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阿杏是个未出阁的小娘子,而李锦纾又还未出嫁,一旁的乳母拧了拧眉心,不知道该不该同她们说上一嘴,可她又胆小得紧,不敢乱说话,怕自己一句说错,就招来杀身之祸,故而只嚅动了两下唇瓣,便没了动作。
不过李锦纾倒是注意到了她的慌张,抱着孩子落座,望向那名乳母,询问道:“孩子最近吃的可好?”
这么点的孩子,平时不是吃就是睡,听阿杏说他不哭也不闹,那必然是睡得安稳。
如此一来,这乳母这般不安,想必这问题就是出在吃上了。
见李锦纾亲自询问自己,乳母当下便慌了神,在一旁叉手而立,有些话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大姑娘问你话,你只管老实回答,哆嗦什么?”
被阿杏这一声喝,乳母当即便吓得跪下了,支支吾吾的说着:“奴婢只是觉着,这孩子吃得少,动的也少,而且平日里也不哭不闹的,像是有什么不足之症,但奴婢也只带过一两个孩子,所以奴婢不敢妄言,若是说的不对,还请大姑娘恕罪!”
“阿杏,你去太医署找一下太医令,就说我身子不大好,请他过来给我瞧瞧。”
这孩子在昭凤宫中是个秘密,如今风无眠被派去了边境,这宫里头能够被李锦纾所信任的医者,也就只有太医令从业林了。
等阿杏把从业林请来,他这才知道昭凤宫里居然还有个刚出生不久的男婴。
虽然心中十分好奇,但从业林知道在这宫里要想活得久,就得守得住嘴,知道的越少才越好。
给那婴儿看诊完,与病情无关的事情,从业林是一个字也没有多问,只说道:“虽然这孩子是足月出生的,但他是难产儿,生的慢了些,在产道被憋的太久,可能伤到了脑部!只是现下孩子还太小,不好断定,先吃些药,好好调理一番,等孩子大些再看罢!”
听从业林说完,阿杏当真是懊悔啊,后悔自己不该找了个这么老实的乳母!
就是因为此人老实且胆小,阿杏觉着她不会出去乱说话,而且还是个好拿捏的,所以才会在第五氏的人之中找了她来做这乳母,没成想竟险些害了这孩子,误了李锦纾的大事了!
“有劳从公了。”
等送走了从业林,让乳母将孩子抱了下去,阿杏即刻便跪下请罪。
李锦纾叹了口气,冲阿杏摆摆手:“你且起来罢,人各有命,可能这孩子本就不该来到这世上,是过于我强求了。”
好在孩子还小,就算真的伤了脑子,也让人看不出个端倪来。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随着春意渐浓,空气里都开始弥漫起各色花香。
而此刻的昭凤宫里满庭的梨花盛放,白茫茫的一片,真是美到了极致,以致都没人注意,墙角不起眼的地方,还夹杂着一株尚未凋零的江梅,那浓郁的芳香,将满园梨花压倒,颇有一枝独秀之意。
赤衣少女甚至还觉着不够香,执起一枚石子打在其枝干上,静静欣赏起这一场落梅雨。
“大姑娘,他们回来了!”
阿杏快步跑着,穿过满庭梨花,喘着粗气同李锦纾说道:“天护卫、戈护卫、风神医,他们带着新帝的梓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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