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乡随俗,这里是吐蕃的地方。
何思安立即翻身下马,脱下头盔,把头盔放在马背上面。
他才深深弯腰鞠躬,面带笑容,双手合十:“莫拉啦,扎西德勒。”
莫拉乃是对女性长辈的尊称,啦乃是一种语气助词,没有实际意义,显得亲切,扎西德勒就是吉祥如意的意思。
“扎西啦,扎西德勒。”看到何思安如此有礼貌,吐蕃老妇人脸上也是笑容,一边合十,一边同时也祝何思安吉祥如意。
扎西,乃是吐蕃对男子的通称,相当于俊男的意思。
何思安相貌中等偏上,不过皮肤在这里算得上白皙,乃是一个堂堂正正的扎西。
双方一番礼仪之后,何思安进入正题,又是躬身一礼:“莫拉啦,奉赞普的命令,听见一个小婆姆(小娘子)的求救声音,吾等根据线索到了这里,希望莫拉配合一下。”
毕竟这是吐蕃民居,他们只是怀疑,不能随便搜查别人的私宅。
还好,小圣人乃是监国,可以用赞普这个大义。
但是,何思安没有料到,这个老妇人也不是那么上当。
“扎西啦,小婆姆求救声音,怎么会传到这里?”这个吐蕃老妇人一边转动转经筒,一边怀疑问道。
这个吐蕃老妇人看似虔诚,其实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也不是那么好对付。
易水台与万红壮不禁讶然,这个虽然老妇人虽然外表慈祥,但是心思绝对不简单。
两人有些面面相觑,看看何思安如何应对。
“莫拉啦,敢问寺庙可杀生?”何思安并没有回答这个吐蕃老妇人的问题,一边躬身,一边反而问道。
在众多因业中,吐蕃佛教的禁忌和戒律主要分为三类:身业、语业和意业。
身业包括杀生、偷盗、邪淫等;语业包括谎语、两舌、恶语、绮语等;意业包括贪婪、嗔恚、邪见等。
现在何思安提出这个问题,就是逼着她表态。
你既然信佛,必然知道佛教的戒律。
吐蕃老妇人脸色微微一变,双手合十:“扎西啦,这个乃是戒律,岂能违背。”
既然你承认这一点就好,他脸上露出微笑。
“吾等听到南昭寺传过来求救声音,发现法事堂有血迹,因此捉拿杀生之人。”何思安不敢无礼,一边双手合十,一边解释。
老妇人并没有何思安的解释而有所释怀,一边合十,一边眼里充满怀疑反问:“扎西啦,既然是南昭寺,为何又跑来蕃民家里来?”
万红壮不禁眉头一皱,这个老妇人看着慈祥,虽然以蕃民自居,但是说话的确实咄咄逼人。
他仔细一看,这个民居可不是那种普通民居,而是有四楼那么高。
它每一层楼更不像普通民居那样只有单独一间或者两间,而是十二间房屋。
它一共四层楼,房间大约有五十间左右。
它背风向阳,眼前有一条小溪而不是大河,既靠近水源避免洪水灾害。
第一楼乃是基座,有石级直通二楼,石级两边还有扶手。
它的一楼有些小房间,包括石阶两边也有,感觉有狗洞又不像狗洞。
它旁边有一个马厩,还有几十步马。
十条天狗就在里面,对着外面的保安团将士狂吠不停。
它五楼好像是经楼,显然不是供奉一个简简单单的佛像了事,显得郑重更是非常人能够居住这里,应该喇嘛之类居住这里。
它的顶楼更是与普通民宅不同,乃是大宋金顶盒歇山式构架。
能够选择这里,显然必是贵族,而是还是大贵族。
“这个很简单,因为狗发现它线索就是指向这里。”何思安说出,对着易水台挥手。
易水台点点头,就牵出一条黄色的小狗。
这个黄色的小狗此时出来,就对着围墙里面叫个不停。
如果不是易水台用绳子牵着小黄,估计它绝对会向里面扑去。
吐蕃老妇人看见狂吠的小黄吓了一跳,不禁后退几步。
里面传出来天狗的此起彼落的声音,小黄听到这个声音,后退了几步。
但是它最后并没有示弱,对着民居继续狂吠不停。
这个吐蕃老妇人很快就镇定下来,仔仔细细望着这个黄色小狗。
她虽然对着何思安躬身一礼,但是口气不屑一顾:“扎西啦,这个乃是畜牲,它的样子能够让人相信吗?”
