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药慢慢感应着双鱼玉佩器灵传达的信息,首先不是惊喜,而是愤怒。
艹!
我尼玛,你这是欺负我修为低微么?
这哪里是法宝?这分明就是个不祥之物!
坑货!
……
这是第一次感知到器灵的意念。
直到此时,姜药才开始对玉佩有了真正的了解。
“原来,这玉佩名叫阴阳母芥,是一个蕴含空间规则和孕生规则的道器,靠神识激发,靠愿力运转,靠魂力温养。”
“没错,是道器!还是什么鸿蒙道器,真界没有能毁灭它的存在。”
“之前的复制,竟然是它的孕生功能。平均每年只可复制一次,若是频繁复制,将反噬器主。”
“每复制一次,暂时需要消耗一百方寸的愿力。但每年只能复制一次,超过限制,就是巨大的愿力账单。”
“原来,愿力的单位是方寸,玉佩附带愿力账本的作用,我已经收获过一千八百多方寸的愿力,还剩五百多,主要是修炼愿力功法消耗的。”
“之前复制灵玉和丹药,复制了好几百次,透支了玉佩的本源愿力。按照器灵的意念,代价竟是偿还一百万方寸的愿力作为惩罚!偿还期限一甲子。”
“一甲子之内,如果不能偿还一百万方寸的愿力,那么玉佩将反噬器主。要是扔掉玉佩赖账,就会激发愿力诅咒。”
“这器灵还警告我,以我的修为,根本没有能力解除它的愿力诅咒。除了乖乖还债,没有其他出路。”
他已经感知到器灵的强大霸道。理由之一是,器灵能传达意念给他,但他却无法传达意念给器灵,只能单方面接受对方的意念。
器灵是远古时期就孕生出来的古灵,不是他能降服的。
姜药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
之前为何那么贪婪的频繁复制?早知道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一百万方寸的愿力啊。
他竟然背了这么大的愿力债务,还属于报复性的惩罚。
这么巨量的愿力,他拿什么偿还?!
这个器灵真是太阴险了,它明明之前能提醒,却故意不吱声,然后在后面等着自己。
所谓法不溯及既往,这不是挖坑是什么?
此器灵,绝非善类!
姜药脸色阴沉,就是新了解到的新功能,也无法使他高兴起来。
新了解到的功能,其实很是强大,但姜药想到巨额愿力债务,就难以释怀。
这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么?
当自己是白痴?
天下有他这样被反制的器主?
姜药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心中的愤怒,劝解自己看在新功能的份上,不要和器灵彻底闹翻。
胳膊拗不过大腿。
新功能只有一个,就是定向传送。
同时可以固定九个传送地点,暗合九宫方位的道意。九个定向传送方位固定之后,再想增加新的传送位置,就必须修改一个地点。
定向传送目的地,必须是自己亲自到过的地方。自己都没有去过的地方,无法定位。
每次激发传送,也需要消耗愿力和神识。距离越远消耗的愿力和神识越多。暂时只能在本界面之内传送。
用来逃跑倒是不错。
姜药有些失望。这功能只是看似强大罢了。
九个定向传送地点,说起来很逆天,可必须是自己亲自到过的地方才可以,不然还是随机传送。
比如说,他想传送去中域就不行。因为他没有亲自去过中域。
他要是传送回那个梵山青雾谷,倒是可以,因为他亲自到过那里。
想到青雾谷,姜药忽然精神一震。
他记得,在那个巨大的菩提树根之下,感知到一个菩提神树子,是极其高级的生机种子。可惜当时只顾逃离“家人魔爪”,没有机会取出来。
等到闲下来,就传送去青雾谷,挖出那个菩提神树子。
姜药的心情总算好了不少,不再去想巨额愿力债务的烦心事。
离开领主府七八天了,也该回去了。他也有些想念虞嫃。
接着,姜药就给裴亢等三人发了一道飞讯符文,言明自己要外出寻找高级毒材,就准备离开大明山。
离开之前,他又运转《幻》,变回本尊。
之后,姜药按照器灵意念给出的方法,运转心神锁定领主府附近,打出一个手诀。
一个呼吸的功夫,姜药的身子忽然消失在静室。
一阵眩晕之后,似乎是下一瞬,姜药就出现在另外一个地方。
时值深夜。
放眼四顾。
明月之下,山丘之上,赫然有座防护大阵屏蔽中若隐若现的飘渺府邸,正是他的茗山领主府。
回来了。
定向传送果然好啊。大明山距离领主府,最少七八万里,一下子就回来了。
以后去大明山,也方便太多。
感知一下愿力消耗,一百方寸。
不算贵。
姜药心中慰贴的走向自己的领主府,还有数里远,就出现几个巡逻的家兵。
“主公!”几个家兵一起恭敬无比的行礼。
“辛苦。”姜药手一挥,一壶灵酒就飞了出来,“赏赐给你们。”
“谢主公赏赐!”几个家兵很高兴的说道,却见主公已经走远。
主公这速度如此之快,绝非一般的武士圆满啊,岂止是大药师那么简单?几个家兵都是心中猜测道。
姜药打出阵法钥纹,直接进入防护大阵,回到华美堂皇的领主府。
“主公。”几个家吏发现姜药回来,身子一闪就出现在姜药面前,恭敬行礼。
“免礼,不用惊动全府。”姜药吩咐道,脚一抬就飞越中庭院落,直接落在内庭,进入自己的寝阁。
华美的寝阁之内,明亮灯光之下,正有一个粉团般的小丫头懒洋洋的斜靠在软榻上,一边看书,一边吃着一串糖葫芦。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呵,姜药搞得这什么论语,读起来还真颇有意味。”
小东西嚼着糖葫芦,忽然又放下《论语》,抱着膝盖,小脸露出忧色,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人一去七八天,魂牌又没碎,到底跑哪去了?”
