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爱读 > 棋门术士 > 第一百七十三章 瞎算

公子赢的“买”字一出口,鸡霸天、庄非子、狗头三个憨货,顿时转身就走,嘴里还念念叨叨:

“吁,什么人呢?连个破铸剑术,还要卖,真是的……”

“可不呗!还用咱的炉子了呢?扣扣搜搜的。”

“嗯,买不起啊!大秦国王子的东西,还王子呢!这么扣。”

……

三个人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偷眼观瞧,想看看公子赢有什么反应,不过这个时候公子赢却已收起了玉简,取出一枚朱红色的丹丸,服了下去,开始运气治伤。

庄非子见此,喃喃道:“唉!完了完了,堂堂的大秦国啊!完喽!”

“咋地呢?”鸡霸天很配合的问道。

“唉!这还用问吗?已经没救喽!我们如此提醒他,可他呢?冥顽不灵,就守着他那点儿破手段,有什么了不起的?还要卖?你说说,他这够仗义吗?够君子吗?嘁!”狗头双手抱肩,一副老混子的样子,回头朝公子赢望去,想看看奏不奏效。

庄非子给两人上课道:“行了行了,瞎说什么呀?做王子,那该有气度,做事儿得敞亮的,大方点,不能啊……太小气喽!不然哪,收买不了人心。收买不了人心,谁为你办事情啊?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

“嗯,对对对,”鸡霸天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要是我,别说是一个破铸剑术,就是亲手给朋友铸几柄剑怎么了?”

所谓三人成伍,一件事就是没理,一群人在那儿嚷嚷有理,都攻击你一个有理的人,愣说你没理,你也受不了啊!

尤其是公子赢这种既傲气,又好脸面的人,更是受不了他们这种小声嘟囔,声音还不大,但还能让你听见了,要打要杀,觉得又犯不上,不打不杀,听着还贼难受。

他自然不会像吕卿那样,脸大的太阳精火都炼不化,一阵狂轰滥炸之后人都没了,低头一看,脸还在,捡起来涮吧涮吧,还能用……

“唉!你们三个,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呢?”公子赢忍不住接话道。

“啊?我们啊!也没说什么啊?我们在讲吕卿给我们分黄金的事儿。”庄非子含糊其辞的道。

“咦,不对吧,哥哥俺怎么觉得他们像是在说你啊?”秦素素呆萌的道,还表现的一副我很聪明,你别骗我们的样子来。

“哼!”公子赢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心中却暗自反省起来:“莫非我真的太吝啬了?那吕卿都能给他们分金子,而我却连个铸剑的法门,都舍不得告诉他们,是我太小心眼了吗?”

公子赢开始怀疑起来,并将目光投向了吕卿。

吕卿见状急忙凑了过去,蹲在公子赢的身旁,低声道:“准备多少钱卖呀?”

公子赢微微怔了怔,他没想到吕卿会买,因为他早已看出,吕卿虽然觉得自己的铸剑术有些新奇,却并没有贪图的意思,便道:“我借用了小兄弟的炉子铸剑,还未报答,就不要提钱了,若小兄弟想要,尽管拿去便是。”

“哦!这不太好吧。”吕卿道。

“有什么不好的?”公子赢拿出一块玉简,赌气的交到吕卿的手上。

吕卿咧嘴笑了笑,道:“那好吧!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呵呵!”公子赢也咧嘴笑了笑,顺便向着庄非子等三人望了一眼,三人笑的比他可灿烂多了。

鸡妖看了吕卿一样,假意对庄非子说道:“走吧,我们先回洞府去吧!等着你哦!”

实则却在暗示吕卿,他可不知道吕大爷现在在想些什么,他在想着,如何将发出去的金子,借这次的机会捞回来。

见庄非子等三人走远,吕卿这才叹息道:“唉!这人心啊!处处都是算计。”

“怎么了?吕小哥有何事不快活?”公子赢问道。

吕卿道:“这玉简,你还是拿回去吧!”

公子赢问道:“怎么了?”

吕卿道:“这是你的铸剑术,法术岂可轻传?这铸剑之道,也是同一个道理啊!铸剑术也是术,天下哪儿有免费的饭菜?今日我借你宝炉炼器,前几日,你不是借我地心火炼金了吗?这样就算是扯平了。你铸剑术,还是你留着吧!”