“莫拉啦,狗虽然是畜牲,但是它的鼻子极为灵敏。它闻到那个血迹之后,就一直跑到这里来的。”何思安也不发怒,一边躬身一礼,一边耐心解释。
吐蕃老妇人仔细盯了盯这一条与天狗相差甚远的小狗,没有料到它竟然有如此能耐。
吐蕃老妇人眼光在小狗与何思安之间扫来扫去,最后还是半信半疑望着何思安。
她一边摇动黄色的转经筒,一边疑问:“扎西啦,真的假的?”
“莫拉啦,当然是真的,如果不让吾等搜查,那你们显然是包庇罪人。”见到这个老妇人还在啰嗦不停,何思安不想再与啰嗦下去,直接了当提出。
听到何思安如此说法,那个吐蕃老妇人脸色一变。
她犹豫几下,最后还是让开大门,作了一个请的姿式。
何思安不敢忘记礼貌,躬身一礼:“莫拉啦,在下打扰了。”
然而当大门打开,十条天狗就向着他们扑来。
看到这个如驴一样的天狗扑来,这些战马也吓得接连后退。
那个名唤小黄的小狗更是跑得远远的,它虽然跑远了,依然不是对着天狗狂吠不停。
吐蕃老妇人虽然退到一边,脸上不停露出连连冷笑。
何思安不禁皱眉,这个吐蕃老妇人显然没有制止天狗意思。
天狗一看没有制止它们,更加狗仗人势,更加凶猛向着保安团队员扑来。
易水台与四个部下不禁大怒,各拿着一根长矛,顿时就要向天狗刺去。
“不要刺死天狗。”何思安眉毛本来舒展开来,见到他们动作,大吃一惊,急忙出声阻止。
他们是搜查别人家里,不是来刺死别人的天狗。
如果刺死天狗,显然就结下生死大仇。
天狗,在吐蕃乃是一种神兽,让吐蕃对它崇拜不已。
吐蕃认为它是上天赐予的守护神,它可以为人们驱走豺狼。
它极为凶猛,豺狼也打不过它,只好躲开。
易水台点点头,急忙把长矛换了一头,手里拿着有矛头的长矛,另外一头向着天狗扫去。
他虽然向着一只天狗扫去,但是另外一只天狗向着他扑来。
易水台被收回长矛,向着另外一只天狗扫去。
两只天狗一在一右向着易水台扑来,易水台急忙一闪。
看着两只天狗扑来,易水台深深吸了口气,向着一只天狗扫去。
那个天狗听到呜呜的风声,吓得急忙向着旁边躲开。
谁知这招乃是虚招,易水台目标乃是另外一只天狗。
砰砰,长矛拍在它的背上,让天狗发出汪汪痛苦的声音,不得不急忙后退。
此时另外一只天狗也扑来过来,狠狠地向着易水台的右脚咬去。
如果被这一只天狗咬中,易水台极有可能被露出森森白骨。
他急忙把长矛竖立起来,人突然从地面跳了起来,一只手依然手持长矛,显然特别洒脱。
那个天狗狠狠地冲了过来,竟然咬了一个空。
天狗顿时懵逼了,它原来以为能够啃下一块肉,不禁抬头它的狗头向着空中狂吠不已。
它叫得高兴之时,没有料到背上传过来如山的重重一击。
原来易水台狠狠地一脚踩在它的背上,差点把它的背部踩断。
这只天狗比刚才那只天狗更加痛苦,急忙跑到一边,一边发出汪汪叫声,再也不敢靠前。
易水台不禁冷冷一笑,向着两只天狗走去,两只天狗一边汪汪叫着,一边后退得远远,根本不敢向前。
此时,易水台的部下也将其余八只天狗击败,向着民居台阶上去。
打发一群苍蝇之后,何思安对着万红壮挥手:“上去搜查。”
何思安没有上去,而是留下,一脸微笑对着那个吐蕃老妇人。
他身边有十只天狗,只是远远地对着他狂吠,根本不敢靠近。
易水台它们虽然手下留情,但是结结实实打痛这些天狗,让他们再也不敢扑上来。
“禀告什长,没有发现那个小娘子。”一柱香时间之后,万红壮垂头丧气带着小黄下来。
看着小黄突然向着一个方向狂吠不停,易水台不禁眼睛一亮:“哪里有一个后门。”
“他们已经逃跑了。”何思安想了想,点点头,“跟着追击。”
除了何思安,其它巡逻队队员都上马。
何思安来着那个吐蕃老妇人面前,躬身一礼:“莫拉啦,对不起,打扰了。”
“扎西啦,慢走,不送。”吐蕃老妇人也是躬身一礼。
看着保安团走远,这个吐蕃老妇人脸上露出冷笑。
显然她知道,前面必然有更加难以让保安团对付的物事。
保安团巡逻队离开,天狗汪汪在后面叫。
万红壮从马背回头看了这些天狗一眼,不禁哈哈大笑:“这些天狗哪里像咬人,倒像来送行吾等。”
“刚才他们被打怕了,可能永远留下阴影。”何思安也从马背回头看了躲得远远的天狗,不禁哈哈大笑。
“什长,这个老太婆不简单。”易水台想了想,说出自己的怀疑。
万红壮点点头,深有同感:“难道是女主人?”
