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被戒尺打红的手心,萧鸿元更加郁闷了。
温太傅还敢更明着偏心一点儿吗?
萧岁岁认真地数了数手里的糖数,又数了数课堂里坐着的人数。
算了算,刚刚好。
课堂里有五个人,温太傅刚好给了她五块糖。
第一块糖被萧岁岁放到了萧鸿元疼到合不拢的掌心里,这被她当作了伸手想要讨糖的意思:“给你,六皇兄也要好好听课。”
萧鸿元在心里呸了两声,自己才不愿意当小哭包的皇兄!至于这糖,也只不过是不想看萧岁岁闹才收下的而已!
一圈分了下来,就连被萧岁岁讨厌至极的燕珏都领到了一块自己的糖,萧岁岁手中只剩下了一块用蓝色糖纸包着的糖块。
萧子都倏然有些沉默。
因为他的笨蛋皇妹算对了人数,却没把她自己给算进去。
萧岁岁眼巴巴地瞅着手里最后一枚糖块,虽然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但还是把糖块递给了萧子都:“皇兄,这个给你。”
这丫头怎么一点心眼都没有?
萧子都嗤了一声,故作嫌弃地扭过头:“不要!你自己吃去!”
一如既往的“凶悍”。
萧子都心想,这般应该能让萧岁岁心安理得的把糖私藏下来了。
虽然他也想拿一颗萧岁岁给的糖。
却不想,萧岁岁简直与他一样的轴,竟十分鉴定地摇了摇头,自己做主把糖放到了萧子都的手心:“不行,别人都有,岁岁的皇兄不能没有的。”
萧岁岁一副害怕萧子都“委屈”的模样,踮起脚拍了拍萧子都的脑袋:“皇兄,你放心叭,岁岁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要听话哦。”
萧子都佯作排斥的冷哼一声,心里都快要乱成一团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萧岁岁变得如此可爱了!
一旁的萧岁岁无奈地叉着腰,今天也是努力迁就照顾不太聪明的傻皇兄的一天。
小团子像个小大人一样安慰人的模样实在是可爱至极,就连温太傅都赞许地点了点头,顺着胡子,对萧岁岁的印象在心中又好了三分。
温太傅舍不得看萧岁岁失落,于是从荷包里取出了最后一块糖,笑眯眯地交给了萧岁岁:“公主为人大方,臣再送您一块糖。”
这原本是温太傅留给孙子的。
但是温太傅看见萧岁岁的可爱就改了主意——自家那个连狗都嫌弃的浑小子,还吃个什么糖!
课后。
萧岁岁今日坚持要自己收拾书本到小布包里,陆凝霜只好在一边儿看着,但瞧着萧岁岁似乎有些没精神,不由好奇:“臣女斗胆,公主看起来似乎有些无精打采,莫非是昨夜休息的不好么?”
撞见了那样的事,休息不好也是在所难免。
萧岁岁打了个软绵绵的哈欠,脑海里却只有“萧洁癖”气到发白的脸色。
偏心崽果断表示:“陆姐姐,幸好岁岁昨晚没有和你一起睡,万一被岁岁的兔子弄脏衣服就不好了。它吐了好多东西,把爹爹气坏了。”
陆凝霜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兔子的事她也依稀听了些风声,只是弄出这种事还能活着走出大殿的,恐怕也只有萧岁岁一个人了。
握着手中那块萧岁岁精心挑选的粉色糖块,陆凝霜寻起支走萧岁岁的借口:“公主,臣女刚才看到屋外好像落了一只鸟,臣女想把它画下来,你去帮臣女看看它长什么样子,待会儿说给臣女听,好不好?”
萧岁岁也不怀疑陆凝霜为什么不亲自去瞧,一蹦一蹦地跑出了课堂去找落在石桌上的那只鸟。
陆凝霜环顾四周,眼下课堂里也只剩下了觉得课堂更为清净,想多读一会书的萧遥星了……
萧遥星这个人很奇怪。
陆凝霜总能在他眼中看到旁人无法企及的温柔,但前提是萧岁岁要在场,这充满偏爱的温柔是萧岁岁独一份的。
平时的萧遥星,大写的难以接近。
萧遥星似乎察觉到了陆凝霜的怪异目光,仅是抬头瞄了一眼,就继续低头看起了书:“外面冷,我不想出去。”
陆凝霜讷讷的尴尬回应了一声,萧遥星又说:“你想做什么,我只当没有看到。”
话虽如此,但陆凝霜心中清楚,萧遥星的无视是有一个前提的。
不能伤害到萧岁岁。
办好了伺机谋略已久的事,陆凝霜才安心迈到院里去找萧岁岁。
她随口一提,可石桌上竟然真有一只像毛球的黑顶麻雀,毛茸茸的,简直像是用绒线扎出来的工艺品,丝毫不像是什么活物。
萧岁岁趴在石桌边儿上,与那麻雀面面相觑。
面对这道努力观察自己的目光,麻雀似乎也有点蒙,只好眨了眨豆子眼,用盯回去的方式来保持镇静,竟丝毫不怕人。
陆凝霜走过去时,那麻雀反而飞走了。
萧岁岁还有些自责:“我是不是把它吓走了?姐姐,岁岁记住它长什么样子了,你看到没有?我说给你听呀。”
“公主放心,臣女已经记住它的模样了。不过……”
陆凝霜看着萧岁岁头顶凭空多出来的麻雀形绒花,欲言又止:“算了,没什么,今天的公主依旧如此讨人喜欢。”
这绒花什么都好,除了时不时要自己挪个地方,还要翘翘尾巴。
一旁的角落里,萧子都与萧鸿元似乎是在蹲着较量些什么东西。
萧岁岁好奇地凑了过去,在二人的身前看到了两只蛐蛐。
在皇宫中,这东西也只能出现在小孩子的手上,否则就成了玩物丧志。
而宫中年纪刚好的只有萧子都与萧鸿元两个,所以萧岁岁看了觉得十分稀罕。
但萧鸿元还在因为温太傅的偏心而不福气,故意遮住了萧岁岁站着的那一边儿,故意不让萧岁岁看到。
萧子都瞥了他一眼,心里说不出的嫌弃。
幼稚!
萧子都也学着萧鸿元的模样遮住边角,不给萧岁岁看斗蛐蛐的过程,可嘴硬如他,还是给萧岁岁留出了一些缝隙来围观,免得萧岁岁委屈的太厉害。
才不是在乎萧岁岁高不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