撸起其中一人的袖子,赤十六眼中透着浓烈的讽刺之意,在面巾下勾勒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篾笑,讥诮道:“怎么,还有西胡人钟爱的胡狼刺青呢?这位兄台的爱好,着实令人费解!”
这还用说?
因为他就是胡国人啊!
这下本还有些迟疑的人,再不会去信他们分毫了!
这些人分明就是胡国派来的细作,敌国细作说的话,怎么能信呢?
虽然他们不再信任那些胡国细作,但这也不代表他们就会去信一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年幼女童。
“崔婆婆,别走啊!”
李锦纾朝崔鄞正欲离去的方向,不高不低的唤了一声。
阿二闻言扭头看去,却见崔鄞正闷头朝人群中钻去,险些叫她给跑了!
虽然崔鄞是开国郡公李明焕带来求治的病患,可阿二的心里更明白,李锦纾才是他真正的东家,是他全家老小的衣食父母!
紧赶两步,挤入人群!
一把抓起崔鄞的手腕,阿二喝了一声:“崔婆婆,哪里跑!”
“崔鄞,其实你根本就没有疯,而是不知受了这些胡国细作的何等威逼利诱,才会在此装疯卖傻!更想假借神佛降罪之名,刻意挑唆城内百姓暴动,进而再以叛乱一事,引李将军盛怒之下杀人屠城,是也不是?”
李锦纾就这样站在群情激愤的风口浪尖之上,以一种睥睨天下的傲人之姿,将其暗中所行之事公诸于世。
崔鄞低垂着头,从胸腔中发出一声闷笑。
“哼,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好笑,当真是好笑!”
接着只听她又发出一连串凄婉又悲凉的笑声,一改疯癫的神态,高昂着头颅睇向李锦纾。
崔鄞拨开阿二的手,冲着楼上之人,皮笑肉不笑的嗤道:“真没想到,竟被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娃给看穿了,也罢,也罢!”
一甩双臂,崔鄞后退两步,扶着廊柱,斜斜倚向路边的台阶。
只见她半躺半坐的倚着廊柱,斜靠在台阶上。
肆意的望着李锦纾,欣欣然问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我为何要这样做?什么样的威逼利诱,竟能让我这样一个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糟老婆子,出卖家国,出卖这城中的百姓?”
“崔婆子,你发什么疯?”
“没想到你居然和胡国细作勾结,行此下作之事!”
“你们还和这疯婆子说这么多干什么?不如一刀杀了,送她去地府与阎王分辨!”
崔鄞此般姿态,瞬间便将周遭的百姓给惹怒了!
被人玩弄于鼓掌的感觉,可不好受!
刹那间,那些人便将崔鄞团团围困起来,其中不乏质问的,也有咒骂的,更甚者从士兵手中夺过刀刃,劈头盖脸便要砍下崔鄞头颅来的!
“我看谁敢!”
快马奔腾,尘土飞扬!
众人只见一匹英姿飒爽的高头大马之上,骑坐着一名丰神俊朗的白衣少年,手持红缨长枪,身披枣红色防风外衣,领着一队人马驰骋而来!
未免被马蹄践踏,人群非常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以供这支卫队入内。
风过了无痕,李明焕纵马挥枪,将那人手中所持之刃挑飞,尤似一冷面煞神,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