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快速上去,解开四条铁链,把人从半空中拎下来,喂水喂药是不可能的,直接丢到另外一间牢房里,等他自生自灭,而凤墨坚信,靳晏辞不会就这么死去的。
靳晏辞被丢下来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狱卒路过偶尔会瞥一眼这个新来的,他们虽然知道外面有个权臣叫靳晏辞,但是可不知道这里面关的就是,只是看到新人有点儿好奇罢了。
狱卒来来回回,脚步交错又重叠,听起来杂乱,其实很有规律。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与那规律不相和的脚步声缓缓出现,脚步很轻,但很稳,走到牢门,拿了钥匙开门,轻松打开锁门的机关。
来人一身漆黑斗篷,很轻松就打开了门,狱卒看到,只以为是上头又来人审问,也就没有过问。
他们是绝对不相信有人会来死牢劫狱,直接轻轻松松就来到最中心,还能打开特质的门,而上面那些人,一个个武功高强,还高傲无比,不屑跟他们说话,他们也不愿意搭理。
门关上,脚步声缓缓靠近,在离他三步的地方站定。
神智都有些恍惚的靳晏辞若有所觉,艰难的转过头,看到一张陌生的脸,但是他却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心神震惊,他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能进来这里,还是只身一人,一愣之后随即笑了,她的能耐总是出乎他的意料。
来人正是凤执,身体虚弱,神情蔫蔫儿,自然也没什么好表情,当然,看到靳晏辞这样她也不觉得多惊讶,都被关死牢了,要是毫发无伤那才叫稀奇。
“能笑得出来,看来问题不大。”
靳晏辞张口,没说出话却剧烈的咳了几声,嘴角吐出乌黑的血沫。
“你怎么来了?可满意你看到的?”
凤执表情淡漠:“自是满意的,毕竟靳大人如此舍得下本。”
靳晏辞缓缓坐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目光灼灼望着她,却不敢靠近,怕这一身血污脏了她:“能让你主动来看我一眼,这一趟也算值了。”
凤执:“你可别自作多情,我来,是你那管家苦苦哀求,怕你死在这里面,送了不少东西贿赂我,这才勉为其难答应的。”
“说起来靳大人也是藏得深,明明把自己的救命稻草都带来了,却瞒着黎管家,让他干着急。”
四目相对,凤执的眼中已然洞悉一切,而靳晏辞也没有隐瞒。
如他这般其智若妖之人,明知道回到龙城难逃一劫,怎么会不给自己安排退路?
靳晏辞得罪的是暗王,而文帝几乎对暗王言听计从,这朝中几乎没人能对靳晏辞伸出援手,能把靳晏辞救走的,唯有南诏王。
南诏王是他回龙城的路引,也必定是他离开的救命绳。
她这聪明又恶劣的样子着实看得靳晏辞心痒,可惜,他的身体能坐起来已经是极限了。
“靳晏辞,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我救你,从此两清,如何?”
心口的热瞬间凉透:“绝无可能。”
凤执勾唇:“我想也是。”
缓缓倾身,伸手轻轻捏住靳晏辞的下巴,眯眼,笑得极为邪气:“难得靳大人这般柔弱可欺,可惜这一身血污,着实影响人的心情,还是光鲜亮丽看着顺眼些。”
说完,在靳晏辞要说话的时候,一颗药喂进他嘴里。
“放心,不是毒药,我犯不着千方百计来这里给你下毒。”
靳晏辞咽下,他也不曾怀疑,便是毒药,他觉得自己怕是也能咽下去,只要是她,总是能让他那些原则、理智破碎。
凤执没有久留,给了药就转身离开,至于靳晏辞那一身伤,她看了也似乎不为所动,只要不死,都不是问题。
死牢这个地方,别人也许进不去,但凤执却太熟悉了,地图早就清晰印在脑海中,还有那些暗道暗格。
至于原因,除了经常去死牢里看望‘朋友’,更多的是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落到如此境地,所以先把地方摸熟,再弄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路线,以防万一。
不过她身为长公主,到死都没有人能把她弄到这里来,没想到重生了,竟然是为了靳晏辞走了这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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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执走后,靳晏辞倒下,看着监牢的头顶,痴痴一笑,他确实下了本,而这回报,也值了。
凤执,你我注定要缠在一起的。
身上炽烈的疼痛,满身血污,着实有些狼狈,四天了,也差不多了。
这天夜里,龙城中一声炸响,安置南诏王的驿馆直接被炸开,伤残无数,南诏王的人和朝廷的人倒了一地,伤残无数。
而南诏王,他失踪......不他没有失踪。
作为主角,南诏王一脸懵,不是说他会被劫走,伪造出失踪的样子吗?为什么他被带走又带了回来?
