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久违地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柳副官吓得脸色煞白,浑身止不住发抖,裆下竟然湿润了。
“柳副官,就是你派人假扮山匪屠杀百姓的?”
柳副官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要否认。
但感受到脖颈处锋锐的气息,只得颤颤巍巍地开口,
“是……是我……但……但你们要听我解释啊!”
“这不是我的意思!”
“是城令!”
“对!是城令!都是崔城令的命令!”
江南心头一动。
果然,这柳副官也只是枚棋子。
“城令为何要让你如此做?”
“我……我不知道啊!”柳副官都快哭出来了。
于是,剑刃在他脖颈处向前一分,青锋割破了白白嫩嫩的皮肉,有丝丝鲜红渗出。
“我真的不知道啊!”
柳副官神色变得无比惊恐,连忙道:“崔城令他自从半月前回到汕原,便如同变了一个人!”
“整日就待在祭府内,也不让人进去!”
“突然有一天就让我派人扮成山匪,屠杀村镇!”
“我……我也是被逼无奈!被逼无奈啊!”
柳副官声音颤抖,但为了活命,将所有知道的东西,如倒豆子一般倒出。
江南沉默片刻,继续问道:“那你可知道流向渭水下游的河水有什么问题?”
“河水……对,河水!”
柳对凑猛然抬起头!
“城令回来五天后,祭府突然有一黑金碎片冲天而起,落进运漕司内!”
“正是哪天晚上,城令封锁了河堤与汕原城,派我等屠杀村庄!”
“我……我猜……正是那碎片导致了百姓的异变……”
江南微微点头,又问:“还有呢?”
“还有……还有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您要相信我啊!算都是城令的主意!!”
江南与旭海和尚对视一眼。
和尚微微点头,轻声道:“没有谎言,贫僧曾修行明镜之术,寻常人撒谎贫僧一眼便能看出。”
而柳副官,连品阶修者都不不是。
自然逃不过和尚的眼睛。
江南露出了然之色,又问和尚:“如何处置这柳副官?”
他心中其实是倾向于杀掉的。
只是旭海是和尚,可能心有慈悲,还是问一问合适一点。
旭海和尚却双手合十,叹息道:“寺里的大师曾教导贫僧慈悲为怀,即便杀孽滔天之辈,只要肯放下屠刀,仍能以佛礼相待。”
江南眉头皱起,显然,他并不认同这个说法。
但柳副官却露出狂喜之色!
如今,一条命是保住了。
随后,在他充满期翼的目光中,冷酷如铁的降魔杵迎面袭来!
如同敲碎西瓜一样,敲碎了他的脑袋。
“阿弥陀佛。”
旭海和尚轻诵佛号,道:“可惜贫僧从不听那些大师的话。”
江南:“……”
给人希望又让他绝望,杀人还要诛心,这旭海和尚果然心黑得离谱。
正在这时,房间的窗户被缓缓推开。
一条漆黑的身影从窗外掠进。
这一变故,顿时引起了江南与和尚的警觉。
只见那人身材娇小,穿一身墨黑贴身劲装,脸上蒙着面巾,看不清容貌。
但从其身形来看,应当是一个女子。
她闯进房间的一瞬间,手中便施展道法,顿时间屋内灵气弥漫,一层薄薄的灵气氤氲了整个房间。
隔绝和声音与一切动静被屋外人知晓的可能。
娴熟无比。
做完一切后,那劲装女子才观察起屋内的情况。
然后她就看到了脑袋碎掉的柳副官,昏迷的侍女,以及两个身穿黑衣的同道中人……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三脸懵逼。
“你们……是谁?”
半晌,劲装女子才发出声音,清脆悦耳中带着一丝丝迷惑。
江南深吸一口气,轻喝道:“大胆狂徒,竟敢深夜擅闯副官府,是何居心?!”
旭海和尚看了他一眼,不由心生敬佩。
他觉得论不要脸,还是江南更胜一筹。
你倒是看看自个儿穿的什么再说话好吗!?
那劲装女子好像也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冷笑道,“你二人夜闯副官府,还行杀人害命之事!还好意思问我?”
江南摊手,语气诚恳:“我们一进来就这样了。”
看着和尚手里仍在淌血的降魔杵,劲装女子目瞪口呆。
她想不到,竟有如此厚颜无耻睁眼说瞎话之人……
此刻,气氛虽然僵持,但双方彼此都还没有敌意。
夜闯副官府,定然都是有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柳副官是江南与和尚的敌人,大概也是劲装女子的敌人。
敌人的敌人虽然不一定是朋友,但很少会成为敌人。
沉默片刻,劲装女子无奈叹息一声:“我有事要问他,你们却不由分说把人给杀了……”
江南向前一步:“姑娘,可不是这样的说法,凡事可都是讲究先来后到的!”
“不过既然姑娘也是为刺探消息而来,正好我们得到了一些消息,不如寻一安静之所,相互交换手中消息,姑娘你看如何?”
劲装女子思考了片刻,最后缓缓点头。
于是,三人悄悄从副官府邸撤离。
临走时,和尚还顺便扛走了倒在地上的侍女。
可不是为了破色诫。
只是因为明日柳副官之死暴露,那么当时在房内的侍女,必然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陪葬都是有可能的。
而柳副官是和尚杀的。
他不能因为自己做的事,让无关之人遭无妄之灾。
对此,旭海和尚曾说虽然喝酒吃肉,心黑手狠,但他是一个好和尚。
.
三人在街巷之中穿行,转眼来到一处荒废的破旧院子。
杂草丛生,遍地瓦砾。
江南,和尚与劲装女子相对而立。
“姑娘想知道什么?”
江南开口道:“我们一人问一个问题,如何?”
劲装女子有些不忿:“你这人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你们两人,我仅有一人,一人一个问题,那我岂不是吃了大亏?”
江南又道:“此言差矣,本就是我二人先到副官府探到了消息,我们出力更多,本就该多问一句。”
“姑娘却斤斤计较,这般心胸可难以成事啊!”
劲装女子轻哼一声,“女子要什么心胸?有胸不就够了!”
言语之间虽有不满,却也不再多提,不情不愿地同意了。
只是和尚瞟了瞟她的身影,“恕贫僧直言,这两样你都不占……”
劲装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