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屁……”吕卿气呼呼的说道,“若是浅了,地下出现的怪虫,必然会被圣人感知,并注意到。如果可以变小,还能伪装成蚂蚁和虫子,长人那么老大个儿,万一被揪出来怎么办?”
“这……”两蛤蟆一时间,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
也就是一日半的功夫,未等小青归来,就已不少楚国的剑士率先御空而来,为首的乃是一位剑圣,而且来头颇为不小……
“何人敢来我大楚国的地盘上闹事啊?嗯?莫非是活够了不成?”此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南宫锦,号称剑王之下无敌。
传闻南宫家族,是上古神族的后裔,天生力大无穷,善于弓马,加之南宫锦的出剑速度也是一绝。
剑道之难,自古无双,剑道之易,唯速与力。
——这句话讲的是,剑道的修行艰难,自古以来就是天下第一,没有什么是比修行剑道更加困难的事了。但同时,剑道的理念也是最简单的,唯有力量与速度。
只要拥有了最强的力量,与最快的速度,那就是剑道一生所追求的绝巅。
但问题是,如何才能拥有最强的力量与最快的速度?
这才是修行的关键。
如果说,术士之路,是一条慢慢摸索的长路,那么剑士的路,就是铺设在你眼前的同天路。
路可以通往天上,但人未必就能上天,因为这条路充满了荆棘与坎坷。
这样,其实往往知道路的人,比不知道路的人走的更加艰难、艰辛、更短、也更低……
因为那是一条一看,就叫人很绝望的路。
术士可以闭着眼睛走,也许明天的路会更好走,也许下一步就可以登天。但剑士却清楚的知道,路还有看不见尽头的远,路上满是荆棘,越来越难走。
压抑与绝望,往往会让人更早的放弃。不知道,反而会更轻松。
虽然这条路很难,但剑道的修行,路就摆在脚下,很容易就踏上去。
我没有剑、也没有练功的心法、更没有来为我讲解气理之道。
但我知道剑士讲的就是快、准、狠,要力量、要速度,我每天只修理这两样,只要不是瞎子,就基本上不会刺偏砍偏,也许我不厉害,不能做到一剑封喉,但我只要比一般人强,就可以了,因为我已经进入到了剑庸的行列。
庸才也是才,总比不成才的人要强的多。
所以,这个世界上的剑士更多一点,肯努力就可以上路,而术士没有领路人,可能一辈子都在路外,胡乱的摸索,痛苦的争渡……
剑士虽苦虽累,但有路。而对于南宫锦这样的人来说,剑士路上的苦与累,却要少了一半,因为他天生神力,拥有着远古神的血脉的他,只需要刻苦的修炼速度即可,因为他从没有在剑士的对决当中,感受到力量不够用的那种感觉。
潜藏在血脉中的能量,不需要是星辰转世,不需要星辰的力量,天生就拥有可与之比肩的力量。
同样,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祈祷,就自带主角光环。
这是神留在人间的种子,这一声怒吼,“何人敢来我大楚国的地盘上闹事?”直接吓呆了一群人。
“楚人?他们怎么来了?”
“莫非是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
“不可能,莫非是那个人?”
“这可如何是好?”
……
大阵中一阵慌乱,最典型的就是大齐剑宗之人,如猪狗遇见屠夫,骨酥筋软,难以迈步。
就连魏无极也不小心,被拉入到了恐惧的氛围当中。
这就是气势,情绪的传染。
正如那个故事里讲的那样,一头狮子带着一群绵羊,打败了由一头绵羊带领的一群狮子一样。
魏国是齐国请来帮忙的,到时可以分一杯好处,但齐国这只头羊都怕了,魏国安敢不怕?
魏无极差点就忘了,数月前,自己曾横刀立马,站在楚国营地前,与他们叫阵,弄的楚国半天无人敢应战的事情了。
而今,他们却被楚国的一个剑圣给弄的,畏首畏尾,大气都不敢喘。
“怕什么?只有一个剑圣,带着两个杂鱼而已!”关键时刻,竟然是在这群人中,境界不高的郭孝站了出来。
曹无畏也无畏,但有些事他不想出头,但被他徒弟这么一说,逼不得已也出头。
瑟瑟发抖的齐闵桂道:“曹、曹无畏……”
“草民在!”曹无畏躬身行礼道。
“你出去,把外面的事儿摆平了,不许伤人、不许弄出人命来,要好言好语的,将他们给哄走!”齐闵桂道。
“这……怕是有些为难吧?”齐闵桂的第一百零六弟,齐闵皇道。
“去,你也去,想办法将他给我哄走,不得无礼,这是在人家楚国的地盘上,咱们得按规矩办事儿,知道了吗?”齐闵桂道。
“草民只有尽力一搏,未必有把握将他们哄走。”曹无畏长长吁了口气,“毕竟,楚人也不是三岁小孩子,唯一的办法,恐怕……恐怕……”
“恐怕什么呀?你快说!”齐闵桂搔首弄姿,捏着兰花指道,那样子,简直比宫里的太监,更让人着迷。
“恐怕只能以金子,来打动他们了。”曹无畏道。
“这……得多少啊?”可见,齐闵桂是不介意出金子,来平事儿的。
“这……在下不好说,还要看楚国人的口气,还有五公子肯出多少金子,来买下这块宝贝了。”曹无畏道。
“它值多少钱啊?”齐闵桂进入了自己的领域,慢慢的冷静下来。
“依照在下的眼光来看,怕是能值十万金。”曹无畏轻轻的闭上双眸,显然这处封印着的东西,并不只值十万金那么简单,而是他只愿意出十万金,来买下这块地方,再多了,就只能硬抢了。
因为他觉得打一架的代价,远比花钱买要划算的多。
齐国损失不起生命,那恐怕他们楚国更加的损失不起,与其花钱花金子,削弱自己,成全敌人,倒不如拉着敌人一起被削弱。
乱世烽烟多,你忍了这一波,敌人就会来那一波。
忍一时变本加厉,退一步得寸进尺,这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弱肉强食,世界本就如此。如果野牛们都开始吃肉,那么吃草就是狮子与豺狗。
你也是忍让,别人就越是拿你开刀。因为别人在踢你的时候,很少会脚疼。
“那好,你出去跟他谈吧!”齐闵桂说道。
……
“遭了,楚国这边,怎么就来一位圣人啊?”这时,有人却为楚国的剑圣捏了把汗。
此人非是旁人,正是吕卿。
再吕卿看来,齐国这方圣级强者不下三人,实际上还可能更多。这南宫锦只身带着两个杂鱼,这不是来送菜吗?