准备劫走南诏王的人:“......”这年头,这活儿也有人抢,真是奇了了。
文帝在皇宫都听到了那一声爆炸,一听说是南诏王,立刻从床上坐起,让人去查。
得知南诏王还活着,他这才松了口气,但是居然有人敢谋害南诏王,这是要破坏这难得的和平,他绝不容忍,立刻招来梁太尉,把这事儿交给他去彻查。
此事涉及两国邦交,南诏虽小,可人家这次诚心诚意来的,不能让人家寒了心,梁太尉自然得认真查,结果这一查,还真就查出事儿了。
埋下炸药的人,竟然是一个礼部侍郎家的表少爷。
那表少爷与那南诏王毫无仇怨,怎么要对南诏王下此毒手?
梁太尉抓了人,那人都不用拷问,直接把事情和盘托出,炸药是他埋的,但是不是他点燃的。
而他埋下炸药的原因不是对付南诏王,而是想要杀了丞相赵真。
礼部尚书孙庆有个庶女名叫孙燕,容貌出色,艳若芙蓉,因为娘亲是妓子出身,母女二人在府上一直过得不怎么好,胆小怕事,心地善良。
这位表少爷钱宇经常出入尚书府,一来二去与孙燕相熟,青年男女,暗生情绪,两人正是情到浓时,钱宇也准备告诉家人想要迎娶孙燕,结果孙燕失踪了。
出门去上香,不知道怎么就走散了,任凭尚书府怎么着也找不到,仿佛凭空消失。
尚书府的人也报了案,但是找不到人,也只能变成悬案。
孙燕本就是不受宠的庶女,尚书府找也找了,案也报了,也就仅此而已了,但钱宇却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一定要找到孙燕,没想到还真让他找到了蛛丝马迹。
他没有线索,就在寺庙周围等,竟真让他等到了,那些人再次出手掳劫少女,他一路跟着去,兜兜转转,最后竟然去到了赵真府上。
他用了很多钱才贿赂了府上的人,扮成小厮进去,没有找到孙燕,但是却打听到了这么个姑娘,孙燕确实是被赵真掳了去,但是已经被活生生折磨死了。
尸体埋在了乱葬岗,他挖遍了乱葬岗,终于找到了孙燕的尸体,满身伤痕,无数处的骨折,看得他心如刀割。
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姑娘,可是却不敢告诉旁人,因为赵真位高权重,深得陛下信任,若是捅出来,死的一定是他,他不怕死,但是怕连累家人。
他没办法再进丞相府,在得知赵真接待南诏王的时候,就拿出偷藏的火药埋在了驿馆下面,准备等赵真去驿馆见南诏王的时候炸死他。
可是赵真虽然接待了南诏王,却一次都没有进入驿馆,他还在等待时机,却不知是谁点燃了他的火药,这才出现了这件事。
梁太尉听得震惊,眼下南诏王这事儿都算轻的了,钱宇捅出赵真这件事情才让他上心,他一直跟赵真不对付,这简直就是打瞌睡就遇到枕头啊。
梁太尉握住颤抖的手,激动的问道:“你所言可属实?”
钱宇跪地:“小人若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孙燕的尸身就是证据,小的将她葬在钱家族地,只要太尉大人愿意为她伸冤,小人愿意让大人开棺验尸!”
“好!”梁太尉激动得一拍椅背,他激动自然不是因为钱宇的冤屈,而是可以借此打击赵真。
“你且放心,这件事情本官绝对会给你一个公道。”
钱宇感激涕零:“多谢太尉大人。”
真.埋火药的人:......
点火药的南诏人:......
太特么邪乎了!
见过抢东西的,但是从未见过抢罪名的,这让他们这干坏事儿的很没面子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