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本来正在生气蓝麟没有立即处置林邪的事,见福安呈上新鲜玩意儿给自己解闷,便随手接过来瞧了瞧,她点头道:“嗯,这小瓷盒子倒也做得精致!”
说完解开上面缠绕的金线,打开里面的香粉来看,只觉那白色的香粉细腻白皙,低头闻了闻,味道也还不错,是淡雅的花香,香而不俗。
夜浓皇后翘起兰花指轻轻抹了薄薄一层,涂抹在了手背上,只觉那香粉质地还不错,摸上去细腻光滑,有凝脂的触感,便笑着对福安道:“还不错,本宫喜欢!小安子,你有心了!”
福安见夜浓皇后喜欢,也咧嘴一笑,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青鱼玉佩递给她。
夜浓皇后接过青鱼玉佩瞧了瞧,皱眉道:“样式倒是精巧,可惜玉质太差,这等低劣之物,你也会看走了眼,呈给本宫!”
福安微微一笑,然后道:“皇后娘娘,这枚青鱼玉佩并非奴才买来供你把玩之物,这枚青鱼玉佩其实是宫女花玦之物。”
夜浓皇后听罢,一惊,不解地看向福安,问道:“你说什么?这是花玦的?”
福安点头,然后又道:“皇后娘娘,事情是这样的,昨天奴才在宫里宫墙旁,看到一个名叫沐沧的侍卫于宫女花玦拉拉扯扯……”
夜浓皇后冷声道:“看来花玦人如其名,竟然是个沾花惹草,水性杨花的女人,和公公好上还不够,竟然私底下还背着林邪与侍卫勾搭!”
福安笑道:“其实花玦与那沐沧并不认识,不过沐沧却认识花玦。”
夜浓皇后微微蹙眉,只觉有点意思,然后看着福安。
福安继续道:“奴才在他们的谈话之中,隐约听到了一些内容,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于是便将那叫沐沧的侍卫给找了去,一问之下才知道,沐沧未进宫之时,曾经在宫外的汐华桥上见过一次和花玦长得极像之人,他突然在宫里见到了花玦,便认为是那日所见之女子,于是上前与之打招呼。”
夜浓道:“怎么?那叫沐沧的侍卫是惦记着花玦的美貌?所以才会对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如此记忆深刻。”
福安道:“原来当日那个长得和花玦很像的女子,在汐华桥上遗落了一枚青鱼玉佩,后来被沐沧捡到,沐沧当时生活潦倒,便将此玉佩给当了换钱,谁料竟然开始走运,还谋到了进宫当差的差事,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幸运是那青鱼玉佩带来的,所以见到花玦才想与之相认。”
夜浓听完一切,然后道:“原来如此,可这青鱼玉佩有什么吗?你为何如此在意?”
福安道:
“回娘娘,青鱼玉佩本没有什么,可是在奴才看来,花玦见到沐沧提起汐华桥的面色很是惊慌,再听到青鱼玉佩之时,更是吓得逃走了。奴才认为沐沧当日并未看错人,那个在汐华桥上弄丢青鱼玉佩之人就是花玦。”
“可奴才不明白她为何不承认,而且还对此事很是惊慌,所以奴才才让那侍卫出宫赎回了青鱼玉佩,然后交给娘娘你!奴才认为这枚青鱼玉佩一定暗藏玄机!”
夜浓手握青鱼玉佩,起身微微一笑道:“小安子,你做的好!那名侍卫当赏!”
“多谢娘娘!奴才还有一事……”
“哦?什么事?”
“娘娘不是为昨晚的事生气吗?这沐沧出入追兰王宫,乃是一个愣头青,有勇无谋,又不合群,什么都不懂,奴才可以让他去给娘娘你出口恶气!”
夜浓回头一笑:“你的意思是?”
福安道:“奴才待会儿会派沐沧前往天牢一趟,让他好好替娘娘你出出这口恶气!”
夜浓心中开心,落座又道:“万一陛下问责起来……”
福安道:“娘娘不必担心,到时候把所有的事都推到沐沧头上。他不过是宫中一名没有后台的小侍卫,即便是被陛下问责处置了,死也也就死了!无所谓的!”
夜浓点头,抬手示意福安去办。
福安乐颠颠地走出了房门,然后去叫守候在外的沐沧。
他背着手,做出一副眉头深锁的样子。
沐沧见了,不免担心,急忙问道:“福公公,你为何愁眉深锁?难道是因为我买的香粉不合皇后娘娘的意吗?”
福安坐径直走到花园旁的石桌上坐下,然后示意沐沧也过来同坐,他一边伸手拿起桌上的紫砂壶倒着茶水,一边叹气着道:“你买的香粉很何皇后娘娘的意,娘娘还说你办事麻利,要咱家犒赏你呢!”
