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儿，"方萌眉头紧皱，她就知道老妈会提这茬，归根结底都是因为钱。
昨天刚从顾元铠那儿得了一笔钱，说是激励新员工特殊进步奖。
方萌很清楚，顾元铠这么青睐她，多半是因为孟小贝的缘故。
多少钱她还没来得及数，也不想数，这么得来的钱让她觉得别扭，"你到底怎么了？要不报警？"
"报警没有用！"老妈在电话那头猛地吼了一声，接着又换了哀求的语气，"小萌，你暑假在外头工作那么久，应该囤了点钱吧，你先给我拿点儿钱过来，先救救急......"
方萌犹豫了一下，她高考结束之后在外做兼职工作，整个暑假一天都没浪费，的确是囤了点钱，没想到老妈记得这么清楚，她迟疑道："那......我一会儿过去你那里。"
"我要没在家就上你奶奶那儿找我！"老妈说完就急匆匆地把电话给挂了。
方萌听着老妈这次的语气，跟之前那几次问她要钱完全不同，之前还会拐弯抹角的找一堆理由出来，让方萌自个儿说出来给钱，这回可是直接的开口问她要钱。
方萌觉得老妈眼下肯定是有麻烦了，也顾不上多问，把餐厅里几个客人的订单做了，就跟大堂经理请了假。
急急忙忙在附近的银行柜员机取出了自己卡里的一万元钱，拦了辆出租车就走了。
在车上连着打了几个电话给老妈，老妈都没有接，这让她越来越不踏实。
方萌的老爸去得早，老妈很早就从婆家搬出来自己住，老妈跟她的婆婆关系不好，跟婆家的人和亲戚几乎没有什么往来，遇到什么事情也不会想着求他们帮忙。
方萌的老妈为了躲债，租房一直没个长期的，有时一年能搬四五次。
现在住的这地方是上月刚搬的，离方萌的学校有点儿远。
方萌拧着眉琢磨着，虽说是个旧小区，但人是个小区不是混杂的城中村，门口还有个看门大爷，如果真有人找老妈麻烦，也许可能大概说不定进不去小区大门......
这点侥幸在看到老妈住的那栋楼，门口停着的那辆车时被打碎了，不是什么好车，一辆七座的suv，但停的姿势很随意，把路都堵了，一看就是随便一停马上要走的架式。
方萌使劲往楼上跑，跑到四楼的时候就听到了五楼隐约传来小女孩的哭泣声，五楼两套房子只住了老妈和妹妹，她一听就急了。
这会儿，她顾不得害怕，伸手想在身上找点儿防身的东西，但除了外套口袋里的一沓钱，她什么也没摸着，只得就这么冲了上去。
老妈住的那套房子门没有关严，方萌一把推开门的时候看到了屋里站着的三四个男人。
接着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老妈，左手全是血，衣服也沾上了血迹，不过人看上去还成。
"小熙呢？"方萌第一反应是找到小熙。
"她没事儿，"老妈神情有些麻木，脸上还带着红印，手上的伤似乎她没感觉到，还撑着地，"你......带钱了吗？"
关着门的里屋里传出了小熙哭得有些喘不上气的声音，方萌皱了皱眉。
"送钱来的？"一个男人看着方萌问了一句。
又有一个伸手扯了她一把："拿了多少过来？"
方萌抬手甩开了这人，弯腰看了看老妈的手，手上血乎乎一团也看不出到底伤成什么样了，正想问的时候，后面有人拽着她后衣领子将她拉了起来："钱呢小妞！快点拿出来，别磨磨唧唧的。"
"给他们钱！给他们钱！"老妈像是被吓到了似的喊了起来，声音尖锐刺耳带着哭腔，"给他们钱快给他们钱......"
方萌此刻的愤怒已经盖过了害怕，她忍着夹在莫名其妙的怒火里，拿出了刚取出来的一沓钱。
之前拽她的那人一把将钱抢了过去，接着就骂了一句："啧，就这么点儿，打发要饭的呢！"
"现在就这么多。"方萌恨恨地说，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经历过诸多被欺凌的过往，方萌早就对逆来顺受深恶痛绝，再加上孟小贝对她潜移默化的影响，反抗的心态愈来愈强烈。
就她现在的状态，还能忍着不扑上去跟这几个人拼命纯粹是担心小熙。
要没小熙，她才不管这些人是谁，要干什么，就冲刚才拽她那一下和这种说话的口气她就已经不想忍了，跆拳道学了两月还没真正找人练过手。
"老子带着兄弟大老远跑一趟就特么这点儿？"那男人拿着钱往老妈头顶上一下下拍着，"不够买包烟的呢你？"
"再给我几天时间......一个星期！不七天，就七天！"老妈慌不择言地说着，"我......"
话还没有说完，那男人一巴掌抽在了她脸上："七天！七天！多少个七天了！你当我散财童子普渡众生呢！"
还想再抽一巴掌的时候，他的手被方萌挡住了。
方萌并没想挑衅，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把事惹大，伸手挡住对方准备再甩向老妈的这一巴掌纯粹是条件反射。
但这个条件反射却和那只有一万的钱一块儿把这几个人给激怒了。
"哟嚯，这妞脾气还挺大，"几个人同时过来，眯起眼睛盯着方萌，嘴角带着的冷笑绝对不含善意，其中一个刀疤脸大概是他们头儿，伸出手就准备掐方萌的脸，"这小脸嫩的跟豆腐似的。"
方萌偏开一步，照着他的腿就踢了过去。
那人没没料到方萌会突然来这么一脚，跆拳道练的颇有成效，刀疤脸被踢了个结结实实。
只听见一声钝响，那家伙按着大腿的嗷嗷乱叫。
踢完方萌就后悔了，他们人多，自己一个人根本干不过，这下把他们惹的更怒了。
刀疤脸往地上啐了一口，"臭*子，不识抬举，给她点颜色瞧瞧。"
另外几人一听，上来就是几拳，砸向了方萌，也有两脚踢在了方萌老妈身上。
老妈半嚎半哭的声音让方萌觉得下一秒她就得死了似的，于是也顾不上别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半倾着身体护在了老妈身上，挡着她的脑袋和她血肉模糊的左手。
拳头砸在她的背上，一开始觉得挺疼，火辣辣的，后来就适应了没什么太大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