纵为剑圣、纵然绝伦,可毕竟人家是三打一啊!
很容易就将他灭在这里,然后毁尸灭迹,人一走,死不承认,怎着?楚国为此还敢和齐国拼命不成?
真拼,吕卿也觉着楚国是自找倒霉,齐国与魏国联盟,挟灭败秦之余威,那要是打起来,楚国还不得嗝屁了啊?
秦国是原来面积大,人又多,最后才能顽强的定住,没有咽了最后那一口气,但现在的楚国可不是那回事儿的,单单依靠着西南一隅之地,都不够满足魏国的野心,只怕楚国不亡,最后剩的土地,也和燕赵两国差不多少了。
吕卿这边正担心着呢,且听前方的虫蛊来报,齐国一方,有一位圣人,一手持宝伞,一手拖罗盘,走出阵法的笼罩范围,与楚国剑圣南宫锦交涉。
蛊虫们虽不通人语,却能模仿人类说话的语言与声音,当下将对话的内容全部向吕卿告知。
只听那曹无畏道:“是什么风把南宫大人给吹来了?”
“哈哈!原来是无畏兄,我当是谁呢?怪不得能有如此的胆子,竟敢到我们楚国的地盘上来盗宝,真是……好胆、好胆啊!”南宫锦捋着长髯道。
“不敢,南宫兄误会,我等并未在此处发现什么宝贝,只是……呵呵呵,你们楚国给我齐国分的空间,灵气微末太枯竭了些,所以,我们家的公子们想借楚地一用,修建一座临时性的营地,还望见谅,如果阁下有异议的话,我们也愿意缴纳一些租金。”曹无畏不卑不亢的说道。
“哦!那你们齐人,愿意缴纳多少租金啊?”南宫锦不咸不淡的问道。
“那么请问你们楚人,想要多少租金呢?”曹无畏再次递话回去。
“你们齐人愿意出多少租金啊?”南宫锦又问道。
“只要你们楚人要的不要太过离谱就行。”曹无畏又道。
“十万金一个月,你们看可以吗?”南宫锦一伸手,问道。
“这……一个月,十万金,未免太过了一些吧?”曹无畏若有所思的道。
想来破除法阵,在一个月之内,齐人与魏人也并没有把握,故而他想了想,才道:“五万金如何?”
“一开口就落了一半的价……”南宫锦喃喃着,若有所思的道,其实五万金这个价码,大大的超乎了他的预料。一个月五万金,一年就是六十万金,这都快抵得上楚国一年的产金量了,何况无论曹无畏怎么应付自己,自己也是要到里面看看的。
不能你说是建营地,我就信你是在建营地,南宫锦又不是大傻子,老子信你建营地个鬼。
妈的,这千瘴林,常年毒气森森,纵然剧毒风水格局被破坏,但怎么看、让瞎子来看,这也不是多好的风水宝地啊?而且,莫名飞来的小纸条上,可是带了一个“孤”字啊!
那是王才能用的说话口吻,那人到底是谁?却让齐国的术士林萍传话。
据林萍清醒后讲,她在追杀吕卿,在欠账林中。
楚国那边,已有圣人读取过她的部分记忆,确实是在追杀吕卿,被吕卿定在树上,一次次的折磨,刚一死去又被复活,复活后又被定在树上,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失去了意识……
后面的事情,她就不记得了,连神识都受到破坏,记忆模糊,精神也变得有些不正常起来,毕竟被当做傀儡祭炼了那么久。
要不是圣人读取了她的记忆,听她自己说,只怕每个十天半个月的,捋顺不了思路。
但连她自己本身都不记得的事情,神识中自然也没有,纵为圣人,推演未来,遥视过去,也无法算到那么细致的事情,何况剑圣多不善推演。
他们追求的本身,就是速之极限与力之极限,相信有超强的实力,足以扭转一切古今未来。
而那字条上面说,这千瘴林中有宝贝,还说让小熊来看,问他的伤势如何……
小熊,哪个小熊?除了芈熊,难道还有带熊字的吗?
能称呼芈熊为小熊的人,还自称是孤,也只有那个男人了!
但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又是怎么抓到的林萍,如何驱使她去送信的?为什么笔体有些陌生,用的还是齐国的文字?难不成是化身吗?
楚人一方自是想不明,所以就先派遣一个楚人过来看看,没想到齐国竟然开出了天价,要租下此地。
这令南宫锦更加怀疑,这里面就是藏着宝贝,淡淡说道:“还吧!不过,我得先上里面看看,你们修的怎么样,格局如何?是否有损我大楚气运。”
这理由,想的也是够绝的了,看来是非进去看看不可。
曹无畏见无法阻止,便道:“那请南宫兄稍后,我去禀报公子一声。”
“好!我就在这儿等着。”南宫锦一边等着,一边在思考那写信的人到底是谁,也曾想到过吕卿的名字,但很快又否决了。
因为他听说吕卿已死,是被杀手盟所杀,而且还在齐国那边拿了赏金。
而且,据他的判断,凭吕卿的性格,怎么可能放过一个与他有深仇大恨之人呢?
换句话说,他怎么可能放了林萍,让她去楚国那边报信?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已经不再了,而报信的人,恰巧在他的手上得到了林萍。
正在想着的时候,阵法一阵旋转,上面露出了一个大洞,却听里面有人道:“请楚国南宫先生入阵观看!”
那声音像个太监,尖声细语的,但在南宫锦记得,异境中并未进来太监,心中暗道:“莫不是新阉的?唉~这齐人,就是凶残!”
