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妉华用手指女子额头了点了下,读取了她的记忆,挥开了阴阳界门。
女子又哭了声,这回是喜极而泣,她头都不回地跑进了阴阳界门里。
不等妉华关闭,阴阳界门自动合上。
这个世界的阴阳界门规则有点不一样。
妉华没想着这会去弄个究竟。
这次沉眠的太久,有五千万年,意识体带有的情绪规则有些僵化,现在首要的是让意识体放松一下。
她在水下找到了女子的身体。
女子是投河死的,在身上绑了块大石头走到了河中央,可见是下了决心要死。
女子名叫姚琴,今年二十二岁,是毛巾厂的职工。
她的父母原先都在毛巾厂上班,她的爸爸姚大庆负责仓库里的出货,她的妈妈宋娟在生产车间。
一年多年,下一场大暴雨,水漫进了仓库,在抢救仓库物资的过程中,仓库塌了一角,姚大庆被砸成重伤。
厂里通知了宋娟,谁知道宋娟赶到医院后,看到满身是血的砸的不成人形的一口气没上来,倒了下去。
在场的医生马上抢救都没能救过来,死亡的原因是心脏病发作。
姚大庆三天后也重伤不治去世了。
几天时间,父母先后去世,姚琴不得不担负起了养家的责任,因为姚琴是老大,下面还有三个弟弟妹妹。
姚琴上辈子把三个弟弟妹妹都养大成人,这一辈子不想养了。
……
妉华把绑着身体石头解开,身体飘到了河面上。
妉华本想把身体弄到岸边先把身体里的水给清理出来再进到身体里,可此时岸边有人看到了浮到河面的身体,大叫着,“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哪!”
“我不会水,谁会水?”
“哪呢哪呢,我刚才怎么没看到……还真是个人,怎么不动了,现在天这么冷,会不会……”
妉华只得先进到了身体里。
“咳咳。”她先把肺部的水排挤了出来,胸腔里的沉重堵塞感消失,终于能自主呼吸了。
“动了动了!人还活着。”
“有人跳下去救人了!”
“谁跳下去了?”
“我看着是严峰。”
原主不会游泳,妉华没表现出太娴熟的泳技,只用一下一下地扑腾着往岸边游。
“别怕,我来救你了。”跳下河过来救她的是个男的,看到她会划水,松口气,游到她跟前,“你别慌,啊。”
这声啊,是看清了她的脸后,不由自主的反应。
因为原主的脸上有一大块青色的胎记,正落在她的左眼上,连带着左眼下方到耳前方一大片都是。
她的青色胎记只是像皮肤上染上一片青色的颜料,平时气色好时颜色是淡青色,只是面积太大,一眼看到的就是胎记。
这会身体经过冰冷的河水冻了一阵子,胎记颜色显得更深,有些吓人。
来救她的人正好游到她左边,猛一看她的脸心里没防备给吓了一跳。
好在来人还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伸手抓住了妉华的左手臂,“我拉着你的一只手,把你带上去,你别慌跟着我划。”
“谢谢。”妉华没拒绝这人的好心,任由着这人拉着她的一只手臂。
这人游泳技术很强,一只手也划的飞快,不大会便到了岸边。
岸上一会围了一小群人了,看两人游近了,都过来帮忙。
有人朝救人男子伸手过去。“来,严峰,伸手,我拉你一把。”
到了岸边了,救人男子严峰就松开了妉华的手臂。
妉华这边,有人不知从哪找到一根竹竿,“姑娘,抓住这个竿子,我拉你上来。”
妉华抓住了竹竿,借了点力,上了岸。
“啊。”又有人看到妉华的脸被吓到。
“这不是那谁,毛巾厂的,姓姚的那家大闺女,出生就一大片胎记。她怎么给掉到河里去了?”
“这胎记长的……猛的一眼看到,可不吓人一跳。唉,这大冷的天,在水里这一泡,身子骨可够受的了。”
严峰那边也被同伴拉上了岸,同伴把外套递过来,“严峰,给你衣服赶快披上,这水太冷了,小心感冒。”
严峰把身上的湿的秋衣脱掉,抖了冷战就着同伴的手套上袖子,拿起裤子往腿上套。
他是脱了外套跟裤子下的水,所以有干衣服可保暖。
妉华这边全身从里到外湿个透。
原主听说跳河死的人衣服有时候会被水冲走,便在里面穿了两层的秋衣秋裤,外面套了束腿的厚的运动衣,里面存的全是水。
妉华弯腰拉开了运动裤的松紧口,倒出来许多水。
“姑娘,家远吗,快回家换换衣服去吧,多冷啊得。”
因为她是女的,不好在这里换衣服,一身水给她衣服披上也得给浸湿了,所以都是说让她快点回家的。
有人提着一双布鞋过来,“这是你的鞋吧,快穿上。”
妉华把湿袜子脱掉,光脚穿上了鞋子。
之后向周围人一一道了谢。
最后过去向严峰道了谢。
严峰摆手道,“不用客气。你在水里泡的时间不短了吧,要不是先去医院看看。”
严峰的同伴也说,“说的是,看你脸上没一点血色,还是去医院挂个针吧。”
妉华摇头,“不用去医院,我先回家了。”
“家远吗,要是远的话,我们这有车子送送你。”
这会是八十年代初期,车子指的是自行车,不是汽车。
“不远,前面的家属院。”妉华朝不远处的一片房子指了指。
有人看出了问题,“人进到河里,鞋留到岸上了,怕不是不小心掉到河里去的吧。”
这人说对了,原主是故意把鞋留在岸上的,她想死,可不想让人找不到一直把尸骨留在河里。
选在跳进这条离家不远的河里死也是一样的想法,这里容易被人找到,能让她的尸骨得到安葬。
鞋子是手工做的布鞋,鞋里衬布是家里做衣服剩的红花布,容易被辨认出来。
“这可怎么说的,好好的,怎么想不开要跳河呢。”
“姑娘,天大的事都没有命重要,有啥想不开的。想想你父母,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得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