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舟上。
欧阳纤星瞪大眼睛,愣愣的望着远处独立天穹的裴凌,这位原本非常熟悉的圣子,此刻仿佛格外高大,一人一刀,巍峨天地!
在她身后,百余兼桑一脉弟子,个个呆若木鸡,如梦如幻。
须臾,才有人吃吃开口:“圣……圣子赢了?”
欧阳纤星迅速回过神来,立时语声铿锵道:“圣子赢了!!!”
下一刻,兼桑一脉弟子猛然爆发出无比振奋的欢呼声!
他们有想过圣子战败之后,归顺皇朝;有想过圣子不敌皇帝,用出圣宗的底牌远遁而去;有想过关键时刻太上长老或者老祖出现,救下圣子……但无人猜到,圣子竟然赢了!
而且前前后后,只用了三招!
是的,琉婪皇朝的皇帝,确实让了圣子十招,但弱肉强食,成王败寇!
哪怕这皇帝让了一千招也好,一万招也罢,反正现在赢的,是圣子!
刚才所有的恐惧与彷徨,此刻全部化作了狂喜与由衷的自豪!
“圣子不愧是我圣宗层层遴选出来的绝世天骄,修为实力,皆令伪道望尘莫及!”
“不错!圣子入道未久,乃伪帝晚辈,却三招将伪帝打下婪京城,可见伪道气数已尽,在我宗圣子面前,都是些土鸡瓦狗!”
“我兼桑一脉大兴!”
“是圣宗大兴!”
“伪宗孱弱,不堪一击!”
“不,是圣子威武,千秋万载,法力无边,刀镇天下!”
“圣子威武!千秋万载,法力无边,刀镇天下!”
众弟子齐声呼喝,一扫之前的颓唐,气势汹汹攀升,一时间呼啸如山!
不远处,厉寒歌与厉氏子弟同样神情呆怔,他们手中法宝不断闪烁光华,嗡鸣连连,却一时间根本顾不得继续联络宗门。
好一阵之后,才有一名身材高大、面容端正的厉氏子弟问道:“这便是裴圣子?我们这一代,唯一能与猎月姐相提并论的天骄?”
厉寒歌眼中震撼之色未敛,微微摇头,猎月姐确实很厉害,但也不可能似裴凌这般恐怖!
她原本也以为,圣宗这一辈最耀眼的天骄,便是猎月姐,但现在……裴圣子才是当之无愧的圣宗第一天骄!
不!
裴圣子,应该是整个圣道、整个九大宗门、乃至于全天下,都无与伦比的最强天骄!
族中长辈当初选择扶持裴圣子,当真是目光如炬、高瞻远瞩!
想到这里,厉寒歌心情激动,顿时也跟着那些兼桑一脉的弟子喊道:“圣子威武!千秋万载,法力无边,刀镇天下!”
其他厉氏子弟微微一怔,反应过来后,也跟着道:“圣子威武!千秋万载,法力无边,刀镇天下!”
于是,甲板上,呼声愈发壮大,诸修一心,气势如虹,士气暴涨,虽然不过百余人,竟有将整个婪京城声势压下的趋势。
就在厉氏子弟、兼桑一脉激动万分之际,天生教诸多炉鼎眼望裴凌,呼吸都微微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媚眼如丝间,原本雪白的双颊,蓦然浮起俩抹霞彩般的绯红。
“啊……主人……嗯……真想……想现在过去伺候主人……”
“妾身现在便回房更衣……就换伪朝皇后的翟衣……”
“还有凤冠……”
说话之际,那蛇一样的女修步伐匆匆,迅速走入舱室。
同一时间,轮回塔的余紫姬与舒妩也才刚刚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立时精神大振:圣子竟然正面打败了琉婪皇朝的伪帝!
很好!
接下来就可以拯救这方天地了!
还有九嶷山、燕犀城、寒黯剑宗、素真天这些窃取天地灵机的卑劣大盗,也要一个不留!
余紫姬当下说道:“圣子宅心仁厚,爱护天地,故而行此救世之举,伪朝昏庸无道,庇护诸多生灵,吞噬资粮无数,使得盘涯界不堪重负,罪该万死!”
舒妩点头:“今日,正是匡扶大义之时!”
“婪京上下,皇城内外,务必犁庭扫穴,不放过任何一个自私自利的伪道!”
“还此方天地一个朗朗乾坤!”
望着周围大惊小怪的众人,施南子手持薄纱绣髑髅团扇,意态悠闲,却是一点不觉意外,只神色傲然的说道:“堂堂仙帝亲自出手指点,这幻境伪朝小皇,自是不敌。”
“不过,能撑三招,已经是殊为不易。”
“也难怪仙帝赐予他这个机会!”
怜彤子拢袖而立,高髻广裾,临风翩然,恍若神妃仙子,淡淡颔首:“仙帝底蕴何其深厚,自然不会看走眼。”
“只不过,仙帝恩典,这幻境区区小皇,如何能够承受?若其道心不曾蒙尘,接下来,合该献上诸多城池珍宝,令嫡出公主衣奴婢之服,躬身近前服侍,方是智者。”
“否则,气数反噬之下,必定后患无穷。”
※※※
此刻,舱房之内。
水镜高张,青烟弥散。
林含烟、赵涓涓、沈音尘、陈静梦原本信心十足,等待着裴凌被皇帝轻描淡写的解决。
尔后就看到,水镜之中风云变幻,裴凌只出三招,皇帝连出手都没有,直接战败,且当着万千皇朝子民的面,直坠婪京……
四女顿时面色呆滞,不远处的司鸿铎也是神色惊愕。
好一阵之后,四名女修才回过神来:“这不可能!!!”
“皇帝乃是老一辈合道修士,且为伏龙圣皇体,修为高深,手段莫测,而裴凌……”
说到这里,四女都是一愣,她们发现,自己根本看不出裴凌的修为!
此刻,司鸿铎也是震惊万分,正要说些什么,身后忽然伸来一条手臂,拍在了他的肩上。
他面色一变,尚未来得及反应,一股冰寒刺骨的寒意,瞬间侵入他的体内。司鸿铎立时宛如被蛛网粘住的小虫一般,丝毫无法动弹。
林含烟不可思议道:“这……这不是真的……”
沈音尘面色微白:“连皇帝都不是裴凌的对手,那我等接下来……”
她们眼望水镜,喃喃自语,失魂落魄间,却是丝毫没有察觉司鸿铎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