结果进去一看,说话的乃是齐国的公子齐闵桂。
人比花娇,才貌双全。
“呀!”南宫锦大惊,倒不是被那公子闵桂的美艳而惊,而是这里面的高手多的,让他有一种想掉头就走的冲动。
齐国这边连剑圣带术圣,就有五尊之多,魏国那边还有两尊,一术一剑,要灭他南宫锦还不是玩一样?
同级别较量,七对一,还都是圣级,能进入圣级的,哪个是垃圾?
“这、这不对啊!”南宫锦嘴上没说,心里可后悔不迭,真想掉头就走,结果法则还已经合拢了。
先别管别的,脱身为上。
“哦!你们想在此处建立一个大营吗?那不错啊!修的不错,听后!”南宫锦望着四周,空荡荡的营地,除了有几间破烂临时搭建起的帐篷外,还有哪里的像营地了?
哦!还有一个粉色的小帐篷,修建的倒是不错,不过……南宫锦貌似也没有在这群人中发现女人啊?难不成是金屋藏娇?
“唉!”南宫锦心中默叹,“今天估计是要出不去啊!”
“呵呵!那个粉色的帐篷弄的不错啊!挺好看,嗯~好看!”南宫锦嘴上说着好看,眼睛却落在了另一处的阵台上。
“嘿嘿嘿~”此时耳畔传来了一阵娇笑声,“还是南宫先生有眼光,那正是晚辈的帐篷。”
“哦!”南宫锦转过头去,先掉了一层鸡皮疙瘩为敬,然后再起一层……
不出所料,说话的正是齐闵桂。
“好!呵呵!这样,你们先忙着,那个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南宫锦转身就要走。
“唉!等等。”此时曹无畏恰到好处的开口,顿时让南宫锦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走不了了!”一时间心中就只有这四个字,差一点就拔剑在手,准备拼命。
但好在他还没出手……
曹无畏是想吓一吓他,但齐闵桂也恰到好处的送上十万两黄金,搞的南宫锦有些发愣,接金子的手都在颤抖,“这、这是何意?”
“啊!您刚才不是与我们曹先生交谈好了吗?这是租金啊!五万一个月,我们先交两个月的。”齐闵桂和颜悦色的说道。
南宫锦愣了愣,有些难以置信,颤抖着双唇道:“好,我这就回去向楚王禀报,我这就去!”
“既然事已定下,那就请南宫前辈尽快离开吧!”齐闵桂见阵师迟迟不放开出路,回头喝道。
那阵师看了看曹无畏,眼神中似在询问其意。
“一切都以五公子说的为准。”曹无畏道。
其实眼下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将南宫锦扣押在这里,与楚人耗时间,等援军到的时候,也可以以南宫锦作为人质,进行要挟,一面使用缓兵之计,一面破解封印,待宝物一到手,则万事大吉,甚至还可以以用南宫锦,要挟楚人,返让他们出一笔金子来,其实,就算真的将千瘴林划归给齐人,也未尝没有可能。
但——这是帝子的命令,曹无畏也不想多说什么。
齐律有定,术士为异能之人,国有国策,家有家规,异能之人可被齐国无条件征用,直至死亡。
真正的君叫臣死臣得死,父叫子亡子得王。
率土之滨皆为王父,黎民之苦皆是自苦。
若不能翻天就要复地。
咻咻~阵法被放开一个缺口,南宫锦瞬间飞出,带着几个杂鱼逃之夭夭。
吕卿一看,只觉得大事不妙,这厮是放弃了啊,还是另有什么约定?莫非在里面挨揍了不成?从阵法里出来后,顾不得等那些杂鱼,只大喝了一声走,然后就疾驰而去,速度远在那些杂鱼之上。
要是此处距离齐人太近了,吕卿真想劫两个杂鱼,看看他们身上带着宝物呢没有。
“唉~人生憾事,放着好好的劫不能打,真是无聊啊!”吕卿一声长叹,顿足捶胸道。
“哦!”两蛤蟆闻言全都愣住,“兄弟,你太狠了点吧?那杂鱼里面,还有两个是亚圣呢?”
“啊?亚圣吗?不是还有你们两个吗?”吕卿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唉!楚人可能打了去,我们哪儿是对手啊?”两蛤蟆上次是被姜犯揍的怕了,不敢在楚人面前言勇。
“果然~”吕卿叹息,“连生长在齐国土地上的蛤蟆,都让楚人揍的怕了!唉~”
“你可拉倒吧!谁怕他们了?”两童子嘴上还不服,眼珠子瞪的那老大,跟吕卿争辩,可一说起打劫楚人,还是有些心虚。
“唉~算了算了,”吕卿挥了挥手,道:“阵纹刻的怎么样了?还要多久才能用?”
“嗯,还要借助相应的地形才行,只不过附近可以利用的好地势,已经不多了。”蛤蟆童子踌躇道。
“还有几个地方能用?”吕卿问道。
蛤蟆童子道:“不出三个,怎样?要硬攻吗?”
