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怪人叫什么?”大辫子姑娘奇怪地反问。
徐获也不是真的想从她们口中问出一个答案,而是这件事整体都缺乏真实性。
按照本地人和维度之下查到的消息来看,“藏起来的友人”的存在已经有不短的时间了,或许因为变异植物,进入安全区的人放弃了未开发区而对此不闻不问,那么长时间居住在这里的普通人呢?
他们对于“藏起来的友人”恐惧,却又似乎不那么恐惧。
“藏起来的友人”的故事听起来没什么细节,连那些失踪的人之后的遭遇也尽可能的不提,最大限度地模糊了这个诡异故事的恐怖之处,但事实上它对普通人来说就是一个不可控的恐怖故事,试想自己居住的地方一直隐匿着一个随时可能带走自己、并且还不知道被带走后将遭遇什么的东西,怎么可能不恐怖?
但实际上这里的人颇有一种放任自流的模样,他们甚至没有聚集起来,共同防御“藏起来的友人”,按照这些人的说法,只要有人阻拦和打断,“藏起来的友人”并不能顺利带走“朋友”,趋利避害之下,人们住在一起才正常。
而对于鬼魅无形的存在,人们在恐惧下会延伸出无数的想象,如果“藏起来的友人”足够温和,且不是次次都带走村里的活人,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可能会发展出正面的回馈,比如将其想象某种象征,追寻、祭祀甚至崇拜都有可能,毕竟这片森林因为变异植物的存在,要比其他的未开发区安稳得多,而又只有这里才有“藏起来的友人”,很难不将两者当做因果来看待。
可要是害怕、忌惮,甚至是因为无处可去才迫不得已地留在这里生活,那么“藏起来的友人”大概率会被妖魔化,关于它带走活人之后的故事十有八九会被延伸出很多版本,维度之下关于“藏起来的友人”刚出现时就有很多关于此的想象,不仅如此,居住在这里的人,为了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的家人和后代,一定会将这个故事代代相传,且说明严重性,怎么会出现如这几个年轻姑娘的情况——她们的恐惧和害怕中竟然夹杂着一点向往。
真正经历过“藏起来的友人”事件的人难道会放任这种想法吗?
没有成为某种寄托,也没有被妖魔化,甚至“藏起来的友人”都被用“怪人”这样没有多少负面感情色彩的词语代指……这难免给人一种本地居民和“藏起来的友人”和平相处的错觉。
副本玩家进入这里之后需要去扮演“藏起来的友人”,那么这个“藏起来的友人”到底是存在还是不存在?
“到了。”一行人慢悠悠的走到了村子中间的一栋墙上挂着花环的房子,大辫子姑娘道:“那是河爷爷的家,你们要借住的话就去找他吧。”
徐获和他们道了别,带着画女往那边走。
这个村子要比之前那一个大得多,青壮年也偏多,和依婆婆那边的悄悄出现不同,这次他们出现后,村里很多人都出来了,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
花环房屋的大门打开了,一个看起来不过五六十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徐获按照之前的说辞说了一遍,河爷爷点点头,和气地道:“我带你们过去,那两栋房子虽然空了很久,但一直有人打扫,也有现成的家具,你们可以直接住。”
随着他的点头,周围的青壮年也都散了,各自回了家,不过和依婆婆那边的日常闭户不同,这里大部分人在白天都是正常的大开着门活动,对外人也更好奇,有几个小孩甚至还追过来看他们。
画女跟个散财童子一样,包里的糖果和零食全都给了出去,所以身后跟了一串向她献花或者漂亮石块的小孩。
他们来到村子的另一头,靠近村子边缘的地方有两栋空屋子,河爷爷打开其中一间,“就是这里了,啥都不缺,想吃饭的话提前说一声,我让人一起准备着。”
徐获道了谢,准备拿钱。
“我们要那么多钱也没用,你要是有外面的食物可以给我一些。”河爷爷笑着道:“村里好多人没吃过外来的东西,让他们尝尝。”
徐获给了一些肉干罐头和脱水蔬菜,用来补充体力的糖还有调料也给了些。
“这可太多了。”河爷爷一边道谢,一边让围着画女转的小孩去告诉家里的大人晚上做大锅饭。
小孩们很快跑走了,徐获又和河爷爷聊了两句,期间提到依婆婆,老人家还仔细问了问她的近况。
“依婆婆从前也住在这里?”徐获问道。
“搬走好些年了。”河爷爷摆摆手,“都是些陈年旧事,不说了。你们先休息一下,等着开饭。”
老人离开了,徐获放下背包,检查了一下屋内的东西,房子里的东西有很多都是新换的,不过上面还是有一些人为制造的痕迹,看着也不是普通的刀具弄出来的,应该是住过不少玩家。
画女已经将小孩们送的花找了个碗放起来,她趴在桌上左看右看,满意地点点头,告诉徐获她要去隔壁要点水把花养着。
“我和你一起去。”徐获起身道。
空房子周围倒是住着几户人,不过他们对外来者的态度不那么友善,连去了两家,主人家没开门就告诉他们没有水。
“要不然我们自己去打吧。”徐获道:“刚才过来的时候不是看到了一条小溪流吗?”
这时候稍远的一户人家打开了门,一个年轻且充满朝气的男人走出来,还提着满满一桶水,热情地道:“这些你们先用,那屋院子里有口大缸,洗干净了我再给你们提几桶水回来。”
徐获客气地道了谢,表示可以自己去打水,让他指个方向就成。
“外地人容易迷路,我带你们去。”男子热情大方地说,又问邻居借了两个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