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很快凉了衣服去做饭,简单的饭菜不到半个时辰就上桌,妇人抱过孩子喂饭,小宝在她怀里扭来扭去,好不活泼。
连勋赶紧把自己的饭吃完,伸手:“我来喂,你吃吧。”
妇人将孩子递过去,有丈夫的体贴,脸上都是温柔:“你小心些,他皮着呢。”
连勋揪着孩子衣领把他抓过来,看似粗鲁,实则很有分寸,放到怀里也是轻手轻脚。
控制住儿子那不安分的手脚,强制性的让他吃饭。
等喂孩子吃完,妇人也吃完了,起身收拾桌子。
连勋将儿子丢到一旁让他自己玩儿去,状似不经意的提起:“今天我见了个人,朝中新帝的三女,长得像极了长公主。”
妇人手一顿,抱着东西去了厨房。
连勋叹气,跟着走了进去:“这都几年了,你怎么还这样?”
妇人转头,眼中含泪:“你明知道我难受你还提?”
若是凤执看到,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人正是她的心腹侍女红蔻。
当然,红蔻的所在她也是知道的,不过她并没有想过把这些人一一认回来,所以也就不提。
当初凤执甘心赴死,想杀的都杀了,想安排的也安排了,红蔻身为她的侍女,本来是要侍奉凤执到最后的,她甘心陪葬,可凤执却给了她金牌,把她哄来了连勋这里,至今都没有离开。
红蔻知道公主是为她好,可一想到公主被那些人欺负到死,甚至尸身都被烧成了灰烬,她就痛苦万分。
连勋走过去抱住她:“是我的错,等再过几个月,我带你回龙城看她。”
至于长公主的事情还是暂时不说了,免得她激动得睡不着。
红蔻震惊:“回龙城,那你不是得上交兵符?”
连勋不在意:“回去再说,若皇帝是个好的,兵符交也就交了,不然我这上万将士谁来养活?。”
红蔻动容,埋头在他怀中低声啜泣:“谢谢将军。”
凤执生性薄凉,从来不会用真情去感动谁,她更相信权利的控制,这跟她自小的经历有关,但真正对她用过心的人就会懂得她的好,她冷漠的只是表面。
虽然有如同如锦那般生了异心的背叛者,但也有如红蔻和宋砚这般愿意誓死追随。
当初是凤执给连勋写了信,连勋才会将红蔻留下,得知长公主去世之后,她整个人都崩溃,甚至心存死志,一场大病差点儿死了,好不容易养回来,连勋一直陪着她,直到她怀了身孕这才走出来的。
但连勋知道的,她还是想走,还是想回去看看,而今那人真的像极了长公主,若是真的,交出兵权又何妨?
若说连勋眼下对凤执还有几分怀疑,那三日之后,他就彻底相信了,因为西弦的军队到了。
理由是东兴的人屠杀他们的使团,为此来讨要说法。
凤执把西弦人做的那些是都告诉了他,而他也刚刚查到了西弦人的异动,很隐秘,若非刻意去差,还真的容易被忽视了。
这明显就是西弦故意挑起事端。
亏得凤执早早来提醒,他立刻做了布妨,不然现在西弦怕不仅仅是陈兵,而是直接就打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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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执提前的准备,争取到了不少时间,而回到龙城之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西弦递来国书,问责西弦使臣之死,他们不再派使臣过来,而是直接陈兵威胁,要求东兴为此事做出赔偿,不仅要将尸体送回去,还得让三公主嫁过去,否则就开战。
凤长恭到底太年轻了,哪儿吵得过这些老狐狸,被欺负得哭了好几顿。
这群人,什么朝臣,什么国家大事?一个个都想把他阿姐送去西弦,简直太气人了。
眼下朝中分为两派,以靳晏辞和宋砚为首的年轻一派拒绝和亲,明明是西弦的阴谋,如何还能把公主送过去?
自古以来,送公主出嫁和亲的都是弱者,这无异于向西弦低头,践踏东兴的颜面,自然不行。
以丞相、御史三人为首的一派是赞同的,并不是说向西弦低头,而是眼下兵符还没收回来,这仗不能打啊,根本没有胜算。
尤其是国库空虚,若是开战,哪儿来的钱?
仁德帝躺在床上不能动,可他也愁啊。
要说送女儿和亲,他是一万个舍不得,但事实就是国库没钱、兵权不在手,真要算起来,他这皇帝什么都没有。
若是一打仗,就真的彻底完了。
仁德帝想问问凤执的意见,但凤执直接连宫门都不进了,他也头疼。
终于,在西弦动兵的战报八百里加急送入龙城的时候,凤执也回来。
“开战,难不成还怕了他们那些西弦小贼?”
“对,竟然杀人嫁祸,这口气不能这么咽了。”
“可咱们拿什么跟人家打?”
“宋小侯爷不是可以调动宋家军?”
“你滚吧,镇北侯镇的是北方,若是调到西边,那北边的蛮子打过来怎么办?”
“西弦那边蛇口不是有连大将军?”
“你们还好意思提连将军,多久没送军饷去了?足足两年有余,不给军饷还想打仗,连将军没造反就不错了。”
“......”
一群人在金銮殿炒,去御书房吵,现在已经炒到了仁德帝的床边。
仁德帝躺着,动弹不得,凤长恭干看着,插不上嘴。
终于,仁德帝被气得受不了,突然猛咳起来,完了,伤口裂开了。
“传太医,快传太医。”
凤执来得来到的时候太医已经给仁德帝看过了,千叮万嘱,必须静养,不然真得玩完。
仁德帝看到凤执还有些惊讶:“朕还以为你不入宫了呢。”
凤执坐下:“您这身子不行,朝政的事儿就别管了。”
仁德帝叹气,一脸愁容:“这不管哪儿行啊,这都乱成一锅粥了。”
凤执淡漠:“爹要是信得过,把这事儿交给我吧。”
“你能有什么办法?”
“既然西弦要打,那就打呗,反正我是不会去西弦和亲的。”
仁德帝没好气的瞪她:“让你作呗,早点儿嫁给了晏辞,这不就没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