“多谢皇后娘娘!多谢福公公!可是福公公,你因何事而烦恼呢?能不能有小的尽力之处?”
福安抬头看向一旁依旧是站得毕恭毕敬的沐沧,然后道:
“事情是这样的,皇后娘娘昨晚在御花园抓到一对偷亲的狗男女,可惜那狗奴才是个太监,而且还是陛下身边最宠爱的太监,他叫林邪,如此丑事,有违宫规。”
“陛下却还一意孤行,有意包庇那叫林邪的太监,不顾皇后娘娘劝阻,只是暂时将那狗东西收监天牢。皇后娘娘为此事而忧心忡忡,担心此事将来会成为人们诟病陛下的由头,所以一直想着要如何替陛下教训那个叫林邪的太监一下!”
沐沧一听到林邪二字,火就不打一处来,当日虽然他是得意于林邪才入得这追兰王宫,可心里一直记得林邪当日坐在轿子上趾高气扬的样子。
他认为林邪打心眼里就看不起他这样的人,反复是对待一只蚂蚁一般,想要任意左右别人的命运。
进了追兰王宫,他又听到了不少关于林邪的风言风语,谣传他是靠爬上龙床才获得今日的权势的,于是沐沧打心眼里便看不起这样的阉人。
没想到这个家伙人如其名,邪得很,不仅蛊惑君主,就连花玦与他也是暧昧不清,实在令得沐沧内心不开心。
在沐沧心中当日汐华桥上所见之美人,犹如心中女神,而自己仰慕的女人竟然让一个太监给糟蹋了,这让身为男人的沐沧如何能不生气?
沐沧上前道:“福公公,林邪那家伙实在胆大妄为,仗着陛下宠爱,竟然做出如此有违宫规之事,我看宫女花玦多半是受了他的甜言蜜语才做了糊涂事的,这种妖孽倘若落到我的手上,我一定不会心慈手软,非得好好教训他一下不可!”
富安拿出金色的锦帕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眯眼笑看着沐沧,然后道:“沐沧,你可知道咱家为何会看中你呢?”
沐沧微微皱眉,难道不是因为青鱼玉佩?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福安道:“打你调来天宸宫值守,咱家就注意到你了。天宸宫的守卫向来都有他们的小圈子,咱家发现每次他们赌色子,喝酒,你都是一个人坐在一边忙你的事情,似乎不太合群!”
“我……与他们聊不到一块儿!他们谈论的那些话题我也不喜欢!”沐沧有些不好意思。
怎奈福安并未怪罪他,而是十分欣赏地看着他道:
“你可知道天下的事,大都是人制造出来的,他们喜欢制造自己的小团伙,拉帮结派,以此来树立自己的威严。一旦你不愿意加入他们,就会被他们视为看不起他们,他们就会对你如同眼中钉肉中刺,欺负你,排挤你,笑话你!”
“还有你看那左右逢源的人,表面看上去似乎和谁都好,很能得人心似的,实则是奸诈的小人,需得远离,反而是那种不喜欢拉帮结派,被人孤立之人,才是可用之人。这种人向来坚守自己做人做事的原则,富有正义感,而沐沧你就是这种人!所以咱家很欣赏你!也很看重你!”
福安在追兰王宫之中混迹多年,看人比看事多,自然看得比别人通透,同样他也最懂得如何拿捏人心,正直之人又如何?只要懂得利用,他就会对你感恩戴德,视你为伯乐,对你唯命是从。
他将倒好的热茶递给站着的沐沧,然后道:“在这追兰王宫之中勾心斗角乃是常事,你想要独善其身,坚守本性,那就是你最大的错!沐沧,以你之才,远不止如此,应当尽早看清形势,则一靠山,为其鞠躬尽瘁,这样你才能有机会大展拳脚,将来才能高人一等!不被人压着!”
沐沧听罢,自觉对眼前这太监也不是那么讨厌,虽然他不是个傻子,看得透对方有意拉拢自己,利用自己,可是拉拢他和利用他的人乃是当今的皇后娘娘,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不知为何,自从自己的女神选择了那林邪,他内心之中便与林邪干上了,早在他进宫之前就暗中发誓自己一定要证明给林邪看,当初是他小看了自己,正所谓风水轮流转,谁又能说得准有朝一日谁会站在谁上头呢?
沐沧立即表明心迹,双手接过福安递过来的热茶,一口饮下,然后心怀感激地道:“多谢福公公今日的点拨,沐沧初入王宫,有很多事情不清楚,不明白。可公公今日的提醒,犹如醍醐灌顶,令沐沧受益颇多!沐沧愿意为皇后娘娘效犬马之劳,还请福公公给这个机会!”
福安点头一笑道:“机会多的是,但不是人人都有的。沐沧,眼下就有一个,你附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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