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倾诉多年离别之苦,直到这时,一旁安静的少年才引起老张的注意!
“这.....这是小郎君?”
谢宽笑着点头道:“正是小儿!”
然后朝谢琳招招手,道:“这是你张爷爷,在家中跟随你爷爷几十年,还不快过来见过?”
“琳,见过张爷爷!”
这次老张没有拒绝,看着安静俊秀的小郎君,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对于小郎君,家里夫人老爷是日思夜想,现在总算是回来了。等会儿见到这孩子他们肯定很高兴。
“见过谢家郎君,夫人,小郎君!”
这时,老刘从远处赶来,急忙行礼道。
谢宽一愣,这人自己不认识啊!于是看向张伯!
“哎呀!都怪老奴,都差点忘记给你介绍了!”
他指着老刘道:“这是你姐姐姐夫家的管家,叫他老刘就行,这次是你姐夫专门叫他来这里等你们的,只是这一等就是半月,我还你以为..........”
谢宽恍然大悟:“谢宽见过刘管家,只是我姐夫家的管家不是郑叔吗?怎么........”
老刘闻言笑道:“好叫郎君得知,郑管家已经退下来了,现在成为了姬氏的供奉,在庄子上颐养天年呢。老奴不才,被家主命为管家。”
“原来如此!”
谢宽有些感慨道:“郑叔也算是修成正果,听说他的儿子被姬氏承认,另立姬氏旁门,正是好福气啊!”
老刘人言,只是笑了笑,并没说什么。
“好了,好了。夫人和老爷都等着你们回家呢,我们赶紧回去吧,这几日他们都等急了呢!”
老刘也跟着说道:“对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老奴也要赶紧给我家公爷汇报呢。”
“老张,这里叫给你了,我先走一步!”
说完朝谢宽一礼,谢宽也回了半礼以示尊重。
谢宽看到老刘走后,大手一挥:“走,回家了..........”
姬松脸上的淤青总算是淡了很多,只要不是仔细看,基本上是看不出来的。他此时正在头疼,看着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小猫,他是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几次举手,但看着她紧张地闭上眼睛,他就下不去手。
攸宁在一旁看得都快打瞌睡了,这次又是如此,没好气道:“你就惯着她吧,眼看过几年就要嫁人了,到时候看她未来娘家会不会惯着她。”
“你们父女慢慢玩吧,我走了!”
小猫睁开一只眼睛偷偷查看老爹的表情,姬松看到后又是将手举起来!
“哎!作孽哟,你说说你,叫你好好在家带着,你倒好,跑去联合妤儿那丫头还有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把人家李福和李明给揍了?再加上妤儿的弟弟?”
“这是什么行为?这事藐视皇家,要不是你爹我挨了这顿打,你们几个能被轻易放过?现在好了,你爹我的这顿打算是白挨了。”
在这丫头额头上狠狠地点了一下,没好气道:“明日就随你娘进宫,亲自给李福和李明道歉,听到没有?”
小猫猛地抬头,怒道:“凭什么?我不去,要去你去!”
“嘿,还学会顶嘴了是不?真以为我这把掌是打不到你身上是不是?”
这可把姬松气的够呛,拿起戒尺就要给这丫头一个教训!
“家主,家主,谢家小郎君回来了,回来了啊!”
刚举起戒尺的姬松一愣,这下也顾不得其他了,连忙站起来道:“是谢宽那小子回来了?”
老刘气喘吁吁道:“回禀家主,就在刚刚,我和谢家的管家一起接到了谢家郎君,这会儿应该已经快到家了。”
“夫人知道吗?”
“知道了,刚才进来时看到夫人了,这会儿已经去谢家了。”
姬松也是感慨良多,这小子总算是回来了,他要是再不回来,自己就要派人将他抓回来了。岳父岳母虽然不说,但心底不知道怎么想自己儿子和孙子呢。
这小子倒好,一去就是多年,父子俩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谁也不肯低头,于是就一直僵持到现在。
“行了,你先下去准备下,我等会儿也过去!”
