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月神直接要走人,古寻赶紧摆手招呼道,“别急,别急。”
“有话好好说,再聊聊嘛。”
月神勉强按下了拔腿离开的欲望,靠着常年装神棍形成的优秀养气功夫让自己没有露出太过不礼貌的表情,冷声问道,“国师还有什么想聊的?”
古寻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然后才不慌不忙的问了一句不相干的闲话,“或说这次出来的怎么又是大少司命两个人,你怎么不带着娥皇女英她们俩?”
“呵!”月神冷笑一声,不阴不阳的回道,“如果同行的人里没有国师你的话,我倒是愿意带着她们出来。”
“呵……呵呵……”感受到腰间逐渐加大的力度,古寻扯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为自己辩驳道,“你这话说的,你要带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呵!”月神从神情上就透露着不屑两个字,深谙阴阳家精髓的回道,“拜国师大人所赐,我们阴阳家已经十余年没有再出一个土部长老了。”
“你这完全就是就是污蔑!”古寻震声呵责道,“我什么时候干扰过你们阴阳家内部选长老的事了?”
“……如果我没记错,现任少司命即长老之位的时候,国师貌似就‘误闯过’蔽派的禁地罗生堂。”月神嘴角露出一抹浅笑,盈盈回答道。
古寻神色一滞,怏怏道,“呃……是个意外,意外,呵呵……”
“不过你们土部长老选不出来跟我肯定没关系。”强行装作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古寻勉强维持着笑意继续为自己辩驳,“我最多就是和你们水部长老有些私交,还仅止于朋友关系,根本不妨碍你们选土部长老。”
“哼!”月神已经懒得就这件事和古寻掰扯了,只是回了一个轻蔑的冷哼。
水土两部的功法可以进行双修,照惯例土部长老都会和水部长老结为亲密关系,可现在却多了一个你……哪怕不搞双修这一档子事,哪怕你确实和娥皇女英姐妹俩没有实质关系,谁又能知道你会不会凭空迁怒呢?
东皇太一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干脆就一直不选了,反正也不差这一个工具人。
“国师还是说些正事吧。”月神主动把话题扯回正道上,“西域的事,还望国师能不吝赐教。”
古寻抬起左手揉了揉眼角舒缓自己的尴尬,又搂了搂右手安抚怒气越发上涨的焰灵姬,然后死性不改的又调侃道,“话说你们教主不是能洞察天象,通晓未来的吗,照理说想知道西域发生的事情也不难吧?”
“……”月神面无表情的盯着古寻,恨不得扯下脸上的眼纱,用目光在古寻身上戳个窟窿。
古寻对此浑不在意,彷佛之前尴尬的人不是他,笑眯眯的看着月神,若有所指的问道,“你特意找我问这个,真的是东皇太一的命令吗?”
听到这个问题,月神之前因为古寻插科打诨表现出的几分随意尽数散去,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失措,转瞬即逝,尽可能的维持着平静的神色反问道,“国师何出此言?”
“这自然是教主的命令。”
然而实际上……并不是,东皇太一并没有太过热衷于探听西域之行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一点月神很奇怪。
当然,促使她找上古寻的,不止是东皇太一的态度,还有更直观的一个原因——古寻一众西行人员归来前不久,星象大变!
“是吗?”古寻撇嘴一笑,对此不置可否,“我姑且信你的话吧。”
“至于西域发生的事情……具体情况我就不和你说了,对于而言没什么大的价值,只说些实质结果就好了。”
“东皇太一,距离他的目标,一定更近了一步。”
“唉……”说到这里,古寻端着茶杯,轻叹一声,“我曾经打算过破坏他的谋划,可惜……有些事就是阳谋,知道了你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接受。”
听到这些内容,月神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几分。
目标……东皇掌教的目标究竟是什么?
阳谋……又是怎样一个阳谋呢?
她很好奇,但是……她却不能直接问出来,真是难受啊!
“西域之事,又怎会和东皇掌教扯上关系,国师说笑了。”月神故意否认道,试图勾引古寻多说一些详情出来。
“呵!”古寻轻笑一声,放下酒杯,反问道,“你现在所求的又是什么呢,月神?”
“……”面对古寻突如其来的直球问题,月神一时无言,只能沉默相对。
古寻也不在乎她装鸵鸟,自顾自的说道,“你不信任我,但同时也不再那么的信任东皇太一。”
“所以……是打算夹在缝隙里,试着以自己的方式,攫取自己所谋求的利益?”
月神脸色越发凝重难堪,垂负腹前的双手攥的越发用力,以至于关节发白,不过仍旧不作回应。
古寻继续说道,“从这个角度判断,你不信任东皇太一是因为他可能无法实现对你的承诺,防备我则是因为……我大概率无法给予你所求的利益?”
“国师想得太多了!”月神终于出声,打断了古寻继续说下去的可能。
古寻耸了耸肩,反驳道,“我倒觉得,是你想的太多了。”
“不妨学学你姐姐,欲望别那么重。”
“可我不是焱妃!”月神一反平日的沉着冷静,两眼圆瞪,颇为恼火的大声呵斥道。
“呃……”古寻依旧平静的转动着桌案上的茶杯,不过语气变得隐隐有些发虚的回应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焱妃,我只是想说你或许可以试着……活的轻松一些。”
“呵!”月神并不稀罕古寻这廉价无用的劝说,阖眼冷笑一声,“我怎么活,貌似和国师无关。”
“同样,也和焱妃无关!”
“她做出了怎样的选择是她的事,而我……自有我要走的路!”声调尖锐的说完这两句话后,月神终于起身离开了古寻的营帐。
古寻看着桌案上,倒给月神的那杯动都没动过的茶水,呲着牙暗叹了一声,“这小姨子,就是不好伺候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