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的双眼紧闭,头无力的耷拉下去,仿佛撑不住这烈火灼烧,已经死了。
问柳的心如刀绞,急忙将避火丹揣进怀中,然后毫不犹豫地飞身跳入火山内,向时修赶去。
熔岩的高温灼烧着他的衣物,他的皮肤感到阵阵刺痛,他急忙运起真气为两人护体。
问柳伸手探了探大师兄的鼻息,人还有气,可是已经快要奄奄一息了。
问柳大惊失色,一边努力叫喊着时修,一边想要拼命救他出来。
问柳用力拉扯着玄铁链,试图将时修从痛苦中解救出来。
然而,玄铁链仿佛与火山融为一体,坚不可摧,问柳拼尽全力,也无法撼动它分毫。
他的汗水与熔岩交织在一起,滴落在火山岩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问柳焦急地环顾四周,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火山口边缘的一块巨石上。
那是一块蕴含着强大灵力的灵石,或许能够助他一臂之力。他迅速冲向那块灵石,双手紧握,试图从中汲取力量。
灵石在问柳的催动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一股强大的能量涌入问柳的体内,他的力量瞬间倍增。他再次冲向玄铁链,这一次,他的攻击更加猛烈,更加坚定。
在问柳的不懈努力下,玄铁链终于松动了一丝。他面露喜色,他抓住这个机会,画出一道灵符,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将时修从火山之中给解救出来。
问柳将时修放在一块冰冷的巨石之上,试图救治
他,他突然想起自己带着的避火丹,急忙从怀中掏出锦盒,取出一颗避火丹就要给时修喂进去。
谁料时修突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你要做什么?”时修恶狠狠地问他,似乎以为他要给自己吃什么毒药一般。
问柳一怔,看着眼前师兄眼睛中全是漆黑一片,没有眼瞳和眼白之分,不由得吓了一跳。
问柳看到师兄的状态,心中大惊。只见时修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强大的邪恶气息。问柳立刻意识到,师兄不对劲。
“师兄,你怎么了?”问柳紧张地问道。
时修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让问柳心中一寒,他从未见过师兄如此冷漠、如此邪恶的眼神。
“你……你是不是吞噬了魔息之气?”问柳试探地问道。
时修冷笑一声,点了点头。
他说道:“与其在这里受尽折磨,不如选择一条更强大的道路。我问你,你愿意与我一起,成为魔道的统治者吗?”
问柳心中震惊,他从未想过师兄会走上这样一条路。然而,他也知道,师兄已经不再是那个曾经的他,他已经彻底沦为了魔道的傀儡。
“不——我不能这样做!”问柳坚定地拒绝,他道:“师父他老人家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不能背叛他。师兄,你醒醒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时修听了,哈哈大笑。
他说道:“哈哈哈!执迷不悟?我早已看清了这个世界的
真面目。所谓的正道,不过是那些虚伪之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而编织的谎言。而魔道,才是真正的强者之路。你若是不愿与我同行,那就滚吧!”
时修说完,松开了紧握着他的手,满脸冷漠。
问柳心中痛苦无比,他没有想到时修会利用他来打开玄铁链,他不愿看到师兄如此堕落。
“师兄,我求你回头是岸,你只需要乖乖在这儿待上个三五年,等师父气消了,你便能重回幻海阁了!到时候我们还和以前一样,一切修炼成仙,岂不很好?”
“和以前一样?修炼成仙?啊哈哈哈!师弟,你说的什么笑话,我们终究是无法和以前一样了,幻海阁也不在是我的家了,就算我回去了,舞隐师妹也不可能和我在一起了,而师父,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待我了。师弟,修仙问道有什么好?还不知道修不修得成,成魔就不一样了!”
时修说完就迫不及待地朝那困住自己的火山打去一掌,只见那掌惊天动地,火山顿时碎裂崩塌,尽然转瞬之间就将整个火山给封住了。
他转头得意洋洋地看着眼前的问柳,问柳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师兄——你!”
时修冷眸道:“修成仙人,移山倒海,也不过如此了吧!哼!”
他似乎很满意现在所拥有的力量,看着自己的。
问柳皱眉道:“师兄,你别忘了你的三色真魂还在师父手中,就算你
拥有了强大的魔力又如何?他一旦摧毁了你的三色真魂,你同样马上就会变成一个废物!”
问柳的话倒是提醒了时修,他转头看向时修,那阴森恐怖的眼睛露出杀机,他歪着脑袋笑道:“师弟,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多谢你特意前来看我,为我送上了一副绝佳的皮囊!”
