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阳光格外的明亮,天空也如水洗过一般,一尘不染。
罗熙站在客栈门口,目送着洛明川的马车渐渐地走远。
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刚才,他邀请她同行时,虽然最后还是拒绝了,可他却没有错过她眼睛里的那一抹亮光。
有意外,有惊喜,亦或是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只可惜,那道亮光闪的太快了,他没有来得及看清楚便消失了。
丁希希从房间里走出来,下意识地看向陶毅然。
陶毅然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她走到罗熙身旁,低声问道:“罗公子,你在看什么呢?”
“哦,没什么。”罗熙随口说道。
虽然脸上仍然带着笑容,可丁希希就是感觉到,他不高兴了。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陶毅然。
陶毅然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蠢东西,什么都得我教你吗?
丁希希缩了缩脖子,讨好地看向罗熙,“罗公子,天晴了,我们不如去街上走走吧?”
错了?
眼角的余光扫到陶毅然的冷意,心里一哆嗦。
那要说什么呀?
好在罗熙十分上道儿,“不用了,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
赶路?
现在?
丁希希一颗心七上不下的,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反对好,还是迎合好。
短短几息间,她却觉得好像过去了一年。
她屏住呼吸,强忍着没有向陶毅然看去,“公子,这是跟陶公子商量过了?”
提醒一下,我们同行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罗熙似乎刚想起来似的,“陶公子,你觉得呢?”
陶毅然笑着说道:“二公子着急离开,我倒是能够理解,只是········”
罗熙笑了,“若是三公子觉得为难,我也不会勉强的。”
不会勉强是说不会强行要离开,还是说不勉强陶毅然离开呢?
丁希希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就在她这一犹豫下,罗熙和罗礼两人带着行李从房间里出来了。
“罗公子········”丁希希迎了上去,我的行礼还没有收拾呢!
罗熙微笑着说道:“正好有三公子在,你的安全我也不担心。”
丁希希不由得愣住了,“这是怎么了?”
眼泪在眼圈儿打转,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罗熙的脚步顿了一下,还是绕过她继续向前走去。
“罗公子·······”丁希希不死心地喊道。
罗熙笑了笑,“我们临州府见。”
见,见你个大头鬼啊?!
丁希希在心里将罗熙骂了八百遍,面上却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十分乖巧地点头,“也好!”
罗熙对丁希希的识趣十分满意,嘴角微扬,笑呵呵地走了出去。
“人都走远了,别看了。”陶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
丁希希扭过头,眨了眨眼睛,眼眶里的泪珠终于滚落下来。
“觉得委屈了?”陶毅然走到近前,语气温柔地问道。
也不在乎其他人的眼神,抬手便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丁希希觉得难堪,却一动不敢动。
她身体僵硬地站在那里,任由着陶毅然轻薄。
“公·······公子。”丁希希轻声唤道,“罗公子他·····为何········”
她绞尽脑汁,试图分散陶毅然的注意力。
“怎么,觉得难堪?”陶毅然俯下身子轻声问道。两个人离得近,从他嘴里呼出来的热气,喷到丁希希的脸上,让她战栗不已。
她想否认,可怎么也张不开口。
陶毅然语气温和地问道:“是不是现在恨及我了?”
“没········没有。”她张了半天嘴,才挤出这两个字。
陶毅然直起身子,淡笑道:“没有就好!”
他弹弹衣袖,轻声说道:“告诉你三哥,洛明川已经离开青鱼镇,很快便会到苏县了。”
洛明川?
难道说罗熙他突然急着离开,是因为洛明川?
丁希希突然烦躁起来,“好,我这就去!”
陶毅然看着丁希希急匆匆的背影,缓缓地吐出三个字,“蠢女人!”
陶七站在一旁,低声询问道:“公子,临州府我们还去吗?”
陶毅然没有回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冷意,“去,怎么不去呢?”
和丁希山之间的帐还没有算完呢!
陶七犹豫了一下,说道:“公子,按理说,丁三公子他没有胆子给你使绊子的。”
论家世,您可是甩他一个头都不止。
“说的也是。”陶毅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
“姑娘,出了青鱼镇,便是苏县了,也就是说,已经进入临州府的地界了。”牛大叔坐在车辕上,朗声说道。
春草探出头,讶异地问道:“大叔,你对临州府很熟吗?”
牛大叔嗐了一声,“也算不上很熟。就是干我们这一行的,整天东颠西跑的,很多地方都去过。”
春草满脸羡慕地说道:“大叔,你这一行真好!”
可以去那么多地方。
牛大叔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你这姑娘,说话真是有意思。”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一行有多苦。
春草嘿嘿地笑了。
牛大叔也不跟她计较,“要去苏想,可是要快马加鞭喽!”
洛明川笑了,“谁说我们要离开青鱼镇了?”
呃?!
既然不离开青鱼镇,为何要退了客栈呢?
洛明川笑着吩咐道:“牛大叔,麻烦你绕回去。”
绕回去?
尽管牛大叔还是一头雾水,可他却十分听话。
·········
看着眼前的码头,牛大叔忍了又忍,到底是没有忍住,“姑娘真的决定走水路?”
洛明川点头,“那是当然了。”
为什么呀?
牛大叔张了张嘴,到底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洛明川看了夏露一眼,便带着春草向前走去。
夏露给了牛大叔一些碎银子,又把马车留给了他。
牛大叔歪头看着跟租船的人讨价还价的主仆三人,突然抿嘴笑了,“还真是够敏锐的。”
转念一想,又觉得十分诧异,“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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