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场大雪到来,秦小姐也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就在这个适当的时机,小云将蒋公子的事情与她讲了一遍,好让她认清楚蒋公子的真面目。
“妾身以为蒋公子必然是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或许他是万不得已才娶了别的女人,可能你们大家都误会他了,我想见见他。”
不管蒋公子对她做了什么,秦小姐却依旧对其痴心不改,反而固执的认为蒋公子一定不会抛弃自己,她想继续等下去。
史廉已经听不下去了,大声说道:“秦小姐,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那个畜生派人来刺杀你们两个,分明是连他的亲生骨肉都想除掉,为这样的人辩解实在不值得。”
秦小姐却说道:“也许那些杀手不是他派来的,他就算再狠心,也不会对自己孩子下手的。”
实在没想到蒋公子人这么坏,但是秦小姐依旧为其辩护,而自己的话她根本就听不进去。
李非淡淡说道:“好了,秦小姐刚刚生下婴儿,身体还很虚弱,大家就不要打扰她休息了,让她和孩子单独待一会儿吧。”
说完话,他对着秦小姐微微一笑,转身向外面走去。
史廉和小云连忙一起跟在了他的身后,来到楼下,李非转身道:“史廉,你去把蒋公子请到这儿来吧,让这对苦命鸳鸯见上一面。”
史廉一脸不解的问道:“李先生,您干嘛不对秦小姐说出实话,揭穿蒋公子的丑陋面目呢?”
李非说道:“有些事情你说了她未必信,所以还是保持沉默为好。”
小云伤心的说道:“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他欺骗小姐吗?”
李非笑着说道:“我明白你们俩人心里都很愤怒,解铃还需系铃人,有些事情还是让他们俩自己来解决吧。”
史廉无奈的点点头,心里郁闷的要死,带着不情愿去找蒋公子,最近他在临安城十分出名,蒋府中人听到是史小哥来了,连忙将他请了进去。
他纵然心里有万般的不情愿,还是开口说道:“我家李先生要请蒋公子到客栈一叙,麻烦诸位禀报一下。”
下人将他的话带到了蒋公子那里,蒋公子听后顿时大惊失色,上次见面,李非对他的威胁之语犹在耳边,他已经好几日没睡过安稳觉了。
他也想过再派出杀手将李非等人除掉,不过上次派人刺杀的经历提醒他,李非不是普通人,若真将此人惹急了,那么脑袋搬家的就是他自己了。
蒋公子摸不准李非的想法,他不想露怯,所以不管怎么样都得去见上一面才好,就算是有什么不对,想来对方也不可能直接对他下手。
他特地换上了一身衣服,正准备出去,忽见蒋母走进屋内,喊道:“成儿,你与为娘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
蒋公子心虚,小声道:“娘你这都是听谁胡说的,没有的事,孩儿最近专心读书,很少在外走动。”
蒋母冷着脸道:“铁胆是你的结义兄弟,他不久前被官府抓了,客栈里头杀了一个店小二,你敢说这件事不是你指使他去做的吗?”
“娘,这件事真和孩儿无关。”
“那你今天怎么看起来魂不守舍的,说你到底背着我们干了什么?”
“真没有……”
“跪下!”
蒋母猛然加大了声音,吓得他一个激灵,身子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头埋在地上,不敢看母亲的眼睛。
蒋母沉声道:“今天当着列祖列宗的面,你要是不肯说实话,就不要怪为娘执行家法了。”
蒋公子跪在地上脸色看不出来,只见他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娘,这件事真不怨孩儿啊,去年孩儿到沧州去读书,与一位姓秦的女子私定了终生,今年年初父亲一纸书信将孩儿叫了回去,非要孩儿娶妻,孩儿不敢违逆父命,就在不久前秦小姐大着肚子找了过来,孩儿心中惶恐才出此下策。”
蒋母听完前因后果,长叹了一口气,她早看出儿子对这桩婚事心不在焉,可是没想到儿子竟然错的这么彻底,对方连孩子都有了。
良久之后,蒋母问道:“那现在事已至此,你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蒋公子道:“娘,孩儿此时已心乱如麻,哪里还有什么主意,请您做主吧。”
蒋母道:“既然对方已经怀了你的孩子,那你可不能辜负了人家姑娘,这人须得娶回家来,给她一个名分便可,但是正妻的位置是不可能的,你和她讲清楚,由她自己决断。”
“是,孩儿遵命,不过父亲那边……”
“自然有为娘去说。”
蒋公子收拾好心情与等候多时的史廉一起来到了客栈,小云自然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用仇恨的目光看着他不停。
蒋公子颇为尴尬,客气说道:“飘儿还好吗?”