“怎么?”公子赢诧异道:“为何这到手的便宜,你却不占呢?”

“还是先说说这玉简,你准备多少钱卖吧?”吕卿正色道。

“哦!这门铸剑术在我大秦国广为流传,而且是从楚国那边流传过来的,并不是什么不传之谜,主要在于祈祷的仪式上。我祭拜三十日,之所以会引来天劫,并非次次都如此灵验的。”公子赢坦然道,“首先是因为我的身份不同,我乃是王侯之子,携带王朝大运在身,其次这次所铸剑的材料乃是天外陨铁,因此珍贵异常,这才能引动上苍,降下劫罚,否则若是换做了一般人,炼制一般的器物,是很难有此异象的。”

“哦,原来如此,那看来此铸剑术,倒也不是很昂贵的样子嘛!”吕卿道。

“不错,此铸剑术在我大秦以内交换,价值约为五百金,但卖与外邦,却要一千金。”公子赢道,“其实这点小钱我是不在意的,你也看见了,我连到手的火鳄都放掉了,又怎会在乎这千两黄金?只是,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法术不可轻易外漏,这铸剑术我是不想卖出去的,尤其是卖给你们齐国人。”

“既然如此,你就将该铸剑术卖我吧!一千金将一千金。”吕卿取出两个大金球子,递了过去。

公子赢诧异的看着吕卿,问道:“为何你非要花钱买?我给你你却不要?”

吕卿笑了笑,闭口不答,只是从公子赢的手上接过玉简,插在腰间,大摇大摆的走进洞去。

进洞时,玉简上的文字已被他清理掉了一半,只留剩下的一半,与鸡妖等人会面。

三位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可下子等到了吕卿,急急忙忙迎上前来,向他所要玉简,要与他共同参详。

吕卿毫不犹豫的取出玉简,递给那三位参详,结果三人看了半天,仍旧是一头雾水,原因无他,玉简上的文字不全,缺失了部分。

那一半,早已被吕卿记在心里。

没错,连图带文,将近五千字,盖世奇才之下,只需看上一遍,便可全然记在心里。

有人总是不服天才,认为努力就可以踏平一切,拼搏向上就一定会有收获,兄台,毒.鸡汤喝多了吧!

如果仅凭着努力就能赶上天才,那只能说明被你赶超上去的,一定是伪天才,亦或者你是一个被低估了天才……

凡人怎能斗得过天才?一眼,走路最多最多十分钟,吕卿就记住了五千字的铸剑术,为什么他修行的这么快?十岁不到,就已是如此境界?

这不是一个正常修行者,会出现的现象,庄非子那种卡在一个境界,呆半年没动静的,才是正常的人,普通的人,才是人,而吕卿这种,就不是正常的人了。

三人捉摸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吕卿提醒他们,这玉简上的文字不全。

他他么自己擦掉的,当然不全了。他想卖……

但凡是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不算,算了也是瞎七八算。

吕卿自公子赢那里得知,三日后秦素素取剑的时候,天会有异象,而且剑上会散发出圣威。

如此,吕卿利诱之下,不怕那三位不送金球子给自己。

然而就在第三天,秦素素取剑的时候,远处的高天上飞来了一伙人,为首的是俊俏的青年,而且与庄非子还是老熟人,正是多年前,一路杀出齐国的惠方也。

惠方也与秦国公子赢也曾有过一面之缘,而且对此铸剑术颇为熟悉,便免费的为庄非子上了一课。

二人一见面先是互怼,最后又各诉衷肠,他苦他也苦,他累他也累。

庄非子转手写了完整的铸剑术,以一人二百两金子的价格,卖给了狗头与鸡妖,两者各自开心的直跳。

“玛的,吕卿这个黑货,竟然想卖两千两,真不是东西。”鸡霸天气鼓鼓说道。

“凑合吧,凑合吧!”狗头安慰鸡妖道。

两者一唱一和,更叫吕卿憋气。然而更憋气的,还在后头,惠方也一共带了三人过来,其中一男两女,男的是个英姿飒爽的小伙,看起来约莫有二十来岁,身穿一身云纹大氅,腰悬剑,手拿扇,风度翩翩。

