风说道,“仍然以吸食血液为生,平日里她的族人会主动割腕放血,奉献供养。”
“她?”元安宁问道,此时他她它的发音是不同的。
“那只旱魃是个女子,苗疆与中土不同,多是母系族群,族长多由女子担任。”南风说道。
元安宁不是胖子,很少主动追问,因为她知道南风如果想说,不用等她追问。
果不其然,短暂的停顿之后,南风再度说道,“提供线索的僧人法号云中,而立之年,他是十多年前跟随师父前往那处山寨的,此后没有再去过,时隔多年也不知道那旱魃还在不在了。”
南风言罢,元安宁缓缓点头,南风与大罗金仙订下的赌约细则她是知道的,与大罗金仙相比,南风挑选参战之人的难度更大,大罗金仙所选之人即便获胜也不会晋身大罗,只会得到大罗金仙之外的其他奖赏,所以在选人之际,大罗金仙一方只需要挑选那些法术高强,技艺高超之人参战即可,至于品行德操只需过得去就成。
但南风不成,他所选参战之人一旦获胜,就会直接晋身大罗金仙之位,所以在选人之际需要武力与品性兼顾,这在无形之中为他增加了很大难度,异类倒还好说,不乏品性纯良者,但阴魂和阴物难度极大,因为似这种阴属存在,品性往往流于阴柔邪恶。
与大罗金仙对赌斗法的主意是她和诸葛婵娟合议得出的,说白了就是此事是她和诸葛婵娟出的主意,当初只想到了这么做最为公平,却忽视了这么做的难度之大。
想及此处,元安宁好生愧疚,歪头看向南风,见他表情平静,心中越发不安。
南风此时正在远观气息,但眼角余光仍然注意到元安宁在看他,也看到了元安宁眉宇之间的内疚,猜到她心中所想,便宽慰道,“时间很是宽裕,天下之大,总能寻到合用之人。”
“你受苦了。”元安宁柔声说道。
“苦什么呀,想要得到更多,就必须付出更多。”南风随口说道。
元安宁不解,疑惑看他,南风说道,“九卷天书全部为我所得,实则我的使命和归宿已经很清楚了。”
元安宁似懂非懂。
南风微笑提醒,“尽参九卷天书的只有三人,他们现在是怎样一种存在?”
元安宁懂了,尽参九卷天书的只有三清祖师,南风若是尽参天书,其结果就会与三清祖师一样,了然前生今世,先知后事种种,会成为超脱无我的存在,会化作永恒不变的存在,有生才有死,有死才有生,无生便无死,无死便无生,有在才有不在,有不在才有在,真的到了那时,他会一直在,也会一直不在。
南风腾云向前,与此同时幽幽说道,“我如果尽参九卷天书,便能够在举手投足之间完成我想做的事情,但是付出的代价是永远的离开你们,成为你们无法了解的混元大罗金仙,我之所以一直拖延,不曾参悟最后一片龟甲天书,就是不想离开你们,九马驾辕,肯定轻松自如,但我现在是八马驾辕,辛苦自然免不得。”
元安宁想接话的,却不知说什么才好,实则不止南风,她的心里也一直忐忑惶恐,南风在参悟了八卷天书之后心智大增,几乎失去了迷惑,心境越发平静,他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么,别人却很难理解他的一些想法。
“八马驾辕,足以承载负重吗?”元安宁轻声问道。
“你想听实话吗?”南风笑问。
“你说。”元安宁语带颤音。
“如果八马驾辕就够了,马车上也就没必要放置第九副鞍具了,既是放了,那就是八马不成,”南风笑道,“我很担心不管我如何努力,最终都逃不过天道的左右,我只能尽最大努力,结果如何只能听天由命了。”
元安宁回以微笑,但内心深处她是想哭的,有些时候不一定负重就能行远,因为最后时限已经定下了,来年的正月初八。
“那旱魃的气息还在,距此两百里。”南风眉头大皱。
见南风神色有异,元安宁疑惑追问,“有何不妥?”
“除了旱魃,那里还隐藏有一位大罗金仙的气息,”南风笑道,“有意思,走碰头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