姜药心中微暖,敲敲房门,“我回来了。”
“啊?”寝阁中传来一个带着惊喜的声音。
姜药进入寝阁,却见虞嫃已经迈着小短腿跳下卧榻,光着小脚丫跑过来。
之前姜药和她朝夕相处,分别极少。这次七八天不见,乍见之下,小丫头竟然给他一种仙童般的惊艳之感。
说是粉妆玉琢,似乎不足以形容。当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可爱的过分了。
倘若被爱吃小孩的妖魔抓走,估计未必舍得吃。就算吃,一定是最后一个被吃的。
虞嫃习惯成自然的展开双臂,姜药也习惯成自然的将她抱起来,抖一抖,“嗯,又重了点。”心中暖融融的,就像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猫。
然后才放下。
“那当然,我可没少吃。”虞嫃很满意自己重了。
“你去哪了?”虞嫃的小爪子在姜药身上扒拉一下,等姜药坐下来,就踮起脚拍拍他的肩膀,“少年,你全须全尾,为师竟是白担心一场。”
她黑宝石般的眼睛灵动的从头到尾打量一下姜药,“面有忧色,看来走了霉运。”
姜药对她有些头疼,“你说的不错,我惹上麻烦了。”
他隐瞒了关于玄凤军和双鱼玉佩新增功能的事,也隐瞒了变身的事,只说了古墓中的遭遇,以及那可怕的“女尸”。
虞嫃毕竟是超级武阀的一员。自己不能让她知道太多,毕竟人是会变的。
现在两人亲如家人,可以后呢?她重新长大之后呢?自己怎能不留个心眼?
虞嫃知道他的事已经很多,不能让她知道更多了。他的底牌必须要有所保留。
想到这里,姜药忽然有些悲哀。
既悲哀自己的“信无能”,又替虞嫃感到悲哀。姜药知道,她是真心信任自己,没把自己当外人。
虞嫃听闻姜药的叙述,小脸上也露出忧色,似乎糖葫芦也不香了,“那个古代女人,随时可能会来找你,提出她的条件。”
“她应该是当年寿元将尽,突破无望,才用逆天手段假死,封住自己最后一部分寿元,企图多少万年后醒来,能等到新机会。”
“她可能看中了你在药道毒道上的天赋。她的要求一定很苛刻,要是做不到,你就是死路一条。”
“这样的古代强者要杀你,除非你能躲到虞阀这等强藩,否则绝无幸理。依我看,你就跟我回虞阀避难,有我护着你,你还怕什么?我跟你说…”
姜药也认同虞嫃的推测。
或许去虞阀能避免被那个古代女人掌控的命运。可就算能,他总不能一直躲在虞阀吧?虞阀凭什么一直保护自己?
笑话。
更别说虞阀还未必真能保住自己。别看虞嫃吹嘘虞阀多么强大,还真不一定能防住那个古代强者。
姜药沉吟半响,“她的墓就在我的领地。很可能她还在那个井下地宫。与其被她亲自找来提条件,还不如我主动上门道歉,是死是活总要明明白白。”
虞嫃低头思索,“变主动为被动,的确是个办法。可能她在考验你,看看你有没有主动求见的胆量。”
“虽然风险大了些,可说不定也是个转机。不过,她未必还在那个古墓。”
见虞嫃和自己的想法一样,姜药当即决定,干脆自己以上门道歉,归还指环为名,主动求见。
他不指望对方能就此放过自己,只想尽量了解一下自己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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