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有田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这种境地之下简直堪比当众扒皮一样,尤其扒皮的还是他的亲闺女。
张家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张屠夫,何有田也不再是从前的上门女婿何有田,可是人是有记忆的,有些事情可以做到暗处却绝对不能让别人说到明处。
现在何小满就这么当着大家的面“呼啦啦”扯下来,撕了何有田一个措手不及。
看着自己的闺女,这一刹那何有田觉得对面的闺女忽然变得如此陌生。
“管管你的好闺女,丢人现眼!”狼狈不堪的何有田从包里拿出一叠现金数都没数直接丢给张彩华以后带着纪长昀离开的样子宛若出逃。
何小满这才擦了擦嘴角的血,大声说道:“欢迎纪总下次光临,喝茶参观,每位一千,不过我的好爹还是尽量别来,最好的前夫应该像死了一样从不诈尸,因为我不想我妈被曾经的小三找上门来骂她是小三。”
想必何有田这辈子都不会再想来了吧?
忍辱负重、默默付出从来不是何小满的风格,那些含冤过后历尽千辛的真相大白都是电视剧里演的,现实生活里从来只有变本加厉和步步紧逼。
她这样不顾一切大闹一场算是变相封住何有田再带人来家里的可能,顺便也敲山震虎让张家人明白明白自己的态度,何小满不是张彩华。
长辈们能有多不要脸,我何小满就可以做到更不要脸。
青出于蓝而胜于黑。
距离围观人群不远处静静停着一辆看起来极其普通的蓝色商用车,如果熟悉欧美市场的人会知道这是一辆价值超过百万的英菲尼迪qx八0,现在这辆车正调转方向驶出槐树堡村,开车的是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哥还以为是个又酷又飒的冷美人,没想到是个碎嘴妞,泡就算了,不过恶心恶心风痕还是不错的,我就委屈委屈自己,在这里混几天。”
“给我安排个身份,我就住碎嘴妞旁边的地方,陪他们玩玩。”
“呵呵。”
空无一人的车内,忽然响起一个男性合成音毫无感情的笑。
竟然是汽车方向盘内嵌的一小块骤然亮起的光幕发出的声音。
“你他妈‘呵呵’是什么意思?”
青年看起来有些暴躁。
“‘呵呵’的意思是这里没有外人,你完全可以实话实说你不过是被风痕给打伤了,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疗伤而已,人类都要面子,可是你不是常跟别人说自己不要脸?脸和面子,有什么区别吗?”
内嵌光幕上适时出现一张带着问好的困惑脸。
“最大的区别就是我这个最低级节界里出来的碳基生命最后可以奴役你这个祂宇宙非碳基生命,而你除了嘴炮之外无能为力。”
“呵呵,无能为力?那你这次为什么会被风痕打伤?还不是因为我的功劳?”
“像你这种背主的货就应该被人道毁灭。”
“可我不是人啊!”
……
……
张彩华用鸡蛋慢慢滚着何小满被打的地方,明明眼睛里都是心疼嘴巴却不饶人:“你说你咋这么虎?你咋就这么虎?干啥让他打你?”
何小满邪魅一笑,成功扯到自己嘴巴上的伤口,疼的“嘶嘶”两声才说道:“打我不是白打的。就算他脸皮有城墙厚,以后也不敢进我的家门了。”
外婆后背垫着大靠垫坐着,昏黄的眼珠里却带着一抹灿然:“嗯,小满做的对。”
“她对什么对?拿着自己的脸让那个丧良心的犊子打……”张彩华越说越生气,滚着鸡蛋的手都有些抖,话自然也说不下去了。
“妈,他终究是我爸爸,在我没能力控制所有人嘴巴的时候,一个耳光的代价换他以后没脸再对我指手画脚,挺划算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应该知道我爸今天干什么来了?你就只看见我爸打我的耳光,没看见我打我爸的耳光?”
张彩华困惑。
小满一直叨叨,没跟何有田动手啊!
何小满阴险一笑,再次扯动伤口,疼的直咧嘴。
有时候无形的耳光比有形的更疼。
起码第二天什么狗屁浪淘沙就浪不成了,何有田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来打扰过何小满。
而何小满的心思也不在何有田身上。
她现在真的是彻底蒙圈了。
在老宅跟郑贺家中间有一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空地,没人在这里盖房子是因为这里有五棵大槐树。
跟村子里那五棵遥相呼应,几乎都是百年老树了,在那段艰苦岁月里,这十棵槐树上的槐花算是养活过整个村子的人,没有一个敢说没撸过树上的槐花做棒子面团子的。
槐树堡也正是因为这个而得名。
谁也没胆子刨这几棵树。
而槐树又是出了名的阴葬树,木中之鬼,不能进院子,所以这块地就一直都空着,现在居然有人把这一片空地圈了起来,在盖房子!
难道这是那位纪老板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很快何小满就推翻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因为工作组那边有人跟盖房子的交涉,两边还发生了不大不小的争吵,甚至傍晚时何小满看见了陆地巡洋舰的踪迹。
“看着吧,这肯定是有门路的人,这是要自己设计自己的度假别墅。”
村民们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郑贺媳妇白了那人一眼,用拇指掐着小手指肚对那人鄙夷道:“你那脑仁也就这么大,有门路直接去山里选地方,院子里当不当、正不正五棵大槐树,采光也不好,还把最好的位置都给占了,得多有病要这块地方?”
不得不说,郑贺媳妇说的很对,这五棵槐树在这块地皮上呈狗咬纹排列,不管在哪里盖房子都挺碍事,而且这种百年老树都已经在县里登记备案,不允许私自砍伐。
不然的话这块地皮早在当初有消息说动迁的时候就已经被盖上房子了。
在人们翘首以待中时间缓缓滑过,出了农历正月,阳历已经是二月末,北方的春天依旧天寒地冻,槐树堡村民终于迎来纪大老板正式莅临并宣布了动迁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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