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蔽实验室内,杨绿绮摇头。
“我也曾怀疑过,但我当时居住的环境,是大乾王朝的,论治安和防御等级,仅次于帝都。”
“更何况,我们一家的人际关系虽然简单,但是我父母的实力并不弱,他们都拥有究极体级别的宠兽,如果真的出现袭击,不可能一丁点反应都没有。”
“还有,我很确信不是死亡,因为我和我的丈夫曾修炼过一种名为同命锁的秘术,如果他死了,我一定能够感知到,但是没有,哪怕现在,我也能隐约察觉到他还活着,还有微弱的生命气息,只是我不知道他在哪,没有任何判断的方式。”
杨绿绮目光怔怔,旋即凝聚焦点,死死盯住那颗金属小球,声音泛冷:
“我花了好几年时间,调查这件事,寻找目击者、搜查线索,甚至,我花大价钱去找了占星兽,只求一卦……可惜,没有任何发现,四个人就像是完全蒸发了一样。”
白无伤又问:“这么离奇的事情,又发生在城内,大乾王朝的官方势力就没有参与搜寻吗?”
“自然是有的。”杨绿绮先是点头,而后轻叹,“不过,超凡世界光怪陆离、不可言喻的事物太多,区区几个人类御主的消失,对于一个王朝来说又算的了什么,我指望不了他们。”
“……后来,我实在是不甘心,在家里一遍遍翻查,把所有可能存在疑点的东西一样一样测试,就此开始了我的科研之路……”
白无伤暗自咂舌,这个养母,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坚韧不拔。
任何人,愿意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做一件非常枯燥,甚至可能是完全没有意义的事,这需要很大的勇气和毅力。
同时也说明,绿姨对于亲人的眷恋,超乎想象。
“……我花了整整三年时间,最后,我发现了这个金属小球。”
“这东西是我父亲的一件藏品,他有收集古董的癖好,呵…具体来源已经无从考究,反正这个小球在我的童年中,是摆在家里落灰的。”
“这是唯一一件,我测试了无数遍也无法造成损害的物品,我起了疑心,去找有名气的鉴定师,但是判定结果,这只是一种比较坚硬的稀有金属黑钢,除了年代久远一些,雕刻工艺精湛些,没有太多特别之处。”
“我已经走投无路,所以,摆在眼前的哪怕只是一丝可能,我都不会放弃。”
杨绿绮面无表情,仿佛在诉说一件轻飘飘的小事:
“没有人帮我,那我就自己研究,翻古籍、买设备、学技术……总之,只要我还活着,哪怕倾家荡产、牺牲所有,我也要去寻找结果。”
“我用了十年时间,针对这个小球采用了数万种测试方案,诸如火烧、水煮、雷击、腐蚀等等,事实证明我的思路是对的,这个东西无论怎么测试,都没有反应,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直到某一天,那是第64815次试验,然后,终于出现了变化。”
白无伤屏气凝神,全神贯注聆听。
结合所有的情报,这里面恐怕和他有一定的联系。
果然,杨绿绮这样说道:
“……试验方案是血液浸泡,样品涉及上百种,其中有一例产生了反应。”
“……我检查后确认,那个样品源自血族,也就是所谓的“吸血鬼”的血液。”
白无伤瞪大眼,惊讶之色无从遮掩。
“我演示给你看吧。”
杨绿绮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管鲜红色的血液。
小心翼翼地,打开玻璃罩周边的封禁阵法,浇灌在镂空金属小球上。
无声无息间。
血液淌过的金属小球,亮起一丝微弱的荧光。
旋即,大约一半的区域,有神秘图案一闪而逝。
“看到了吧?我反复测验无数次,只有吸血鬼的血液能够触发它的变化!”
“这个图案……是什么?”
白无伤根本没有看清。
哪知杨绿绮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怀疑是某种古代异族图腾或者文字,为此还在这个领域深耕了多年,但直到现在,我也无法分析出这个图案存在的意义。”
“我唯一能够确定,不同的血族样本,会激活小球更多的图案。”
“尤其是,对应的血族越强大,越古老,效果越好!”
“这也是为什么,我当初领养你却抽取你血液的原因!因为你被上古时代的血族公主咬过,又侥幸没死,体内的血毒纵然被封禁,可已经改变了你的体质,你不惧怕任何毒素就是最好的证明!”
杨绿绮抿了抿嘴,接着说道:
“当初我通过各种渠道收集血族样本,花了二十年时间,也只激活到百分之10左右。”
“自从得到你的血液样本后,金属小球激活到百分之40,可以说是突破性进展。”
“原来是这样,这就是我被领养的原因吗……”
白无伤恍然,心情很微妙。
“无伤,我承认我有私心。”杨绿绮垂眸,“不过这么些年你应该也能感觉到,我并无害你之意,相反,看到你,我就会想起我那个可怜的孩子,唉……”
“绿姨,我没有怪你,我也没资格怪你。”
白无伤发自内心说这句话。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杨绿绮的遭遇非常相似,同样的失去了所有,同样的拼尽全力在努力。
想到这,白无伤面露微笑:
“绿姨,以后收集吸血鬼血液样品,我也会帮忙的……我对它们,可是一丁点好感都没有啊……”
杨绿绮微微一愣,哑然失笑道:
“这么多年我都熬过来了,早就习惯了,倒是你……还年轻,先想办法活下来再说吧。”
“另外……无伤,我叫你来山海,本来是想给你一个定心丸,让你减轻一点点压力的,结果好嘛……你的寿命反而又短了一截,我也不知道是你的运气背,还是我比较霉……”
“这话怎么说?”白无伤的眸光稍稍亮起,好奇心爆棚。
杨绿绮淡笑:“早在收养你之前,我就在研究吸血鬼了,这阴险恶毒的血毒自然是一部分,最重要的是,近阶段我有了一些突破性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