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女娲功德成圣了。”
昆仑山,三清其实离着不周山女娲造人处不远,本是在互通有无,深层论道之中。
此时被紫气漫空,天花乱坠,地涌金莲的景色震惊,接着,又有一股熟悉而又恐怖的威压重重压在心头,让人全身都难受万分。
明明心里十分不甘也不愿,在这股威压临头之时,所有圣人之下的修士以及凡俗,都不得不低下自己的脑袋,以示敬畏。
老子心里隐隐悟通了最后一道难关,还没来得及回味一下,就被当头一棒打得脑门发懵。
明明是我先。
原始道人心气尤其高傲,此时更是脸色铁青。。
被人抢先,而且是被一个女人抢先成圣,他感觉,自己盘古正宗的名声,全都被人踩到了泥地里。
通天脑袋被威压强行按落,脖子勾着,眼中全是冷光。
“很好,事情变得更加有意思起来了。”
……
接引道人独自一人坐在极乐世界,俯看西方荒芜天地,想起当初与准提两人论道之景,心里不知为何就有些忧伤。
当那威压传来,眼前见着蒙蒙紫光,他叹了一口气,就下了一个决定。
“不能再等了,就算许下大愿,日后隐患无穷,也不能再耽搁时间。”
……
妖族天庭,帝俊等人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惊喜若狂。
“我妖族出圣人了,天地一统正当其时。”
周天星斗大阵发出宏大白光,这一刻,与天地异象同时共鸣,妖族气运大涨。
所有妖族都觉得,自己心灵通透,悟法悟道的速度,也快了不止一筹。
发自心底的,就震天喝彩。
“恭贺女娲娘娘成就天道圣人,圣寿无疆!”
“恭贺女娲娘娘成就天道圣人,举世无敌!”
……
巫族十二祖巫,此时已经停了战乱,全都默默抬头,心里有了一些不妙的感觉。
密布于洪荒大地的无数部落子民,一片恐慌。
女娲大神之名,就算是刚刚出生不久的巫族小孩,也是听说过的。
虽然这位许多年来,并不会出现在战场之上,但是,作为毕生大敌妖族的后盾,没巫相信,对方成圣,是一件好事。
‘永远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敌人的仁慈之上,若是女娲出手替妖族站台,巫族灭亡,指日可待。’
……
洪荒各处的反应,杨林没有关注,不过,他猜也能猜得到,三清等人,以及妖巫两族,肯定大受震动。
自鸿均老祖成圣之后,洪荒修士头上就压了一个祖宗,越是道行高深之辈,越是能够感应到圣人的强大的威严。
他们全知道,圣人之下,皆为蝼蚁的道理。
如果说以前,只有鸿均道祖一人身为圣人,与大家也没什么利益冲突,毕竟是前辈高人,他们想要嫉妒也无从说起,只有心悦诚服。
但如今,女娲这位,一同在紫霄宫中听道数千年,在所有人心里,这位也不见得就比自己强的“同学”竟然悄悄的就成圣……
谷繫 世间烟云变化,本是同一起跑线,如今却一個在天,一个在地,对所有人都是一种打击。
“难不成,以后见到女娲了,要恭敬拜礼,低人一等,这让人情何以堪?”
威压临头。
曾在紫霄听道的三千修士,此时心中大抵是绝望的,是耻辱的,一股酸意,不可控制的就弥漫在心头。
“何德何能,怎以可能就轮到她呢?”
“那六个座位,我恨……”
……
女娲感受到自己无与伦比的强大,就算平日里再怎以淡定从容,此时也免不了升起得意之情。
地面之上,三千人族五体投地,跪伏孺慕呼唤妈妈,女娲眼尾都没有扫上一下,因为,这只是她得道成圣的工具。
造人成圣,功德加身,已经大功告成,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女修,被人叫着妈妈,实在是有点难堪,她根本就不准备认可。
她的注意力不在这。
而在那位身着青袍,并未低头表示敬意,更谈不上恭敬拜下的木道人。
这让她心里很是不舒服。
身为女修,女娲也与天下的所有女子没有区别,她很记仇,并不会把过去的不愉快,转眼忘却。
虽然先前那青袍道人曾经赠送了息壤,助自己一臂之力,证道成功,但是,一码归一码,成圣之后,她发现,本来该当自己全部收获的功德金光,有差不多一成半,飘然落入青袍道人的方向,被他拿着一个精美白瓶子收了起来。
这倒也罢了,付出就得到收获,谁也不欠谁的。
但是,当日在紫霄宫中听道出来,那试手一战,自己被对方打得吐血,回去之后,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天下修士都看在眼里,谁都知道,自己比不过木道人。
毕竟,被打败了啊。
在洪荒无数年来,她未尝一败,就算是遇到三清、接引准提等人,也不会落在下风,唯一的一场败仗,就是被对方以手为斧,打得全无还手之力,那种懊恼、难受,日日夜夜都不曾忘却。
太丢面子了。
她时时刻刻都想要报复回来。
此时成圣,感受到自己身上无穷力量,女娲面上浮现一丝笑意,眼神微冷,威压收拢,轰隆隆就向着青袍道人,以及月桂树灵嫦羲压过去。
‘圣人之下,终为蝼蚁,当日你赢了,如今跪着听我说话,才能出我一口恶气。’
‘你就算战力堪比半步圣人,但毕竟不是圣人,让你知道,你与我的差距,如同天渊!’
威压如同实质般轰鸣压落,杨林身上骨骼血肉啪啦啦同时爆响,似乎下一刻就要被压得爆炸开来。
他抬起头,微微摇头,身上气息狂涨,把嫦羲护在身后,开口道:“跟我想像中的人族圣母,有点不太一样啊,妖,毕竟是妖,非我族类啊。”
这话,没人听懂,但却是杨林的心声。
他虽然在女娲那里薅了一次羊毛,但自问出手留了很多余地,也没有太过折辱对方。
在紫霄宫听道之时,多数时间,也是抱着很大善意。
毕竟,自己此世虽然跟脚为木兰树身,骨子里灵魂深处,归根结底,仍然是人。
只要是人,对传说的源头,人族的创始者,天生就有着几分敬意,这并不以个人喜恶改变。
但这一刻,他觉得,有些事情,却是自己想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