另外两名女子,其中一人更与吕卿有过一面之缘,正是子初少华,得一可安风胡子心的魏子初。

另一人也是国色天香的美人,不过两人却不是一般的清高,来到此处竟连秦国公子赢,都未曾正眼看上一眼,尤其公子赢现在还留着一头短发,更显得有些智障。

公子赢也是一身的气,原本妹妹成功取剑,铸剑大成,有亚圣之威,是一件大喜事,然而在看到那两位美人,以清凉、高傲、不屑一顾的目光扫过自己时,却叫他的有种想要揍人的冲动。

来看看吕卿吧!他的脸更黑。

除却惠方也外,另一名男子在见到吕卿的时候,微微蹙眉,随后满脸堆笑,拿出一副画卷,与另一名女子观看,两人低声嘀咕着什么,看一眼画卷,再看一眼吕卿,看一眼吕卿,再瞅瞅画卷。

吕卿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那是什么眼神儿?分明就是看猎物的眼神儿。

他看起来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不,不是艺术品,而是一大堆会活动的黄金。

男子的目光中带着贪婪,而他身边的女子则舔了舔嘴唇,尽显妩媚之姿,妖娆中透着几分邪性。

“小弟弟,你是叫吕卿吗?”那女人突然朝吕卿眨了眨眼,戏谑的打量着他。

“我不叫吕卿,你们认错人了,我叫吕雉,吕卿是我的哥哥,但我也是来追杀他的。他爹冢虎盗走了我们家族的传承之物,对,没错,就是你们所猜测的那样,棋门宝典是吕仲达盗取出来的,据说还私自传给了他的儿子,我这次进入到异境当中,就是听说他儿子吕卿,带着棋门宝典进了异境。我要杀了他,拿回我们吕氏一族的传承之物,几位可有什么意见?”吕卿瞪着牛大的眼珠子,在那里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过,竟出其不意的唬住了二人,男子与那娇艳的女子同时对望了一眼,那种顽皮与戏谑同时消失不见。

“你真的不是吕卿?”女子好奇的打量着吕卿,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人一旦对自己的某些想法产生怀疑,就会越看越疑,那二位初看之时,只觉得吕卿与那画像上所画的,简直一模一样,经吕卿这么一说,便与画像上有七八分的相像,再瞅几眼,就只剩下三四分相像。

“嗯,我叫吕雉,请问二位知道吕卿的下落吗?我一定要杀了他,对了,如果二位能帮我找回祖传之物,我一定会加倍重赏你们,十万金。”吕卿义正言辞的讲道。

“十万金?”男子怦然心动,加上画卷上面所标注的人头,那就是二十万金了,这吕卿也太值钱了!

这一套磕聊下来,给一旁的公子赢和他妹妹都看傻了,这吕卿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都不带脸红的啊!

“呵呵!”男子忽然冷笑起来,“我听说棋门的术士大多闭门不出,哪里来的那么多黄金?除非你先拿出一万两来,让我们看看。”

“金子自然是有的,我爷爷已修炼至地仙之境。”吕卿道。

地仙,也就是低级术士,寿命悠远而绵长,法力之雄浑不可估量。

听说过点石成金吗?那就是地仙的手段。

有了可以把石头变成金子的手段,何愁黄金啊?

可以说,吕卿的对答酣畅淋漓,不含有一丝一毫的漏洞。

男子怔住,如果面前之人真的不是吕卿,真的是他的弟弟吕雉,而且他还有个地仙的爷爷,而且他爷爷还是棋门杀伐的术士,那面前之人他还真惹不起。

棋门术士主杀伐,不怒则已,一怒而天下危,流血漂橹九万里,山河变色风飘絮,江山万卷如枯烛。一个吕仲达就已经够难缠了,要不是有背后的势力,他们可不敢与吕仲达叫板。

而若是地仙之境的棋门术士,那就是他们背后的宗门与王朝,也要绕着走的毒瘤了。

“这……”男子望向那妖艳的女子。

女子轻轻摇了摇头,随后看向魏子初,道:“我听说姐姐见过吕卿。”

魏子初此时也在打量着吕卿,不过却是一声冷笑,道:“他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他的家世我了解,棋门非汪族,吕氏也不是什么人丁特别兴旺的家族,哪里会有什么地仙的爷爷?吕仲达是家中独子,吕卿又哪里来的弟弟?那些年,人们不知棋门宝典中的蹊跷,以为只要取到吕氏之人的血,就可以打开宝典,为夺宝典,杀了许多吕氏的血脉,直到吕仲达异军突起,连毙仇家,这时人们才知道,吕望老爷子留下的棋门宝典的厉害。此前即便有流落在民间的遗孤,又怎么可能习得棋门之术?他就是吕卿无疑。”