“不成,再等等看。”吕卿闭着眼睛,捉摸道。
“那还要等多久啊?”蛤蟆童子有些不耐烦了。
“等楚人,去而复返!或者,去给韩人送信。”吕卿道。
韩国的住地不算远,但想要联络上却极其的麻烦,而且吕卿觉得,父亲为自己准备的洗礼,也要到日子了,他必须要再去忍受一次煎熬。
而且,吕卿也希望快些,毕竟受刑总比受刑前的煎熬,还要好受些。
“啊!”吕卿在这里默默的等着,也赶到有些头疼,现在既不能修炼,也不能做事,就这样静静的呆着,也是一件很无聊的事。
“唉~”他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楚仟山的诛仙斩神剑法,取出锦帕,观摩上面的剑招,随手折下一根木棍,以做长剑,进行比划,按照上面所标注的运气方式,默默的运转法力。
但由于剑术与术术的修行方式不同,吕卿发现自己的法力,很难按照上面所叙述路径游走,有相当的一部分力量,被经脉阻塞回来,无法关注到木棍之上。
经过几次预炼之后,吕卿发现能集中到木棍上的力,多是真气之力,而精神力,却仿佛被穴窍过滤了一般,被从中剥离了出来。
一次次练习过后,吕卿发现自己有一股气,变得特别精纯,仿佛可以随时撕裂肌肉,直接喷薄出体外,很是锋锐。但吕卿握着木棍的手,也忽然变得颤抖起来。
剧痛在极短的时间内,遍布向全身,最终将痛感传递给他的大脑,大脑又通过神经元,传递给他的灵魂。
他所能感受到的,最痛的部位,并不是手脚或身体的某个部位。
他感受到最痛的部位,竟是他手中的木棍。
“啊!木棍好痛~”吕卿忍不住哼哼出声来,虽然这听着很离奇,有些让人难以置信,但确确实实是木棍在痛。
更具体点儿说,是他散播在木棍上的神识在痛,那感觉,就仿佛是人体过了一个器官、肢体,就是那里在痛。
“咦!木棍好痛?奇怪、奇怪……”
“啊!我不行了,我的天在痛!”
两童子听吕卿嚷嚷木棍疼,跟着起哄,阴阳怪气的嘲弄道。
吕卿很想破口大骂,但想这两只憨货,也根本不可能了解此刻,自己所忍受的痛苦。
当下从木棍上缓缓收回法力,过程犹如被抽丝。
将自己的肉按在刀刃上,切成一条一条,抽丝剥茧,慢慢拉扯下来。
这股法力一进入吕卿的身体之后,就瞬间恢复成了真气,魂识与真气相互分离开来,同时他的内丹也小了一圈。
吕卿心中又骇又惊,“怎么回事?”
他试图将神识下沉,从新与自己的那到真气融合,但但神识在混入真气的瞬间,脑海就刺痛无比,如人提针,直刺自己的识海。
初时吕卿还不服,毕竟他可是忍受过碎骨之痛的男人,区区针扎之痛,他怎能放在心里?怎能挡住他的脚步?
但几次过后,他的眉心识海竟然滴出了一点鲜血,而且现在即便不叫它们硬去融合,脑海中也满是那种被刀刮般的疼痛。
吕卿知道这次自己没弄好,不仅没融合成功,反而还弄伤了自己的神识。
现在他什么都不敢去想,越想头就越痛,但眼下又随时都可能有事发生。
吕卿练剑,也自然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事,来来回回的,也折腾了三天,才练出一缕微弱的剑意,对,没错,就是剑意,而还不是剑气。
剑气要成绺,能够自身体巧穴中喷薄而出,伤敌于无形,最强大的剑气切金断石,如切豆腐一般,而吕卿的那股,只能通过导体,释放自己的威能。
如附着在刀、剑等物之上,才能产生对武器的加持作用,这是典型的剑才之境。
剑才,如何才能有法力呢?
剑士在人间已知的境界,共划分为八大境界,即:剑庸、剑才、剑侠、剑师、剑尊、剑祖、剑圣和剑王。修行剑道,只有踏入到剑师之境,才能够炼气成法,称之为剑法,其它的都只是假剑法,妄称剑法罢了。
剑师之下,剑诀再怎么精妙,至多也不过能被称之为剑术而已,与“法”字不沾边。
吕卿若知道自己当下的状况,绝对要后悔死了修剑道。
他只是想练着玩玩,谁知竟真的练出了剑意,剑意一生,再难消散,除非是以大法力镇压。
可吕卿的这股剑意,看似自由散漫,但也不想想是在什么情况下诞生的?
是在他法力即将大成之时,体内法丹即将完美之日,在这种情况下,这股剑意愣是打散了法力,从开剑意,进而滋生出来,剑意何其弄?何其烈?想要以大法力磨灭它,仅凭着吕卿自己,是不可能的。
如果剑意不够弄,可以凭借着吕卿自身的法力将其打散,那它就不会诞生出来。
既然能诞生出来,就说明它冲散吕卿法力的本事,因此吕卿即便弄到神识受伤,也未能再将其便会法力。
吕卿心道:“这下可惨了,这可怎么办?”
他像二赖子询问情况,俩蛤蟆哪里经过这个?也没出什么好点子。
吕卿让两蛤蟆协助自己,看看能否接住他们的法力,帮忙就这股凝结在一起的气,给掐散了,然后趁机合成法力。
两蛤蟆刻了几个阵图,闲着也是无事,一没灵石,二没有可靠的地形,三时机也未到,纵然破开了法阵,也无法对抗圣人,取出阵图,因此就也想看看吕卿所说的气,到底有多牛。
两人纷纷向吕卿的体内狂注法力,在吕卿的引导下,两道远比自身法力精纯万分的法力,缓缓流入他的膻中穴中。
一道此处,双癞就是一惊,“我去……你在这儿结丹?”
“啊!怎么了?”吕卿问道。
“不是都在下边吗?”
“你是不是因为结丹结差地方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怪事?”
——俩蛤蟆童子纷纷问道。
“先别管这么多了,”吕卿不想透露棋门之事,对两童子道:“我把那股真气掉出来,给你们看看,你们帮我用法力,把它碾碎了,看看行不行!”
“好!成形的气而已,又不是法力,你就放心吧!”双癞排着胸脯保证道。
……
一个下午过后,两蛤蟆累的气喘吁吁,一个抱怨道:“不是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呀?那东西怎打散了又聚啊?”
