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执从不会无的放矢,虽然被这敖律抓来也就两日时间不到,但是她已然摸清楚了敖律的性格。
没什么野心,本事一般,但火气挺大,原则性强,爱护属下,还懂得审时度势,能屈能伸。
这样形容是不是显得他太没有本事?可恰恰相反,在凤执眼里,这样的人就像是没有被雕琢的璞玉。
王室身份,但是不够尊贵,权力不大,加上自身还有那么一点儿本事,这些条件就已经足够了。
加上这两日从他们的言语中不难听出他们在南诏的处境也不是很好,不然也不会派他们以身涉险去打头阵,王室的身份并未给敖律带来多少特权,毕竟他只是宗亲,连嫡系都不算,想要获得地位,还得靠自己打拼,偏偏因为他王室的身份,很多人都不愿跟他一起,怕被他抢功劳,导致他处境尴尬。
凤执也不在乎他信不信自己的忽悠,总之她说了,信不信是他的事情,可以给他在心里种下一颗种子,慢慢生根发芽,至于能成长到什么样子,就看他到底有多深的贪念了。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凤执抬手勾了勾,一道漆黑的影子现身,直接用剑架在敖律的脖子上。
敖律的几个手下立刻围过来,但是却不敢上前,这黑衣人什么时候来的,他们一点儿都没有发现。
而敖律看到一身黑衣包裹的阿诺,这气息,让他更加相信凤执的话,一样的玉牌,一样的黑衣人,这气息都相差无几,错不了了。
“是不是胡言乱语,阁下自己想,他们能帮助南诏王步入东兴,我们这些反叛者也能重新扶持一个新的南诏王,至于为什么是你,不过是恰好遇到而已,你可以把这称之为-缘分。”
敖律:见鬼的缘分!
凤执往外走,敖律喝问:“你去哪儿?”
“这屋里死过人,你要喜欢给你睡。”
凤执出去,阿诺也跟出去,等敖律追出来,只见凤执自顾自的挑了一个空房间睡觉,那个黑衣人消失无踪。
敖律的属下看着地上的尸体,虽然这人做了错事,可这是他们的兄弟,那女人居然直接动手杀人,真是太过分了。
“老大,就这么算了?杀人偿命......”
敖律看了眼地上的尸体:“违背命令,他自找的。”
“可这是我们的兄弟。”
敖律怒斥:“爷说的话没人听了?”
旁边的人连忙低头:“都听爷的。”
敖律一甩袖子走人:“好好安葬。”
敖律虽然这么说了,可是这些人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这可是他们的兄弟,没死在敌人手里,却死在一个女人手中,怎么看怎么窝火。
把人抬了下去,本来准备挖坑埋了,但是越想越生气,几人一合计,拿着刀就回去了,他们要给弟兄报仇。
然而等他们到凤执住的那个房间,哪儿还有她的身影?只有一张纸条和一片雕刻着精致花纹的金叶子。
“老大,老大,不好了,那个女人跑了。”
敖律连忙起身,拿过那纸张,上面洋洋洒洒的写着一段话:十日之内,戴金叶于额,自有人襄助。
敖律捏着那片金叶子,他总觉得那女子在逗他,南诏的王?他怎么可能成为南诏的王?
“老大,要不要追?”
敖律默了半响,摇了摇头:“不必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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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灰蒙蒙亮,两道马蹄声不紧不慢的走在官道上,哒哒哒的声音,听着像极了催眠曲。
凤执从马背上醒来,睁眼看着即将要天亮的天色,动一动,全身酸痛,啧,受罪。
路过河边,走过村庄,终于走到一处镇子,镇子门口第一家包子店早已经开门,笼屉打开,全是热腾腾的白包子,看得凤执立刻就饿了。
下马走进去:“老板,四个包子,两碗粥。”
“好勒,客官稍等。”
凤执走进去,刚刚坐下,一抬头,对面角落里坐在桌子面前很是悠然的吃着早膳的人不是靳晏辞又是谁?
看到凤执坐下,黎旭笑这打招呼:“姑娘,好巧。”
凤执给自己倒了杯水:“确实挺巧。”
见凤执表情冷淡,黎旭连忙坐过去:“姑娘别误会,我们本来是要去救你的,可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你已经离开的。”
“是么?”凤执表情淡淡,看向冷着一张脸的靳晏辞:“亏得我命大,要是等靳大人来救,估计都凉透了。”
靳晏辞眼皮都不抬:“那敖律对你以礼相待不说,你都要助他登上南诏王位了,本官要是去救你,岂不是多余?”
知道得还不少。
阿诺走进来,安静的坐到凤执身边吃东西,一句话不说,几下吃完就离开。
黎旭眼睛一直盯着阿诺,眼里满是好奇,忍不住问凤执:“姑娘,这位姑娘她......”
凤执抬眸打断了他:“太好奇了,容易没命的。”
黎旭:“......”赤裸裸的威胁。
吃了早膳,凤执要找个客栈洗漱睡觉,结果刚刚洗漱完,直接被靳晏辞提到车上,凤执想反抗来着的,结果直接被人扛肩上了。
被丢到马车上她都还有点儿懵:“你这是干什么?”
靳晏辞冷冷的看着她,活像凤执欠钱不还似的:“带你去见个人。”
凤执懒洋洋的靠着马车:“不去,我要睡觉。”
说着目光扫向靳晏辞那边的软塌:“不如你让个位?”
靳晏辞温怒:“得寸进尺。”
说完起身坐到一边,凤执:“......”
这下凤执没话了,真是见鬼了,为什么靳晏辞这嘴硬心软的样子让她竟然觉得还挺......可爱的。
走过去,躺下,闭眼......完全睡不着!!!
睁开眼,叹气:“靳大人,你要是不想让位置不让就是了,干嘛用这样的眼神一直盯着我?很吓人的好不好?”
靳晏辞转开眼,不说话。
凤执倒是察觉到了什么:“你......在生气?”
“为什么?”
显然,靳晏辞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干脆出了马车去骑马,留下凤执在马车里百思不得其解,她又没有得罪他,干嘛生气?
想不通干脆不想了,闭上眼睛,睡觉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