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战机还在时不时的对三师主阵地进行骚扰,但李杰把防空炮阵地安排得错落有致,小鬼子并没有太多机会。
整个防空射击范围几乎涵盖了主阵地以及炮兵阵地大部分地方,不管从哪个方向过来,他们都会遭到至少2门高射炮与数挺重机枪的扫射。
每一门博福斯40高射炮组都携带了一个半基数、整整300发炮弹,重机枪子弹更是不计其数,战前廖铭禹早就做足了准备,足以应付一场高强度的战斗了。
在这宛如刺猬般的防空体系下,只有少数日军飞行员敢凭借过硬的飞行技术硬闯火力封锁线,将机翼下的炸弹迅速投掷并慌忙拉升逃离。
其他战机只敢在高处盘旋,从较远的位置对下方扫射一波子弹然后赶紧规避,亦或是向上爬升超过对方防空炮的射程范围,从高空直接投弹。
打不打得准就随缘了,反正这样最安全倒是真的。
到现在为止日军战机先后被打下了6架,只是防空营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4门高射炮被摧毁,阵地上有两百多名士兵战死,就连炮兵营也损失了5门没来得及隐蔽的75山炮和几十名炮兵。
硝烟滚滚,焦黑的弹坑和燃烧的残骸比比皆是,但激战仍在继续……
55联队的进攻队伍推进到距主阵地还有1公里的地方便停了下来,他们在这里就开始挖沟壑搭建防御阵地。
因为空中威胁的原因,三师炮兵营不得不将火炮转移并隐蔽,以免被敌机给一一摧毁,但这样也使得原本势均力敌的炮战失去了一方的参与,小鬼子可以毫无忌惮地向主阵地开炮,为进攻部队进行掩护。
趁着这波掩护,联队里的7门92步兵炮迅速展开,往那些低矮灌木中一趴,从远处很难发现他们的身影。
“気をつけろ,你们都小心点。”
“哈压库!”
中佐军官表情严肃地对手下士兵吩咐道,每个人都脑袋上都戴上了防毒面罩,紧接着一个个画着骷髅头的箱子被送到了他们面前。
在生化人员的指导下,炮兵迅速将这一枚枚毒气弹塞入炮膛之中。随着军官的喊话声,所有炮口都已对准了敌人的阵地。
“轰!”
“轰!”
“轰!”
7门步兵炮同时开火,短短十分钟就将三百多枚毒气弹发射出去,3高地和左翼阵地上瞬间弥漫起了众多黄绿色的烟雾。
这次小鬼子够狠的,把他们压箱底的老本都给用出来了,除了芥子气,还有全身中毒性的光气弹,窒息性氯气等各种生化弹。
“咳咳…”
“啊!咕…呕!”
“快戴防毒面具!”
前线的战士们纷纷取下腰上的防毒面罩扣在脸上,毒气弹的覆盖范围非常之广,而且密度极高,只要动作稍许慢了半拍就必死无疑,中毒口吐白沫者不计其数。
虽说三大主力团每个士兵都配有防毒面具,但仍有一些大意的士兵在这波攻击中失去了死命,特别是被芥子气覆盖的地方,就算有防毒面罩也不管用,只要皮肤裸露在毒气之下顷刻间就会引起糜烂和红肿,使中毒的人灼痒难耐痛苦不堪。
战士们只得远离芥子气的范围,好在除了这个糜烂性毒气以外,其他种类的化学剂都能被防毒面罩给隔离在外。
“都别慌,戴好防毒面罩,先用毛巾把脖子裹起来,各军官给我稳住阵线!我不退你们都得给我守在这!”
情况变得异常严峻,部队出现了一些混乱,陈继泽亲自来到前线稳定军心:
“老洪,安排人把伤员抬下去,其他士兵做好战斗准备,鬼子很有可能趁机发起进攻,李杰呢?”
“李杰那…小子刚刚呛了毒气,现在……现在已经送下去了。”洪木拿着枪走过来略显虚弱地说道,谁也看不见他防毒面罩之下的表情。
就在刚才,一颗化学弹正好在李杰所在的一个防空炮班组爆炸,来不及反应的他们当场就被毒气所笼罩。
好在不远处有一队步兵及时发现将他们救了出来,也庆幸这颗化学弹也不是芥子气,不然怕是神仙也难救了。
“团长,不然我们往后撤一点吧,前面好多弟兄被芥子气烧伤了,疼得满地打滚啊。”一个营长跑过来艰难地说道。
那阵恐怖的芥子气在人群众多的地方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即使带了防毒面罩仍有许多士兵的皮肤被灼烧得不成人样,其他同伴看了无不心惊胆寒。
陈继泽有些不忍,确实如他所说,前线还有好多处于毒雾中心的士兵,他们唯一的防护只有防毒面具,能防得住光气一类的侵害却防不住芥子气那无孔不入的腐蚀。
“部队绝不能撤!这一撤小鬼子铁定会扑上来,现在正在刮偏南风,要不了不就毒气就会散的,让弟兄们在坚持坚持!”不等陈继泽说话,洪木当场就拒绝了。
“可是副团长……”
“你再他妈动摇军心,老子毙了你!”
洪木大声呵斥道,摘下了头上的防毒面罩,同时举起手枪指着营长的脑袋:“大不了老子陪你们一起死,但绝不能撤出阵地!别忘了你们的身份!”
“啊!”
“这……”
周围的官兵们都惊呆了,不是因为洪木的行为,而是因为他的脸…
原本一张充满喜气的娃娃脸如今就像鳄梨一样满是疮痍,半张脸都被毒气灼烧腐烂,从伤口处缓缓流出黄褐色的脓水,包括他抬起来的手臂也同样如此,难以置信受了这么重的伤他还能坚持站在这里指挥部队。
“呼…呼…咱三团只有战死的兵,没有逃跑的懦夫!”
洪木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额头上的汗水不住往下淌,这番怒吼仿佛让他用尽了浑身力气,但他仍然目光如炬,身板挺直。
众人都被他深深震撼,再铁血的军人也不过如此吧。
“所有人听令!坚守阵地,我将与你们共进退!”陈继泽上前扶住了有些摇摇欲坠的洪木,目光坚定地说道:“岂日无衣,与子同袍!”
“岂日无衣,与子同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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