“是啊,我也觉得咋恁怪呢?你一定是故意弄出来,折腾我们两个的。”令一个童子也怀疑起来,你看平时他们俩掐,关键时刻还是一致对外的。
其实这倒也不怪他们,连吕卿自己都开始怀疑起来,明明打碎了那道真气,只要神念一动,它就又重新恢复过来,并且一次比一次凝实。
你想将其消耗掉,想办法弄出体外去,可以啊!但就像你得了头皮屑一样,你把它扒拉掉了吧,它马上还会长出来新的,一模一样,仿佛是那道气又回来了一样,简直就是揪不掉、也扯不烂的无赖。
“呃!”吕卿气的咬牙切齿,真想把自己的丹田捶的爆掉,那该死的剑气,却死活也清楚不掉。
双癞也使尽了浑身的气力,可那顽固的一缕剑意,总是灭了又生了又灭,生生死死,循环不息,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强。
倒是双癞,率先不支,气喘吁吁,而且他们也感觉脑子里有点疼,再弄下去,可能那虑剑意没能磨碎,他们的神经就要崩掉了。
三人累的满头大汗,浑身精辟力竭,若此刻有人发现他们,绝对可以用很小的力气,就能将他们抓起来。
不过好在,齐国那边一心要破解封存着阵图的阵法,而楚国一方也无人前来,直到三日后,天边传来了一声大吼,有韩人率先杀到,剑圣十余尊,其中更是有圣王境强者压阵。
十一道强大的身影屹立天边,不容分说的向下方挥剑,道道剑气如洪流,劈的山石乱颤,劲风肆虐,草木乱飞……
十一人以圣王境的白须老者为中心,也组成了一套剑阵,以剑为阵,彼此剑道相互交融,在天空中组成了一条条模糊的道,向着下方的法阵压来,大有不容分说,先将下方众人撂倒的架势。
而这一切,也在几人的预料之中,当然这其中并没有妩媚多姿,风靡万千的齐闵桂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对韩国的剑士出现?”
风情万种的齐闵桂顿时大惊失色,韩人二话不说的一阵披头盖脸的攻击,总算是叫齐闵桂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有些人是不和你讲道理的。
“战!”郭孝大喝。
“你给我消停点儿,”曹无畏虽然也是这个意思,很想在韩人的下一轮攻击之后,带着人杀出去,但他也知道,恐怕此次韩国是有备而来。
来的不仅是他们,一定还有楚国的剑圣,躲在暗处。
可战,却是在他看来的唯一结果,但不该是由他来说出口,而是由齐国的公子。
“怎么办?怎么办啊?”齐闵桂的人都快要蒙掉了,他从没有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什么也不说,上来就开干。
“眼下,恐怕也只有让敌人知难而退了!”曹无畏道。
“怎么样从能让他们知难而退?难道是站在这里让他们打吗?看着他们耗光体力吗?”齐闵桂有些呆头呆脑的问道。
“当然不是,依草民之见,当先冲出去,杀他们一个下马威,然后再视情况而定,是战还是喝,首先我们都要有资本。”曹无畏话说的已经很是明了了。
齐闵桂频频点头,所谓有病乱投医,现在叫个人说话,他都觉得有道理。
但就在众人即将动手杀出的时候,又有人开始给他出主意,在其身后,有个圆脸的男子,尖声尖气的道:“五公子,可不能让他们出去啊!”
“为何?”五公子齐闵桂道。
“他们若是不敌,逃跑了怎么办?不是把公子你给扔在这里了吗?”圆脸的男子道。
“哎呀!卿言之有理啊!”五公子齐闵桂恍然道。
曹无畏气的想骂娘,这都到了什么关头?竟还有人在这里搬弄是非?现在是犹豫的时候吗?
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一旦错过了最佳的出站时机,那么憋在法阵中,也不过是等死罢了!
灵石有耗尽之时,强敌有曾兵之日,唯独他们被困在绝地,想找个报信的人都没有?
如何才能不死?如何才能全身而退?唯有灵石耗尽之前,反复冲杀,将敌人杀退、杀怕,才能有活命的希望。
“你等不准出去!”五公子齐闵桂对曹无畏等人道。
“为何?公子莫要听那小人胡言,我等出去是要逼退敌军的,而不是逃跑。”曹无畏辩驳道。
“是啊公子,我等逃不掉的,敌人为了避免我们回去搬救兵,一定会誓死追杀我们的,唯一的生存之道就是先出去和他们打,然后打累了就退回阵中休整,这样既消耗了敌人的力量,也节省了我们的灵石,哪怕敌人不妥协,我们也可以撑的更久啊!”魏无极也跟着劝慰道。
“不行,我信不着你们!”五公子齐闵桂大声喝道。
“哼!”魏无极把脸一沉,喝道:“既然公子信不过我等魏人,那恕魏某人无礼了,公孙兄,打开阵法咱们走!”
魏国虽然在此处死了一名阵法师,但是还有一人,复姓公孙。
一名白须灰衫的老者上前,双掌一番,一道道玄力喷薄而出,对于这法阵,他们也是有着部分控制权的,因此可以轻易的打开一扇大门,从这大阵中离开。
其实当初之所以有这个权限,也是害怕齐国这边真弄出什么至宝来,以至于害怕消息泄露出去,而产生杀人灭口的念头,有了这一部分控制权限,那么魏人就可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至少不会被憋死在这大阵里面。
“你们、你们敢如此?”齐闵桂大骇,事情与他想象中的简直大相径庭,“为什么会如此?不是说一切都可以通过金子来解决的吗?为什么?为什么都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呢?我有金子啊!”
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巨响,轰隆隆,湛蓝的天空上出现了一道血红的剑光,宝剑斩天地,凶光慑人心……
天空中发出巨大的金属摩擦声,宛如天空真的被劈开了一般,狂暴的力量汹涌而下,撕裂了湛蓝色的天空。
煌煌剑光压日月,哞哞之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如哀如泣……
嗡~下一刻符纹之力流转,大地上迸射出各种神逸的符号,如众人举霞飞升,七彩流转,化作一片神秘的经文,迎天而上,要补天阙。
赤色的剑光在天空中争渡,犹如闪电,时而弯曲,时而又绷的笔直,玄清之气与杀戮之气交织在一起,好似两条蟒蛇在厮杀,不断的有道痕崩裂下来。
“无天道、无地道、无我道、无众生道、举世皆崩,唯一一剑,可裂苍穹,可崩大地,万物破灭剑,开……”虽着天空中传下的一声大喝,赤红剑光陡长,宛如一颗跳动的红色烈焰火苗,火苗烧向哪里,哪里就是上空。
天地崩塌,乱石川空,让处在阵法中的人们分不清哪里是上下、哪里是北东。
圣人之礼法,可建道、可建序,亦可崩道、乱序,这就是圣人的伟力。如果一开始造字,将夜晚的黑,用“白”字来形容,那么我们现在所说的黑夜……或者说,是传承下来的黑夜,还能叫黑夜吗?