吕卿怒视着魏子初,却不知这小妮子,为何会对自家的事情,了解的如此透彻?有些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秘闻,也都被她扒了出来。

魏子初轻浮的看着吕卿,“呵呵,几位还有所不知吧?这位小弟弟,可是出了名的要脸呢!撒谎不带打喯儿的,骗人不带脸红的,阴险狡诈,毫不要脸。否则又怎会在大齐剑宗陈圆圆的手上,骗走一万两黄金呢?又怎能在楚国的人手上,拿走一万两黄金的?”

男子闻言,阴笑道:“如此说来,我便放心了,冢虎虽猛,可是在这内忧外患之下,又怎能到我昆仑山上来撒野。十万两黄金,我花田勇收了。”

说着,将画卷随手一丢,扔到了地上,上面画的正是吕卿,并标注有十万金的字样。

“什么?”吕卿自己看了,都惊掉了下巴,暗道:“那可是十万金啊!”要不是标注的是自己的脑袋,吕卿都想上去争一争了。

吕卿看了身侧的公子赢,迎面的陌生男子已经步步逼近。

虽然魏子初的师父曾经对她交代过,让她在见到吕卿有危险时,出手帮一帮,与他交好,但魏子初又怎能瞧得起吕卿?她是什么人?连秦国的公子,都未曾放在眼里……

虽然师父让她帮吕卿,可她打心眼里就看不起吕卿,说话没素质,办事儿没底线,这样的人她怎么可能出手去救?不仅不会救,还会要他死。这就应了那句话,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师父你说你的,脚下的路如何,却是我自己走。

吕卿道:“子赢,看来我今日是必死无疑了。我也没想到,我的脑袋竟然那么值钱,这十万金,让别人拿了,我心里不舒坦,他们都是愿意为了钱了而来杀我的人,只有你不是,你不为那点小钱而动心。所以,我觉得把我的头颅送给你,去拿着我的头颅,换取那十万金吧!”

吕卿说着取出长剑,情深义重的看了公子赢两眼,然后横剑一割,鲜血顺着脖子汩汩而涌。

当啷一声,宝剑落地。

这一剑,吕卿割开了自己脖子上的大动脉,但喉管没有断,外面的皮与筋被挑断了不少,如果是换做了一般人,那么即便不立马死去,可也活不成了。

而且因为大脑失去供血,人很快就会失去意识,也无法在行动,眼前只剩下一片漆黑。

可吕卿不一样啊!他可是大术士,是已经拥有了法力的人,随时都可以恢复过来,只是他现在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叫自己的伤口愈合。

公子赢都看傻眼了,这小子竟然在与人动手之前,真的给了自己一剑,他很想说:“小子,你演技能再拙劣点吗?就凭着那一席话,就想让我为你拼命,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点?是你阴谋诡计,但你也不想想,在场的都什么人呢?没长脑子还是没长眼睛?会看不出来你的伤口不致命吗?”

就在公子赢看傻了眼的时候,他忽然神色一紧,因为有一道目光朝他冷冷的望了过来,正是那名自称是花田勇的人。

“你有何事?”公子赢道。

“在下想带走吕卿的人头,可他却说要将他的头留给你,不知阁下准备如何决断?”花田勇寒声道。

“你在要挟本王子吗?”公子赢怎么肯向他低头服输?只是他没想到,吕卿这一招,倒把他推到了擂台中间,退是不可能退的。

公子赢的脾气就是一个卒子,一个兵,向来都是有进无退的,你顺着我,那咱们不是不可以做交易,甚至是朋友,你跟我顶着来,那好咱就顶。

不是因为他是个傻子,而是这就是他的道,他剑道就是如此,违背了这一点,就违背了他的道心,从此他的剑道就会染上污点,和他的父王一样,就在秦国战败的那一天,选择了臣服齐国的那一天,就在秦渊拿下了帝号的那一天,他从剑王、半仙之境,跌到了圣级,道心碎裂,七日后更是跌到了剑祖之境,成了半圣,如今也只是个半圣而已。

