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短暂的震惊后,宋植压下‘久’别重逢的喜悦,柳眉一皱侧过脸问道。
即便是刚才项鼎露面替他出头,宋植心中也只当是个巧合,毕竟朱侯爷可不像是会来这种风花雪月场所的人呐。
朱吾世上前半步,没想到宋植居然还先问起自己了,当下两条手臂缓缓抱在胸前,轻笑一声道:
“本侯想来便来了,我倒想知道你来此地准备做什么。”
宋植被说得一窒,低下头左右看去,脚尖踩着地上的桃花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该怎么说呢,说我只是和百合们谈谈心,什么都没干吗?况且是师姐她....
等等。
我为什么要跟他解释啊!?
宋植恍然大悟,顿时仰起脸来准备怼回去,却发现朱吾世已经绕过了自己,挡在了自己和司徒殷的中间。
司徒殷此刻一脸疑惑,看了看朱吾世又看了看宋植,那双手依然负在身后没有落下,显然是不愿意在宋植面前落了面子:
“原来是世日候,你也会来这种地方?”
朱吾世瞥了他一眼,径直来到他的身旁,二人并肩而站看着屋外的细雨,淡定的开口:“司徒殷,本侯听说你们司徒家现在站在了太子的对立面?”
司徒殷眉头一皱,个子不高的他悄悄挪动脚步,稍微离朱吾世远了一些说道:
“我司徒殷并不代表司徒家,嗤...朱候不是不参与党争么,怎么也关心起这事了?”
朱吾世抬起一只手向后摆了摆,大拇指点向身后的宋植说道:“本侯这是劝你莫要给新主子惹事,这个宋植你就不要纠缠了,你没那个资格。”
司徒殷一愣,旋即脸色涨红。
他这种身份的人,可以甘愿当舔狗,但是绝对忍不了被人当场戳穿。
更何况什么叫主子?你在暗示我司徒殷是二皇子的一条狗吗。
“朱吾世,你!”
司徒殷狠话已经到了嘴边,又忍住了,看着朱吾世眼神分外冷漠,那股寒意连一旁的宋植都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这个人看起来不是啥好人呐...
朱吾世再次瞥了司徒殷一眼,注意到司徒殷阴鸷的目光,嘴角也泛起一抹冷笑,不憷反进,晃荡两步来到了司徒殷身前。
司徒殷眉头皱的更深,不知道朱吾世要干什么。
只见朱吾世抬起一根手指,重重的点在了司徒殷的胸口,俯下身贴在司徒殷的耳边,语气比他刚才还要冰冷:
“你们这些不知道为陛下分忧,整日琢磨权术的纨绔子弟,以后在这京城,本侯要是说了什么...”
“听着便是。”
说完,朱吾世轻轻撞开司徒殷,自然的伸手拉着一脸懵逼的宋植离开了。
宋植心里一咯噔,自己刚才是不是又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再看向身边朱吾世的侧脸,宋植暗暗摇了摇头,他发觉这家伙怎么好像和谁都搞不好关系。
...
“靠!”
宋植刚被朱吾世拉着来到大门口,便一眼便看到了早早等待的黎梦和项鼎,于是光速将自己的手抽出,踮着脚尖对着空气吹起了口哨。
“小植!”
黎梦急眼了,顿时小跑着来到了宋植的身前,紧紧地拉着宋植的衣袖,警惕的看着朱吾世。
项鼎则是靠着门边,尽力去掩饰自己的笑容,演技很拙劣,因为根本忍不住。
朱吾世给了他一脚,嫌弃的说道:
“笑个屁,我是去处理正事。”
项鼎一把搂住朱吾世的肩膀,用尽量‘压低’的声音说道:“老弟我懂,司徒殷那小子就是喜欢犯桃花,还真只能你来收拾。”
听着项鼎不加掩饰的添油加醋,不远处本身就是醋坛子的黎梦顿时嘴巴立马一鼓,猛地甩了甩宋植的手臂,嗔怒道:
“哎呀!小植你刚才去干嘛了!?”
宋植忙止住黎梦的动作,拉到一边小声解释道:“什么都没发生,师姐不要多虑。”
“真的吗?”
黎梦半信半疑,此刻被宋植温润如玉的手牵住的感觉真的很好,她心里稍微平静了些。
旋即她想起来刚才朱吾世也牵了,顿时人又不好了。
这时朱吾世走了过来,对着宋植说道:
“走吧,既然你成了这俊杰之一,有些事情本侯需要告诉你。”
宋植目光询问的看了眼黎梦,黎梦则是偏过了头去,意思是随你。
想到已经坐了这么久,楼上的百合花太过奔放,自己又不能真的女人...宋植便点点头:
“那就走吧。”
“恩。”朱吾世说着,手掌一招取出一把纸伞,撑开之后率先走入雨中。
接着他停下脚步回头望来,将手中的伞微微举高,头微微一偏,示意宋植进来。
宋植抿了抿嘴,犹豫片刻后还是钻了进去,朱吾世嘴角含笑,对着那远远屋檐下站的笔直的司徒殷扬了扬下巴,这才向屋外迈步走去。
黎梦见朱吾世就这样把宋植拐走了,顿时气的直跺脚,就想冒雨也冲进去,当电灯泡也不能让师弟爱上男人!
结果她还没走一步,一道巨大的阴影就挡在了她的面前,正是笑呵呵的项鼎。
项鼎手里也拿着一把伞,只不过和他这变态的块头相比,这伞显得太袖珍了。
“啧啧,朱哥和这宋植还真配呢,你说是不是。”
“是个屁!”黎梦不顾项鼎的身份,气的脱口而出。
项鼎依旧呵呵傻笑,心里丝毫不介意。
他对讨厌的人自然是眼里容不得沙子,但对自己人是超乎寻常的大度,这黎梦既然是宋植的师姐,那便是自己人了。
“怎么说,和我打一把伞?”
项鼎见黎梦在屋檐下没有出来,问道。
见宋植他们已经走远了,黎梦也只好叹了口气,自己出来时还是月朗风清,哪会想到会突然有雨呢,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
就在几人成双成对离开谪仙院时,院里某人的脸色已经阴沉到滴出水了。
司徒殷的手掌撑在巨大的廊柱上,眼皮狂跳不止。
放眼整个京城,敢对自己放狠话的人,只有这个朱吾世...
宋植?
二殿下喜欢,你也喜欢对么....呵呵,若我得不到,那我甘愿顺水推舟,将她献给二殿下。
另外。
司徒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嘴角裂开一个巨大的弧度,发出了病态的怪笑:
“朱吾世,你就得意吧,你的报应...很快就要来了。”
话音落下,司徒殷收回手掌大步走向阁楼,而刚才被他撑扶的朱漆廊柱上...
留下了一个漆黑凹陷的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