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目光可以实质化,这个匣子恐怕还没到何小满手里已经被游氏给看化了。
那是我的大洋,我的!
你的?可笑,这是孙仙姑斗法失败孝敬老娘的。
一对即将从婆媳关系变成前婆媳的两个女人正在眉来眼去、硝烟弥漫说着那些彼此心知肚明的话。
何小满身上带着腥气的绳子早就不解自落,在众人面前明晃晃展示一下什么叫做白家大仙,法力无边。
游氏二话不说,扭头就往外走,准备重新把院门锁死,再叫家里人去请名家大神过来降妖除魔。
只是忽然汪家人就炸了窝,有人喊她小心有人惊声尖叫,还有人满院子乱窜,动作快的几个已经上墙了。
游氏停住脚步。
没法不停。
她面前虚空悬浮着一把寒光闪闪的菜刀!
尼玛,谁能解释一下这玩意是从哪来的?
这菜刀一点点靠近,带着森寒之意似乎随时可以把游氏的脑袋从鼻子一劈两半,游氏无奈,只得怎么跑出去又怎么退回来。
那把菜刀把游氏一步步逼回到何小满面前。
“汪家主子,有一头算一头,谁敢走我就砍死她。”
汪慕淮顿时气得目呲欲裂:“刘香草,你是疯了吗?”
“疯?疯也是被你们这群人渣逼疯的!”
“汪慕淮,你5岁那年是我们家救了你一条性命,当祖宗一样好吃好喝供养了你一个月,你知道那一个月,为了让你吃到肉,我们全家都勒紧裤腰带甚至经常挨饿。你家里找到了你,我们刘家不要一分报酬,你拉着我的手哭哭啼啼不肯放开,你妈于是就让你带上我,说把我当你们汪家的小姐养。”
“看看你们家大小姐,再看看你们家二小姐,你们有没有把我当成自己家小姐你们自己心里有数,举头三尺有神明!”
“9岁,你出天花命在垂危,你的好妈妈不知道听了哪个高人的话,非要我给你冲喜做媳妇,我爹不肯,要接我回家里去,你妈哭着嚎着跪下求我爹,让我救救你。”
“汪慕淮,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王孙公子?还是家里有王位等着继承?值得我们家这样图谋?不过是因为我爹觉得我在你们家已经生活了这么多年,你们会善待我,你妈还一再保证肯定会对我好,他们才同意了这场婚事。”
“你说你不喜欢我,你只喜欢你的密斯谭,我没求着你娶我,你们大可以退了这场婚事,现在又不是不让离婚!你说你是替汪家娶我,可是汪家也让你替他们睡我了?呸,臭不要脸!渣男!”
“汪家家产快折腾没了,你们想扒着谭家帮你们赚钱,想快点赶我走又害怕别人骂你们忘恩负义,所以一个两个都算计着逼着我自己离开,可是我凭什么离开?一旦离开了你们会编排着罪名把屎盆子扣到我头上好保全自己的名声,我做错了什么?”
“我的好婆婆病了,侍疾的是我,侍寝的是她,你们两口子你是疯儿她是傻缠缠绵绵到天涯,我呢?天天休息不好回去以后还没有饭吃,可算给我吃一顿饱饭,东西全都是馊的。喜鹊,你那天一点都没看错,我是真的死了,如你们所愿,我死了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代入感太强,何小满怒吼着这些话以后,眼泪汹涌而来,止也止不住。
“你们敢这么欺负我,不就是因为我父母双亡哥哥又不在身边,只是一个毫无根基的孤女吗?不就是因为我老实懦弱,吃多少亏也不敢吭一声吗?为什么都喜欢欺负老实人?因为我们老实人老实,任你们打骂磋磨,所以我们老实人就活该去死,是这样吗?”
“我游荡在世间我不甘心,我想问问阎王,难道我们家救人还有错吗?看见我供奉的白小灵了吗?我是它前世的恩人,这一世它来报答我,白小灵说我是九世善人,命不该绝在这样的地方,所以帮我还了魂。蛇尚知道感恩,你们汪家一窝子禽兽不如的畜生却为了不想分家产、不想背负忘恩负义的骂名就上下联合一心活活折磨死我,现在又弄个神棍想来收我?”
“哈哈哈哈哈哈!”何小满忽然捧腹大笑:“她收我?阎王都替我屈得慌不忍心收我,她算个什么东西敢来收我?”
何小满的布告栏奖励忽然一串串出现,不过情绪激昂的她已经无暇顾及。
原来骂人是件又上瘾又上头的事,怪不得喷子那么多。
这一通骂真是酣畅淋漓,把刘香草想说却又说不出的话一股脑倾泻出来,汪家人安静如鸡。
何小满起码有一点说的很对,相比较之下大多数人都更喜欢欺负老实人,因为没有危险还非常过瘾。
君不见近日那些袭击hy的案件,几乎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暴打老人孩子或是持木仓者袭杀手无寸铁之人。
勇者之怒挥刀向强者,弱者之怒挥刀向更弱者。
刘香草是弱者,因而可以随意欺凌。
而还魂回来的刘香草是恶鬼,没人敢再欺凌。
主要是游氏面前还凭空悬浮着一把随时可以帮她镶嵌到脸上的厚背大板菜,谁敢顶嘴万一劈了下去,到时候这条人命算谁的?
他们也可以趁机激怒何小满杀死游氏,到时候不但家产一下少了两个人分,还直接解决掉两个难题。
可是万一激怒了刘香草,那把会飞的大砍刀下一个砍的就是自己呢?或者干脆一顿乱砍给他们汪家来个团灭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现在这个女人就算没招邪灵也已经疯癫了,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眼前这些人除了游氏之外都是刚刚分到了很多财产,一个比一个惜命。
谭蕊儿脸色比纸都白。
怪不得刘香草开口就要东跨院作为离婚的条件。
那是一条人命啊!
汪家人的集体沉默只能说明这才是事情的真相,她看了看面有愧色的汪慕淮,想到刘香草刚才说的“替汪家娶了我也替汪家睡了我”的话,心里忽然一阵恶心,稀里哗啦吐了自己和汪慕淮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