如果赢今日退缩,也会和他的父王那样,留下道伤,永远难以寸进。这就是有我无敌之道的缺点,其实他们的大道,与妖皇的大道更为相似,那就是有我无敌,横推世间一切敌。

如果对方肯好好说话,赢公子指定不会趟这趟浑水,但吕卿料定了对方不会好好说话。

吕卿的道是棋门之道,为了赢得胜利,他可以没有规矩。唯一的规矩,那就是赢得胜利,斩杀对手。只要能将敌人杀死,谁管他是横着推还是顺着推,只要能将对面推沟里去,那都是正确的推法。

杀死敌人的方法可以有很多,但我只注意是否能将对方杀死。

“不敢,呵呵,秦国的王子殿下,我在和您商量呢?您应该不会在乎这点钱吧?”花田勇嘴上说着不敢,但却漫不经意的瞥了眼公子赢身后的素素,语气轻浮的道。

“你看什么看?”这时,一旁的秦素素终于开口了,说道:“你们逼死了那位小弟弟,你们怎么可以这样?难道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难道为了钱,你们就可以草菅人命吗?你们还讲不讲道理?”

“小妹妹,你好单纯啊!”花田勇坏笑道,他从未奢望,能够安稳的取到这十万金,即便公子赢说不在意,他也是不会相信的。

这时,在山崖上高谈阔论的庄非子与惠方也,也注意到了下面的情况。

两人二话不说,飘然而下,庄非子快步抢到吕卿的身边,想起当初吕仲达的嘱托,心中不禁一阵骇然,喝问道:“谁做的?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冢虎的儿子,你们敢伤害他,就不怕冢虎的报复吗?”

庄非子想的,不仅是龙鳞得不到了,自己还有可能因保护吕卿不利,而受到冢虎的责难,甚至是辣手。

“又是一个多管闲事的傻子。”魏子初冷冷的说道。

“啊!这位就是子初姑娘吧?”庄非子之前在飞天蚁的洞穴外,曾有幸目睹过魏子初的真容,其实此前也曾看过魏子初的画像,如果不是因为当时兜里没钱,他还真想买一幅的,因为魏子初、岳少华都是当代的一流美女,不仅仅是名气大那么简单,而是她们真的美。

美到不可方物……

“我记得子初姑娘,当时可是要救吕卿的,怎么今日又肯看着吕卿遭难?”庄非子知道,魏子初不仅是人长得好看,而且本领也大,他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个劲儿恭维魏子初。

然而魏子初却连理都未理庄非子,只对着花田勇道:“去砍下他的脑袋,他还没死。”

“住手!”庄非子虽然不知道吕卿是怎么回事,但见他留了一地血,气息奄奄,这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连忙呵斥道。

“哼!就凭你?”花田勇一伸手,祭出一块大印,金灿灿,初时不过巴掌大小,但随着其法决的掐动,大印不断的放大,犹如一座金黄色的大山,迎头压下,喝道:“既然你喜欢多管闲事,那就配吕卿一起去死吧!”

“花田勇,你敢伤我兄弟!”惠方也大喝,双手掐动,快速祭出一座小型的拱桥,在法力的推动下,拱桥不断放大,迎上了那方大印。

轰隆,一声巨响震天动地。

拱桥与大印撞击在了一起,将大印牢牢的架在了空中。

“惠方也,你他娘的少给老子管闲事儿,不然没你好果子吃。”花田勇怒喝,并从怀里取出一座由青铜铸造的小山,仔细看,山下有字,一个“太”。

于此同时,庄非子祭出一杆小幡,幡旗舞动开来,隐隐有鬼哭狼嚎之音,眼看黑气聚拢,幻化出一个黑色的巨人,对面又一人动了起来。

是那个不知名的巨人,她只是随手一弹,打出一张幽蓝色的符箓,上面寒气森森,召唤出一个蓝色的披甲巨人出来,手持钢叉,直奔庄非子的巨人而来。

庄非子的手段果然逆天,只一个照面,就被对面女子召唤出的巨人捅翻在地,黑气随之而散,就连他手中的巫鬼幡,也从中间折断。

蓝色披甲巨人,持钢叉杀来,捅向了庄非子。庄非子骇然大惊,正不知如何之时,惠方也再次援手,双掌一拍,掌中凭空浮现出一个葫芦,里面阴阳二气流转,喷薄出一个青皮巨人来。

此巨人头顶一颗葫芦,脚踏两只葫芦,身子忽然前倾,一把抓住了钢叉。但同一时间,花田勇抛出青铜山,口中大喝:“太上太山,随我镇压世间一切敌!”