“是,老爷!”
等老刘离去,瞪了竖着耳朵偷听的小猫,‘恶狠狠’道:“这次没得商量,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事由不得你!”
说完,也不管委屈的小猫,狠心离去,他担心等会儿心又给软了。
谢府。
谢廉这几日请病假一直在家,朝堂上此时风云变幻,朝臣和陛下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他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无休止和毫无意义的争吵。索性就请假不去了。
“你就准备这么一直待在家里?”
张氏看到来回走动的丈夫就气不打一处来,自从请假回家后,就一直这样,令她看的心烦!
“得了吧,以前不着家的时候你抱怨老夫不顾家。现在我在家了,又惹你心烦?什么道理都被你占完了?”
张氏闻言柳眉一挑,幽幽道:“怎么?不行?”
“当然.......可以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本想着硬气一回,但看到自家夫人的表情立马就变了脸色。
“哼,算你识相!”
等了一回儿,张氏有些担忧道:“说好的三五天就到,这都半月了,怎么还没回来啊!”
“要不我们派人去找找?”
谢廉也被这事烦的不行,但听到夫人不着调的建议,翻个白眼:“找?怎么找?官道上每日人流成千上万,我们也不得而知他们到底走的那条道,这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张氏也觉得这事不靠谱,突然她眼睛一亮,温柔地给谢廉倒茶,还贴心给个端到他手上,这一下可把谢廉给惊着了!
“夫人啊,你要是有事就直说,你这样......为夫有些不太习惯啊!”
张氏翻个白眼,但还笑道:“你不是户部侍郎吗?”
“是啊,怎么了?”
张氏点了下丈夫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你想啊,宽儿也算是个县令,这一路上大多数时候都住的驿站,你托同僚帮忙查查,看看他们到底走到哪了?”
张氏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但谢廉却是连连摇头。
“不行,不行!这是公器私用,老夫不为也,这事你想都别想!”
“你.......简直死脑筋,跟了你算是我瞎了眼!”
张氏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气的脸的红了,见过迂腐的,就没见过这么呆的。这算是公器私用吗?就是托人查下而已,又不是什么国家私密,这有什么的?
“娘,弟弟呢,我怎么没见弟弟人啊!”
就在张氏准备执行‘家法’的时候,却见自己女儿跑了进来。这让谢廉松了口气,连忙上前道:“什么没见着你弟弟?他们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呢。你说他们也是,一点都每个稳重的样子,说好的三五天,这都多久了?”
攸宁一进来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但她也不戳破,这样的事情自己小时候见得多了,早就见怪不怪了。
听到父亲的话,攸宁一愣:“你们没接到消息?”
“什么消息?”
这是谢廉和张氏同时问的。
“刚才我见刘管家回来,说是已经接到弟弟,弟媳他们了,难道还没有回来吗?”
谢廉和长史一愣,对视一眼,连忙摇头道:“没有啊,一点消息都没接到啊!”
“老爷,夫人,你们看谁回来了!”
这时,从门外传来管家老张的声音。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大喜,急忙朝外面跑去!
谢廉走到门外,当先就看到一留着短须,神情略显激动,但还算稳重的男子。这不就是自己儿子还能是谁?
“不肖子宽,拜见父亲,母亲!”
回头有看向一旁的攸宁,笑着拱手道:“姐!”
攸宁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上前抱住弟弟,锤着他的后背,狠声道:“你还知道回来,你知道姐和爹娘有多担心你吗?你就是个没良心的,这么多年都不回家,好狠的心啊!”
这时,一位妇人怀中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身旁还跟着一个安静的少年郎上前屈膝道:“不肖儿媳见过婆婆,公公,多年不曾侍奉您二老跟前,是儿媳失了本分,还请公公婆婆责罚!”
“孙儿谢琳见过爷爷奶奶!”
怀中的女孩也娇声道:“爷爷奶奶!”
谢廉和张氏连忙将儿媳扶起来,看着温柔贤惠的儿媳,连声说好。当看到怀中的女孩时,就再也挪不开眼睛。
“这.....这是小鱼儿?”