“不是女主人。”何思安摇摇头。
易水台有些不明白:“此人见识不凡,而且还胆敢出来,为何不是女主人?”
“见识不凡,但是缺乏一种富贵之气,相貌也差了一些。”何思安想了想,说出自己看法。
万红壮与易水台互相看了一眼,均发现对方的惊讶,两人目光一起望向何思安。
易水台不解地问道:“什长,她不是女主人,为何又有如此权势?”
“她可能是管家,才有如此强势。”何思安给了两人意料不到的答案。
易水台与万红壮两人不禁目瞪口呆,特别是万红壮结结巴巴地问道:“她是女管家?”
“她极有可能是女管家,家境出生不凡。”何思安想了想,继续深入分析。
“正是。”易水台想了想,回忆刚才搜查的情形,恍然大悟:“属下刚才搜查之时,看见一个女人的身影,大气富贵,相貌比这个老妇人好了几倍,应该是女主人。”
大约走了一里路,小黄突然停止下来,对着前面狂吠不停。
几人向着眼前望去,不禁心里一沉。
只见前面一个寺庙,而且这个寺庙比刚才那个南昭寺更大,更加华丽、神圣。
它不但有经幢、金顶,而且还鎏金、彩画。
现在雪后初晴,鎏金发出闪闪夺目的金光,让他们差点睁不开眼睛。
此时,寺庙钟声、牛角号声、法螺螺声、诵经的经声不时传过来。
听到这些神圣庄严的声音,一些保安团的巡逻队队员竟然从马背下来,就要跪下顶礼膜拜。
“打住,小黄在这里狂吠不停,他们不像尔等相像那么神圣。”看见队员的动作,何思安急忙制止。
这些队员听到此话不禁一凛,才恍然大悟,不禁恨自己鬼迷心窍。
他们不禁向着小黄望去,果然只见它果然做西昭寺寺庙狂吠不停。
易水台与万红壮刚才也下马,两人差点向着那个西昭寺跪下。
此时听到何思安的声音,一时脸红耳赤不已。
万红壮想了想,眼睛一直望着这个豪华的寺庙。
他打量良久,才在嘴里喃喃念道:“如果不是小黄对着狂吠,属下根本就不相信小娘子被藏在这个庄严的寺庙。”
“看到如此精美的寺庙,属下也不忍心攻打。”易水台皱了皱眉毛,“什长,现在应该怎么办?”
“怎么不打,这个小娘子乃是我汉家娘子。”何思安瞪了两人一眼,大声吼道,“尔等可知道,喇嘛最喜欢用小娘子的人皮来做法器?”
“竟然有这么回事,呸,这些入娘贼喇嘛也太肮脏了。”万红壮听了大吃一惊,立即回答,口里还呸一声吐了口水,不禁说出脏话出来。
“呸,呸,呸,”易水台一边吐口水,一边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这些喇嘛道貌岸然,一副得道高僧,实际上比妖魔鬼怪还要凶残,竟然还要生剥人皮。”
其它队员也个个大骂不已,不停向着寺庙方向吐口水。
何思安看到士气可用,不禁大喜:“吾等怎么办?”
“攻打寺庙,拯救小娘子!”何思安的话音刚刚落下,其它就大声吼了起来。
保安团的巡逻队队员声音响起,仿佛有人不甘寂寞。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地面传过来让他们极为熟悉的声音。
然而此时易水台与万红壮脸色大变,他们感到地面不断抖动,仿佛地震一样。
何思安脸色也不禁一变,听到这个声音,至少有上千骑兵跑来。
他们刚才虽然打赢僧兵,但是人数不多,只有一百的兵马。
即使他们击败那一百僧兵,但是也费用九牛二虎之力。
想到这里,所有之人不禁向着何思安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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