“师……师兄,你要做什么?”
“我这样一身魔息的回去,老东西一定能一眼就察觉,可是我若是披着师弟你的肉体回去,他便无法探测出我体内的魔息了,啊哈哈哈!你说我变成了你,从他那儿偷走三色真魂,会不会容易一些?”
“师……兄……你到底在说什么可怕的话!”
问柳瞳孔颤抖,不敢置信大师兄尽然会有要杀了他的想法,他一步步退后,而时修则一步一步紧逼,时修突然伸手抓向了问柳。
问柳急忙飞身向后跃出三米远,只见他白衣翩翩,动作轻盈,伸手拔出腰间一柄细长的软剑,动作轻盈而优雅。
时修冷眸一凝,快速向他袭击而去。
时修很快就发现问柳的剑法中出现了一丝破绽,他立即抓住了这个机会,用尽全身的力量,向问柳发起了致命的一击。
时修在魔息的力量之下,快如闪电,问柳胸口重重地中了他一掌,只觉浑身骨节断裂,飞身被甩出数米远,他摔倒在地,顿时口吐鲜血。
他右手撑起身体,勉强坐了起来,左手护住胸口筋脉,忍不
住又呕出一口血来。
问柳低垂着头,一头乌发如水般滑过胸前,白色的发带沾染着地上殷红的鲜血,他已经耗尽了修为,知道自己今日的大限已到,只是令他感到心痛的是,自己尽然是死在最信任的师兄手中。
时修没有让他多受折磨,手中冰冷的长剑已经抵在了问柳的咽喉上,问柳仰着头看他,眼中噙着泪水,喉头发出咕咕的声音,有着不甘和心碎。
问柳的眼眶微红,眼球宛若被划破了千块一般血丝密布,最终时修手中的那一剑还是狠狠地刺入了问柳的咽喉。
他拔剑之时,剑身上一滴血都没有沾染,问柳重重摔倒在地,鲜血顿时从他脖颈上那狭窄的剑口中喷涌而出。
揣在怀中的避火丹一颗颗滚落了出来,掉在了血泊之中。
问柳的身体微微抽搐着,半睁半闭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师兄,想要劝他回头是岸,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泪水从他柔软的眼滑落出来。
可是时修已经入了魔心,根本就感受不到问柳这个师弟对他的情意,看着躺在血泊中的他,只觉他是个任人待宰的羔羊,实在可怜又可悲,他发誓,自己一辈子都不要成为问柳那样的人。
他低头捡起一颗问柳为他炼制的避火丹,那白色的丹药上沾染了他滚烫的鲜血,时修却是邪魅一笑,阴冷地道:“多谢师弟你为我辛辛苦苦炼制而成的避火丹,我若不吃,岂不浪费
了你的一番心意?”
说完,竟丧心病狂地张口吃下了那颗沾着问柳鲜血的避火丹,他甚至细细慢慢地咀嚼着那鲜血的滋味,毫不顾半点同门之情。
就这样时修眼睁睁地看着问柳死在了自己面前,然后又无情地摄走了他的肉身,只见黑衣时修,转身之间就变成了白衣问柳。
他抬脚踩碎了那些落在血泊中的避火丹,最终毫不留情的纵身飞走。
天地无极,道法自然。
四方沧海,幻海有阁。
幻海阁中,时修一袭白衣,静静地站在师父幻千真人的面前,他的面容与问柳无异,但眼中却藏着深深的魔意。
因为他摄取了问柳的肉身,幻千真人竟然看不出有假,甚至都感觉不到他隐藏起来的魔息。
幻千真人慈祥地看着他,询问道:“你大师兄可还好?”
时修冷眸微抬,回答道:“大师兄已经诚心改过,只盼能早日弥补自己的过错!重新回到师父座下,跟你学习仙法。”
幻千真人苍白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笑着道:“这样就好,我还担心时修他会不受教化,只要他诚心接受烈火之刑,赎完了罪责,便还有机会回来幻海阁的。”
时修皮笑肉不笑地道:“敢问师父,需要多少年?一年?两年?还是一百年?两百年?”
时修心想,他根本等不了两百年,他现在就想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幻千真人无法回答二弟子的话,只是起身看向窗外的云卷云舒
道:“不管多少年,只要他潜心修道,真心悔改,总有回来之日。”
“师父说的是!”时修口上如此说,可心中却在想,幻千,你还真会装模作样,我看你莫不是想让我在那火山之中等到海枯石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