轰,伴着阵阵雷鸣之音,“太”字青铜山陡然压下,镇压向惠方也。

惠方也手托葫芦,念动咒语,一转个,葫芦巨人一手托钢叉,一手举太山,至此,惠方也已经将自己最强的手段全部使出,而另一边魏子初还没有动,不知名女子也仅仅是祭出一张符箓而已。

花田勇本要再出手段,但就在这时,魏子初缓缓开口道:“算了吧!惠方也,我们没想要杀庄非子。”

“杀我兄弟的兄弟,也不行。”惠方也当初要不是如此热心肠,又怎会惹上大齐剑宗这个麻烦?

“你在找死吗?”不知名女子冰凉的开口,“你知道你想救的人是谁吗?他自己都已经放弃抵抗了,你却在这里苦苦挣扎,值得吗?”

“他不就是冢虎的儿子吗?既然小庄想救他,那我就救他。”惠方也道。

“你可知道,他的脑袋值十万金?”魏子初道,“我的师父原本也是要我帮他的,可是你想一想,十万两黄金啊!分了他不好吗?连我都不再庇护他,莫非你觉得你可以?而且,你们这么卖力气的为他打掩护,可他自己却躺在地上装死,这样的人,你们救他有何意义?让我说,他这种人就是该死。”

“人命不是拿金子来衡量的。”惠方也回头瞧了一眼倒在地上,血流如注的吕卿,说实话,不了解吕卿秉性的他,是真的不想放弃救人。

可是面对庄非子这个废物,仅凭着他一人之力,是真的无力再战了。

别说魏子初还没出手,就这两位,也不是他一人能对付得了的啊!

这边看似有一个庄非子,可也跟没有差不了多少,再战下去,他必死无疑。

“喂!小子,你还能再战吗?”这话他即是问吕卿,也是再问庄非子。

庄非子也不想放弃吕卿,但这种程度的斗法,他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对面两个登堂入室,这不要紧,最致命的是人家的法宝都厉害的要命,而他只剩下连杆破幡,哪里还能再战?

因此,他虽然不想放弃,但更不想连累好朋友惠方也,当即一咬牙,说道:“顶不住,我放弃了,谁叫他自己这么废,还没动手,就躺在地上了。”

“那好吧!”惠方也看了看吕卿仍旧没有动静,也只好放弃了,万一吕卿真的已经死了,那他再战下去,还有何意义?“我们一起收手!”

双方各掐法决,扯下自己的法器。

花田勇压制住了惠方也,走过去朝他得意的笑了笑,又喝了一声多管闲事,这才缓步走向了吕卿。

魏子初嘴角稍微勾动了几下,心里冷笑道:“棋门之道,也不过如此罢了!离间拆合,游说纵横,有什么好了不起的?”

“割下他的头颅,小心那小子使诈!”魏子初再次出言提醒道。

“哥哥,我们救一救那个小弟弟吧!”秦素素见吕卿要被人取下脑袋,顿时紧张起来,央求着哥哥赢出手搭救。

“哼!”这时,花田勇已经走到了吕卿的身边,并且他感受不到吕卿的心跳,由于刚刚击败了、或者说是击退了惠方也,此时他很是高傲,盛气凌人,借着盛世的余威,自然也不把公子赢放在眼里,“又要有一个要多管闲事的吗?”

然而公子赢却拉了拉妹妹的衣袖,他不惧挑战,但还不想现在就动手。

公子赢一人握剑而立,静若处子,却像一只狩猎前的猛虎,不怒自威。

一股无形的场域扩散开来,不知怎的,那嚣张跋扈的花田勇心里竟是一寒,不得不将一些心思放在公子赢的身上。

他就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

“哥哥……”秦素素有些气恼的看着哥哥,“为什么哥哥不动手?难道是怕了他吗?”