也许有人会反驳,那不过就是个名字而已!
那的确就是一个名字,但却涉及到了道的演化、传承,圣人之道顶天立地,亦可逆乱东西。
现在阵法中的人,觉得世界变成了扁平的,只有一个切面,原本的左右变成了上下。
力的场域被搅乱,所有的山石树木,都朝着一侧清晰崩断而去,人的受力也是如此。
有没有曾告诉过你,其实生活在大地表面的人,其实都是脑瓜朝下的?
那是因为先贤制作出地球仪,把北极定为了上,南极放在了下,所以看地球仪的时候,我们觉得自己的身子是斜着的,但我们的真实感受又是什么?是向上,我们头顶天脚踩地,那是为什么?
是大地之灵在引导着我们,告诉我们何处为上,何处为下,它有力量有能力定义一切。
十几位剑圣连手,也不可扭转大地的意志,但他们却可以再一个封闭的空间内,制造出混乱的秩序之力,扭曲一切,改变一切,这就是法则之力。
也只有生活在这片上的人,才有机会接触到真正的法则之力,与天地秩序,而那些生活在微弱星辰上的生灵,却往往没有这个机会。
因为那些凡星的意志,很难与终极大陆相比,有时一颗弱小的星辰,它的意志与灵魂,强大的程度却和这片大陆上的地级领域差不了多少……
你的草场有多大,就可以孕育出多少的牛,五平米的房间内,注定无法养育飞天巨龙,不是那房间不想,而是它也没有办法啊!
当然,有时孕育出的强大生灵,也是有可能反噬他们的姆大陆本身的,在哪里不是都有打爹骂娘的孩子,善恶也是一种平衡,一旦全善或全恶,世界都会走向毁灭,变得无趣,变成空白……
十一名剑圣连手的一击,浩荡的剑威,让这附近的场域变得混乱,两公子与一些场域大师吓的瑟瑟发抖,他们要么就是温室里的花朵,要么就是只顾着研究场域的大宗师,对于真正的厮杀搏命来说,太遥远,他们根本就没有经历过。
“区区邪道、安动我心!镇……”一位场域大宗师临危不乱,手持一杆方天画笔,以血为墨、以魂为引,在虚空中画出一个古老的“镇”字。
一压天地不正,二压场域乱流,三压精神突刺,四压诸天斜波,五压怪力乱神,六压斗气恶心……
嗡~
场域内神文闪动,树木、花草、山石……乃至是每一粒尘埃,都从新归位,变成远有的秩序,绷断的树木渐渐归位、复原,崩碎的石头恢复如初……
天地间清明一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快,出击!”这位场域大宗师年过三百,早已是行将朽木之人,本身就气血匮乏,又经此一役,更是心力耗尽,说话时牙齿的缝隙间满是鲜红一片,明显是刚才呕血,被强咽了下去,鲜红的血滴残留在牙齿的缝隙间,带着倔强也带着不甘,“我大齐建国八百载,从不弱于人,今日怎能叫区区韩国给威慑住?趁他们遭受乱天反噬,杀出去,宰了他们!”
老阵师转动掌中方天画笔,轻轻的点在一块阵石上,刷的一道门户敞开,真正的天雷自高空中击下,轰向韩国的十一位剑圣。
雷瀑是天的责罚,对扰乱天地秩序之人的一种惩罚,也可以被当做是反噬。
轰~一股莫名的伟力镇压向韩国的十一位剑圣级强者,其中有一人更是剑王之境,奈何他们所承受的反噬乃是天地伟力。圣人虽有神通,奈何天地之广大,浩瀚之无穷,非是那圣人可以抗衡。
狂暴的力量如潮水,从上、从下、从四面八方而来,避无可避、躲无可躲,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挤压他们,排斥他们,他们就是这个世界的反物质能量体,要爆掉他们……
小将郭孝虽然境界低了些,但他最受不了看着长辈们受苦受难,当下一马当先,从法阵中冲出,使出曹无畏独创的罗烟步,大地如罗盘,刹那一千里。
皇天伞自头顶压下,盖向韩国的众人。
而此时,那十一人中,有大半都已被天道镇压的大口咳血,在被宝伞这么一轰,顿时伤上加伤,大口的吐出鲜血来。
“大罗观星术!震!”小将郭孝一边念动着咒语,一边掐法决,牵引着皇天伞,向下释放出陨星之力,脚下罗盘旋转,与皇天伞之间亦正亦邪,如两个巨大的磨盘,将那十一人镇压在当中,想要将他们磨灭。
而于此同时,魏无极、曹无畏等人也相继杀出,虽然人数上与境界上都不占优,但在此之前,那些韩人早已因天道反噬而受伤,此刻只有招架之力,却无还手之功。
齐闵桂颤抖着嗓音道:“可别、别闹出人命啊!”
“去他妈的……”郭孝真想大骂他一顿,这都什么时候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竟然跟老子说这种话?还有点脑子吗?
“竖子,不过亚圣之境,也敢在此猖狂,今日必杀尔!”突然,在韩国那边有一位中年剑圣挺剑相击,忍着剧痛,忍着内伤,不顾一切的向着郭孝杀来,想先解决掉一个,以提升己方势力的士气。
于是,他便将目光转向了最弱的郭孝,一股煞气铺天盖地而来,紧跟着一剑挥出,长剑破长空,剑气如大龙。
郭孝大惊,隐隐觉得面前的仿佛不是剑,而是一条狰狞的恶龙,上击苍天,下沉大地,化诸天万界为海洋,龙卷海水,回天灭地,隐约间出现六扇门户,仿佛是通往六界,亦或是六道,但六道六界,很快被海水灌满、淹没,在大海般的剑威下,郭孝刹那的失神,就可能要了他的性命。
迷乱中,不知是谁对他喊了一声:“祭古宝!”
