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心脏狂跳,眼见着枪口越来越近,我暗自深吸一口气,心里想着,拼了!
“砰!”枪声响起,在崖墓内壁回荡不止。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随之而来。
在光头男子开枪的前一秒,我快速向侧面翻滚,扑空的瞬间,手里的石子全部飞出,狠狠的射向光头男子握抢的手腕。
几乎在他扣动扳机的同时,五块棱形碎石扎入他腕部的肌肉,腕骨瞬间崩碎。
因为光头男子手部肌肉的松弛,手枪的后坐力带动着弹道偏移,子弹射在了我身侧,然后飞弹开去,在昏暗的崖墓中留下一串闪烁的火光。
趁着光头男子捂着手腕痛嚎,我连忙扑向他,争抢起手枪。
“啊!妈的!干!”陈鹏拖拽着流血的右腿,大声怒吼着,爬向光头男子,对着他的裆部狠狠一拳。
“啊!”光头男子双手一松,顾不得手枪,跪倒在地,蜷缩着身子,痛得直抽搐。
“咔吧啊!”光头男子突然大声喊道。
“嘶啊!”一旁揉搓失明双眼的猿猴顿时站起,对着我飞扑过来。
“砰!”一声枪响,猿猴跌倒在地,肚子处涌出大量鲜血,将表皮的缕缕白毛染成红色。
光头男子愤怒的盯着我,露出一副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的面孔。
我举着手枪,顶住光头男子的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躺在不远处不断抽搐的猿猴。
“如果不想你的宠物死掉,就别乱喊。”我直直地盯着他,眼神冰冷的说道。
你死我活的局面,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和身边人最大的残忍。
陈鹏爬到猿猴身边,将它胳膊处的鹅黄丝巾解了下来,在自己大腿上缠绕着,做着简单的包扎。
当陈鹏拉扯丝巾时,猿猴似乎更加痛苦,咧嘴嚎叫着,丝巾下露出一块几乎可见白骨的伤口,在丝巾内侧靠近血肉的地方,还有着一层薄薄的黄色粉末,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中药味。
见到此景,我皱眉思索着,这与我预想的有些不一致。
猿猴身上系挂的鹅黄丝巾的确是周慕儿的,之前我以为周慕儿可能遇到危险了,猿猴将她的丝巾抢夺,然后自己佩戴着玩,这种情况在猴子多的旅游景区经常见到,猴子抢夺游客的东西。但现在看来,猿猴可能之前受到创伤,却是被周慕儿所救。
“说吧,你是什么人?怎么到这地儿来了?”我面无表情的问道。
“呵呵呵!老子是良大爷的人,你敢杀我?”光头男子发出沙哑的笑声道。
“啪!”我举起枪托,重重地抽打在他的脸上。
“呸!”光头男子吐出一口混合着鲜血的唾液,里面多了几颗白色牙齿。
“良大爷?我没听说过,我只知道陈大爷。”我看了看陈鹏,说道。大爷这种称呼,在巴蜀地区才常见,与袍哥有很大关系,一般龙头老大被喊作大爷或者舵把子。
“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倒是有点徽州一带的感觉。”我压低嗓音说道。
“哼哼,想探老子的底?没事儿,告诉你们也无妨,这样你们更加得掂量掂量。”光头男子咧嘴说道。
“妈的,我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唐天,先揍他个半死再问!”陈鹏大声喊道。
“老子出自徽州侯家,嘿嘿,家中排行恰好添列一线天。”光头男子仰头盯着我,脑门抵住枪口,一字一句的说道。
“徽州。。。侯家。。。一线天。。。”我微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光头男子,又看了看躺在一旁的猿猴。
此时,陈鹏也面露惊讶的看着光头男子,徽州侯家与一线天,对于家族历史源远流长的蜀七门而言,都不算陌生。
“没想到,在长安地界竟然能遇到太平猴魁呀!”我自言自语的感叹道。
“啪!”光头男子正一脸神气,被我一巴掌打得发愣。
“太平猴魁就很厉害?才一线天罢了!”
“陈鹏,咱们还不能杀了他,得给他机会回去报信复仇。”我瞪着光头男子双眼,笑着道。
太平猴魁,是徽州侯家在外的一个堂号,这与湘南土夫子有点类似,湘南土夫子是明面上打着卖黄土的幌子,暗地里干着盗墓的活儿。太平猴魁,是华夏名茶之一,据传始于明清之际,由徽州侯家人驭使猿猴,到悬崖峭壁上采摘下吸收了天地灵气的茶叶,这种茶叶品质优良,明清时期民间相传,太平猴魁对于一些怪病有很好的疗效,于是广销于大江南北。
徽州侯家借着太平猴魁的买卖,积累着家族实力,明面上是一介茶商,实际上,徽州侯家驭使猿猴活动于悬崖峭壁,图谋更多的是悬崖上的崖墓。将崖墓盗掉后,名贵的宝物与茶叶掺和在一块,不引人注目,运回侯家或者走茶马古道,将文物贩卖到其他地方。
晚清民国时期,徽州侯家还打着贩卖太平猴魁的旗号,与我们唐家合作,经由唐家的牧马航,走川滇古道,将小件宝物深埋在茶叶大篓里,运输出境。那个时期的侯家,达到了巅峰,当时黑市上流传着一句老话,“华夏神州物茫茫,欲寻珍宝人苍苍。放眼西南蜀七门,横亘中部太平猴”。
徽州侯家,自明清以来,便是盗取崖墓的好手,其内部根据水平的高低,排有一定座次。据我所知,一线天在侯家类似于唐家的长老堂,其地位仅次于家主,能入一线天的,都可以算得上侯家的顶尖水平。
“你记好了,我是蜀七门唐家家主唐天,你刚刚打伤的,是陈家家主陈鹏,所以,这一枪,你得还上。”我面色冰冷地说道。
“砰!”
枪声回荡。
“呜呜!”光头男子蜷缩在地上,咬着牙,痛苦的呻吟着,双手捂着腿,血流如注。
“我再问你,你若如实说,我不会杀你,也欢迎你们侯家来巴蜀寻仇。”我对着光头男子说道。
“你那猿猴手上帮的丝巾哪来的?”
“我在盗崖墓的时候。。。遇到一个女人。。。刚开始发生了点误会,小黄还因此受伤,后来她用她的丝巾给小黄包扎的。”光头男子冒着虚汗,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那她人呢?”陈鹏问道。
“她。。。。。。”光头男子看了看我,又扭头瞧了瞧陈鹏,眼神躲躲闪闪。
“快说!”我将枪口顶在光头男子腿上的伤口处。
“啊!我说我说!”光头男子痛喊道。
“刚开始良大爷也在,她被良大爷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