小云寒着脸道:“托蒋公子的福,我家小姐母子平安,现在正盼望着要见你呢。”
蒋公子陈恳道:“请让我见飘儿一面吧,我愿弥补我犯下的过错。”
“行,跟我上楼去吧。”小云冷淡的说道。
到了房间里面,秦小姐一见蒋公子来了,连忙挣扎着想要起身,蒋公子却是连忙说道:“娘子,你莫要乱动,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得你受了这么多苦。”
一分言语十分恳切,蒋公子怕认错的态度不够诚恳,狠下心给了自己好几个耳光。
秦小姐心疼的说道:“快住手,你来抱抱咱们的孩子吧。”
蒋公子听她这么说,心中无比惊喜,急忙连连点头,脸上一副悔恨的样子,抱起床上的婴儿,轻轻的用手在对方小脸上摸了摸。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双方的样貌却有七分相似,蒋公子对孩儿的喜爱却是不带作假的。
小云看着难受,沉声说道:“你口口声声说对我家小姐好,可你为何还要派人刺杀我家小姐。”
“那……哎呀,你们都冤枉我了,我什么时候派人来刺杀你们啊。”蒋公子否认道,“这都是我家那个母老虎干的,她心肠歹毒,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说完话,蒋公子还煞有介事的挤出了两滴眼泪。
小云看着他流泪,心里恶心的不行,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
蒋公子继续道:“飘儿,我已经向娘亲表明了真相,她老人家也愿意接纳你,只不过正妻的名分却是没有的,若你愿意……”
小云急忙道:“小姐,你不能听信他的鬼话,你还没过门就差点丢了命,若真是嫁到了蒋家,怕是命都没了。”
秦小姐隐面露犹豫之色,最终道:“小云,你先出去让我和蒋公子单独聊一会儿。”
“小姐……”
秦小姐缓缓坐了起来:“小云,你出去吧,求你了。”
无论小云如何劝说,秦小姐像是死了心一般,非得让她出去,她也只好无可奈何的答应了下来。
秦小姐痴痴的望着自己的儿子,说道:“咱们的孩子还没有取名,你就给他取个名字吧。”
蒋公子呵呵一笑:“娘子,这件事就包在为夫身上了。”
小云走到楼下,一脸的哀声叹气之色,史廉忙问道:“你家小姐怎么说得?”
小云叹气道:“她不信我的话,只愿意相信姓蒋的甜言蜜语,我也没招了,你快把先生请来,让先生去劝劝吧。”
史廉深以为然,等两人找到李非时,李非却说出了让他们感到意外的话语。
“我早说过,有些事情劝是劝不住的,秦小姐的心已经完全拴在了蒋公子身上,若是强行将二人分开,秦小姐必然命短。”
小云想了想,开口说道:“那就没有破解的办法了吗?”
李非笑道:“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我能救活她的命,但是救不了她的心。”
“那……那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家小姐往火坑里跳啊。”
“跳火坑也是他自己个儿的选择,你要是强行将包袱压在自己身上,那最后倒霉的也是你自己。”
小云和史廉闻言都沉默了,人世间最难束缚的就是人心,往往将他人的好意全都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真是无药可救,无人可劝。
许久之后,蒋公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脸上重新带上了自信的笑容,秦小姐最终是答应了下来,决定做他的妾。
很快,他将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然后来到李非面前虚情假意的道歉认错,并且保证以后绝对会对秦小姐好的。
这番话三分真七分假,道歉是假,会对秦小姐好是真,因为他心里还是有秦小姐位置的。
要知道这里能做主的人就是李非,对方神秘高深,而且已经插手了,自然就容不得他肆意做出决定,所以必须得到李非的认可他才能安心。
李非淡淡说道:“既然秦小姐已经做出了选择,我自然不会干涉太多,不过我要带走一样东西。”
蒋公子好奇道:“你要带走什么?”
李非说道:“我与你的儿子有缘,所以我要将他带走收为徒弟,等到他成年之后,自然会放他回家与你们团聚。”
这倒是出乎蒋公子的意料之外,他没有多想,便点头说道:“先生,你神通广大,我儿跟在先生身边,日后定然能成大器。”
李非点头笑道:“如此甚好。”
若是放在以前,李非是绝对不会容许有这样的脏事在自己面前发生,可当他境界越加高深,他却发现冥冥中自有天意,有些事情强求不得,若是强求必然会给自己或是他人带来灾祸。
不如顺其意志自由发展,是非苦果也有本人自己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