郭孝精神一阵,这才想到了自己正处在生死关头上。
曹无畏一手持大伞,一脚踏罗盘,罗盘镇圣人、大伞压圣王,此刻根本无暇他顾,但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徒弟为人所害,当下一声大喝,点醒了被精神压制的郭孝。
古宝出!乌云翻滚,霸气惊天,一股阴冷霸绝天下的气息,自虚无中蔓延开来,空气中凝结出了黑色的冰霜,墨染天地,苍穹失色。
灰白色的天空、沉寂的大地,一只乌黑的蹄子踏天而来。
“子、子……子驴真身!”对面的中年剑圣大惊,“不、不、不,这不可能是真的。”
的确,这不是真的,十二生肖中,驴神居于首位,踏天路,战古神,这样存在,怎么可能降临在尘世间?
这只是曹无畏与徒弟郭孝,无意之间在异境中发现一件古宝,是某神仿造的子驴神的蹄子,而打造出来的神器。
“儿啊儿啊……”一阵狂妄放浪不羁的叫声,自虚无中传出,宛如道音,正是子驴的吼声。
传闻,有狂人李聃,自称老子,暗示乃苍生万灵之父。驴神为生肖之首,敢视万灵为儿,所以见谁都叫“儿啊儿啊”,却不知这两大狂神,到底谁先谁后,是谁模仿谁啦!
轰,一只黑色的大蹄子,一步自虚空中踏出,天地瑟瑟,一脚上翻,踢向韩国中年剑圣的剑气。
一踏之下,大海崩穿,海枯石烂,什么剑气,什么狂龙,什么上击苍天,什么下淹六道,全部都归为虚无,有的只是那踏天一脚,崩断苍穹。
纵为圣人,又怎能抵挡得住那黑驴蹄子的一脚?
要知道,真正的子驴神,可是吊打麒麟古祖的,将他踢的满口牙齿皆落,浑身鳞片掉光……
这等实力,那即便是一件仿造出来的神器,其威力也不可估量!
能仿造出这件神器的人,那更是绝不一般,否则他这边一造,模刻神驴道纹,那边便会知晓,甚至无需驴神出动,就会有人替他将其抹除。
狂暴之驴肆虐,蹄起、翻掌、出……
咔嚓,一蹄子下去,直接将韩国的那名中年剑圣下巴颏子揍飞……
一股血箭穿了出去,带着散碎的齿骨,洒向了大地。
“啊!杀人了!”这一下,可吓坏了齐闵桂,“这可如何是好?”
其实圣人哪里有那么容易死掉,只是被重创了而已。
加之这件驴蹄子古宝有一件怪处,就是杀伤力很强,但只能将人重创,却无法将人杀死,哪怕只是一个奄奄一息的活死人,它也踢不死,只能让他的伤更重一些。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古宝……
那名韩国的剑圣挣扎着,想怒吼,但只是在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由于没有了下巴,很难发出一些指定的声音来。
他举起剑,用神识发出海浪般的精神咆哮,“我要杀了你,兔崽子,敢上本大爷,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就在此时,驴蹄子又动了起来,在郭孝的操纵下,一蹄踏出,直接将那名剑圣踢的肋骨全折,脊椎骨崩断成三四节。
当然,如果普通人受这么重的伤,早就死了,但那人毕竟是剑圣,虽然承受了如此巨大的伤害,可也只是被重创而已,还不到死亡的地步。
不过,受了如此重的伤,自然也无法在反抗什么,身子自高空上跌落下来,普通一下,跟死尸是的摔在了地上。
“这一下真死了?”齐闵桂大惊起来,脸色变得煞白。
……
而在同一时间,吕卿也趁着他们乱战之际,让小黄带着双癞,以土遁术潜入地底,观察下面的山川地脉,是否有合适的地方,进行制造场域。
至于地上,就别想了,周围如此多的圣人,且不知楚国那边来了多少,必然在暗中观望,随时都有可能参与进来,因此吕卿不敢大意。
要让两个蛤蟆,到地下去寻找事宜的场域,从地底激活,直轰地上。
这时,做完任务的小青也归来,顺利的寻着主人的气息,找到了吕卿,并对他告知了一些,自己所知道的楚人那边的情况。
与吕卿预先想的截然相反,楚国这一次并没有出动太多的人力,因为楚国在异境中要守的面积太大,所获资源繁多,每一处都要派人看守。
就拿那寒潭来说吧,就要吸引住三尊圣人,而且还不保险。
如这样有资源的地方,还不止那一处,有仙石矿脉的地方,有灵药的山峰,他们都要派人把守起来。并且,最近又出现了一件奇葩事,楚国那边貌似也想卖给百岳点火灵石,有几尊圣人昼夜不停的赶路,奔赴楚国都城,去搬运火灵石了。
如此一来,这留点人力,那边放点人手,力量分散太大,一时间也集中不了那么多圣人。
小青在归来的路上,发现楚国那边这次只出动了三尊圣人,此刻多半都躲在暗中观察,等齐、韩、魏三方拼的筋疲力竭时,再出来捡便宜,顺便再当一当老好人。
这样的算计,不可谓之不巧妙。只是不知道,楚人是用何种法子,将韩人引来这里的,要是直接说此处有宝贝,夺来可平分的话,估计韩人多半不会如此卖力气的猛攻,叫楚人坐收渔利的,要战也是一起出来战。
很快,地下传出双癞已找好了地脉的消息,让吕卿送金子下去,想要借用地脉之力,也需要再布置一般。
吕卿让一只黄色小蛊虫送金子下去,自己则留在上面,小心的躲藏着观察情况。
郭孝利用驴蹄法宝,将一位圣人击的昏死过去,顿时震慑住了全场,将原有的平衡打破,瞬间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韩国圣王大怒,双臂晃,撑起皇天伞,怒视之威,剑气纵横一道道,纵然负伤,那也是圣王级别的强者,非是一般圣人可比。加上曹无畏一面压制着他的同时,还要压制着另一个圣人。