吴氏笑着点头,张氏这些再也忍不住连忙将小女孩子接到怀中,嘴中不停地喊着小囡囡。
“你是,琳儿?”
谢廉看着安静如许,手中还拿着书本的少年,激动道。
“爷爷!”
谢琳也笑着答应道。
“好好好,爷爷的好孙儿,这些年让你和你娘受苦了。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你爹要走就让他自个去,自己没本事,还拖累妻儿跟着受苦。看爷爷不好好收拾他!”
拉着孙儿的手再也撒不开手,就像牵着稀释珍宝一般,生怕一松手就消失了一般。
少年有些拘谨,但老人眼中的关爱却是骗不了人。渐渐地,他将久远的记忆和眼前这个老人的身影逐渐融合,红着眼睛喊道:“爷爷!”
“哎,爷爷在呢!”
“爷爷的好孙儿,这些年可苦了你了。听你爹说你不是喜欢读书吗?这算什么事?过段时间爷爷就送你去太白书院。太白书院知道吧?那可是咱大唐最大的书院,哪里有最好的先生,最好的资源。哪里的书就是看一辈子都看不完,你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
“谢谢爷爷!”
谢琳听得眼睛冒光,看得谢廉一阵心疼。可怜的孩子,跟着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爹,连看书都成的奢望,想到这里就狠狠地瞪了自家儿子一眼,看的谢宽莫名其妙!
“对对对,去书院读书,那书院是你姑父建的,自家人什么时候想去就去。到时候一定让你姑父给你挑个好的老师。”
“谢谢奶奶!”
张氏和谢廉惊喜连连,这孩子这么懂事,这让他们彻底放心了。
“傻孩子,给爷爷奶奶说什么谢?爷爷奶奶是你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以后可不敢这么说了,多见外啊!”
这时谢廉才看向自家儿子,他吹胡子瞪眼道:“你小子还知道回来?这么些年,别人都以为我谢廉没有儿子呢,你可真是好本事!”
“儿子不肖,让爹担心了,之前是儿子不对,还请父亲责罚!”
说完就跪倒在地,吴氏一看也跟着跪在丈夫旁边,道:“身为妻子不能规劝丈夫,还未能在您二老跟前进孝,您要罚就罚儿媳吧!”
“你.....你们.......”
谢廉指着二人,愣是说不出话来。
“怎么回事儿啊?这刚回家怎么就跪上了?宽弟,这刚回来就惹你爹生气,这可不行啊!”
众人一愣,回头看去,只见一身穿紫袍看不出真是年纪的男子出现在身后,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姐夫?”
“哎,你这小子也是,做事怎么这么不靠谱?说好的三天,这都半月了才回来。我还以为你在半路上被哪家的妖精给捉去当上门女婿去了呢!”
“说什么呢你,正经点!”
攸宁狠狠地拧地丈夫一下,没好气道。
嘶!姬松龇牙咧嘴,这娘们是真下手啊!
“攸宁,不得无礼!”
谢廉见到女儿如此不知礼,顿时呵斥道。
姬松连忙道:“不碍事不碍事,闹着玩呢!”
然后指着跪在地上的二人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还让他们跪上了?”
说完对两人道:“都起来吧,岳父和你们说笑呢!你们也是,开玩笑都看不出来吗?”
吴氏看着丈夫,不知这人是谁,等着丈夫拿主意!
“既然姐夫说了,那就起来吧,想必是父亲和我们开玩笑呢!”
说完还偷偷看了老爹一眼,谢廉只当做没看到,只是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好了好了,宽弟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他一般见识了。等回头我替你好好收拾这小子。也太不像话了,这么多年不回家,确实该揍!”
姬松连忙给老丈人使眼色,那意思不言而喻:差不多得了,别又给吓跑了,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谢廉也就是放不下脸面,既然姬松都这么说了,算是给他一个台阶下,瞪了儿子一眼,就拉着孙儿进了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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