只是那皇天伞与地罗盘,本就是一对儿,犹如磁极两端,即可相互吸引,又可相互对立排斥。此时曹无畏所利用的,就是相吸的效果。
罗盘下所镇压着的圣人,想要从中挣脱出来,就要向上发力,而他一向上,罗盘与天伞的距离就要拉进,拉进则引力变大。
而曹无畏脚向下踏,镇压该剑圣的同时,又向下拉伞,伞与盘相吸,加大了他的威势,但圣王想要脱困,就要向上撑伞,这无形中就导致了他的力,是与曹无畏与另一名圣人是相反的,加上皇天伞自身的镇压效果,他等于同时对抗皇天伞加曹无畏加韩国的另一名剑圣。
以一挑三,自然不是一件易事,而处在曹无畏法宝压制向的他们,自然也无法交流彼此的处境与状况,只见法力狂涌,奔腾不绝,剑气道痕冲撞,宛如阵阵惊雷。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双癞与小黄他们那边,已经铭刻好了阵文,随时都可利用地脉,发动至强一击。
双癞童子蹦跳着来找吕卿,问他是否可以发动进攻了。
吕卿道:“现在还不行,还要再等等,如果可以,再多弄几个阵台,藏在地下。”
一个进攻第一层阵法,一个毁掉他们的第二层阵法,也就是攻击封存着龟甲阵图的法阵,至于齐魏摆下的破阵法阵,则不必在意,因其作用在于摧毁双癞布置下来的守护阵图之阵,因此重点在于攻击,而不是防守,因此其防御效果可忽略不计,最后还要弄一座阵台,是撤退防守撤退时用的,可以牵制或重创敌方。
双癞听完吕卿的解释,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再次同小黄等潜入地底,进行观察,并寻找时候向上面倾泻力量的场域,进行改造。
最终在吕卿的建议下,为别在地下三百丈、四百丈、五百丈深的地方,安排了三套进攻型的法阵。
前两个是以阵破阵之阵,后一个是杀敌之阵,解释一次性短暂爆发法阵。
终于准备完毕,两童子忍不住就要试探威力,上来后再次被吕卿阻止,道:“如今已经拼到了这种程度,楚人还是没有动手,显然他们也猜测到了有第四方的存在,我们先不动,以免捞不着宝图还得罪人,先让他们打,看是楚人沉得住气,还是我吕卿沉得住气。”
接过,韩国剑王强者以一敌二,硬是破了曹无畏的皇天伞,从里面杀了出来,而此时,别处的战场上,也都战的如火如荼,受伤的受伤,挂彩的挂彩。
魏无极只身硬挑三名剑圣,战得难见难分,后背上中了一剑,左腿上也挨了一剑,鲜血被他以法力镇封住。容易,他的对手也被他伤的不轻,有一人宝剑折断、一人臂膀被卸下来一次,不过好在有同伴掩护,又及时接续上了。
汗水、鲜血洒的满天飞,如上苍此时睁开了双眼,看着这一群小虫子爬来爬去,咬来咬去,不知会作何感想?是否也像人看蚂蚁一样,觉得有趣。
“杀!”郭孝声嘶力竭的大吼着,但他的潜能,早已被驴蹄子形法宝抽干,哪还真的有力气去杀?连站在高天上,都有些吃力了。
他的吼声,只是在为自己表决心,表示自己绝不屈服,奋战到底,同时也是在给自己这方的队伍大气。
绝不能输!
那边挣脱出来了一位圣王,剑气反复轰击向曹无畏,曹无畏只能以大伞勉强抵挡,一边压制着剑圣强者,一边对付剑王级强者,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其实结局早在那圣王从伞下逃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成了定局。
如果他有实力镇压这二人,又怎会让他逃出来呢?
曹无畏见事不好,大喝一声:“撤回大阵!”
嗡,齐国老阵师为他们打开了一条通道,一股玄奥的场域之力,瞬间罩住齐国这边众人,也包括魏国的两名圣人,将他们一起带回到阵中。
尽管韩人们努力挥舞手中的长剑,可仍是没能将他们挽留下来,不过好在那名被困在罗盘中的圣人,在最后的关头逃脱了出来,不然被裹挟进去,定然是凶多吉少了。
经历了这一番血腥的厮杀,齐韩魏三方皆受伤不轻,但谁都知道,这事情没完。
韩国收起重伤的剑圣,帮他疗伤,同时在齐国大阵的外头安营扎寨,也建立了一个临时的阵法场域,以防止被人偷袭,然后开始疗伤恢复。
吕卿一看这架势,这是要打持久战啊!估计没半个月都打不完。
结果不出吕卿所料,第二日,经过了一夜的休整,韩人继续攻阵,虽然只有十人了,伤重者并未出现,攻势也不再向第一日那般凶猛,但被困阵中的齐人都已生出了一种危机感。
那就是一旦灵石耗光了怎么办?第二日,齐国的这一方仍是在韩人攻阵疲累时出战,并以驴蹄子法宝再次重创一人,也做了相应的战术安排,后来还摧毁了韩人所建立起的临时法阵,但更大的战果却没有了。
相反,一直雄赳赳气昂昂的郭孝,被韩国的一名剑圣斩断了一条腿,未能抢救回去。
这一次,连夜里都没有停止战斗,齐人半夜杀出,与韩人再次火拼了一场,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反而是曹无畏遭受到了重创。
第三日第四日未战,只不过在第四日的时候,韩人一方去进攻了齐国的大阵,但并未出动全力,只是不痛不痒的挠痒痒,为的就是消耗阵中的灵石。
第五日继续战斗,且韩国有援兵到来,又增加了两名圣者,而且第一日被踢掉了下巴的中年剑圣,也稍微恢复了一些,还出去砍了两剑,不过是躲在最后方。
齐国愈发的不支,但同时,躲在暗处的楚国,也终于是安耐不住了心中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