公子赢似乎没有听见妹妹的话,只是眼睛盯着花田勇看。

这一刻,花田勇由于了,他手里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柄长刀,但却不敢往下落,因为他也搞不清楚,对面那公子赢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要动手?可他却还未动!不动手?可他的眼神又是那样的犀利……

魏子初提醒道:“动手,斩向吕卿的脑袋。”

她不信斩掉了吕卿的脑袋,吕卿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地上血渐渐凝固,她似乎是多虑了,因为无聊一个人境界再高,血要是凝固了,也就完了。

花田勇提起刀,向着吕卿的喉咙斩去,其势如野马,刀奔如风雷。

可就在这时,公子赢却突然出言提醒道:“当心了!”

说罢,提剑而动。

花田勇大惊,心中暗道:“公子赢到底还是要出手了吗?这也难怪,毕竟是十万金的脑袋。”

此时出手,公子赢倒是不用背锅,人不是他杀的,他还为吕卿报了仇,十万金照样到手。

只是,公子赢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他的剑没有戳向吕卿,更没有戳向花田勇,而是挡在了他的身后,制住了另一柄剑……魏子初的剑。

当当当当……一连串的剑鸣之声,在花田勇的身后响起,任凭魏子初如何努力,想要突破公子赢的剑雨,却总是差了一线。

公子赢明明就是一个人,却好似一堵墙,根本看不到有任何的弱点,无论击向他哪里,结果都被他的剑挡了下来。

你想绕过去,但他的剑就会刺进的咽喉。你想用庞大的剑气将他震开,但他的剑气更多,更庞大。

别人的剑气如风如虹,而公子赢的剑气却和石头一般,是实质的,根本无法切破。

而吕卿要是看见的话,却一定会笑他和楚国的芈户有一个毛病——托大。

自认为勇猛无敌的芈户,最初遇见吕卿时,只用木棍。而公子赢手中的长剑,虽非木制,但一看就也知道,不是什么好料子。

比起吕卿二次见芈户时,芈户所用的铁剑还有所不如。

“小心,吕卿还没有咽气。”魏子初一边打着,一边连忙提醒花田勇道。

这一幕,就连在一旁站着的惠方也都看待了,因为什么?

吕卿不仅没死,还要反杀花田勇。

就在花田勇宝刀落下的一瞬间,一张黄橙橙的符纸突然出现,如黄沙卷起落叶,飘零而无力,但却偏偏接住了那一刀。

“車”字符爆裂开来,“弃车保帅”。

没错,弃车保帅这一招,不一定非是法器“車”才管用,符纹照样可以替代。

但吕卿嗜血过多也是事实,崩开大刀以后,虽然立刻起身,但还是慢了半拍。

吕卿一拳挥出,但却被花田勇一脚踢飞,喝道:“小子,你果然没死。”

吕卿踉跄后退,并大口咳血,在挥拳的瞬间,有东西飞出,寄居到了花田勇的脖子上。

花田勇本想仔细查看,但听到身后的提醒,不敢大意,对面那位装死帝又祭出两道符箓,化作两尊金甲战士,直扑自己。

花田勇不以为意,翻手也祭出两张符箓,化作两名持剑勇士,攻杀了上去。轰轰两声,持剑勇士被干成了数断。他的傀儡符,根本不是吕卿的“士”字符的对手。

花田勇大急,一招手,一枚大印从天而落,砸向了吕卿,同时手腕子一翻,青铜太山在手,也祭了出去,不信镇压不死吕卿。

轰的一声,大印压落,大地龟裂,被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大坑。

吕卿真是郁闷,今日算是倒霉透顶了,先是算计庄非子他们仨不成,后面炸死又成了活受罪的无用功,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干了。

其实要不是庄非子与惠方也,跑出来耽搁那一下子,导致了吕卿装死时间太长,失血过多的话,方才那一下偷袭,吕卿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得逞。

但现在还他能说些什么?总不能昧着良心说那两个人帮倒忙吧?

大印虽然在地上砸了个大坑,但“象”字决展开,吕卿早已不在原地了。

“你以为这就能逃的掉吗?太天真了。太上太山,镇压!”随着花田勇的一声低喝,掌中青铜山骤然放大,朝着吕卿露头的位置镇压了下去。

青铜山比那枚四方大印还重,吕卿“马”字符打出,不与其硬撼,踏破虚空而走,出现在了另外一处。

“小子,你死定了。”吕卿刚一露头,就一位手持钢叉的巨人盯上,他刚刚就就见过此巨人,哪里还不知这是谁的手段。

嗡的一声,钢叉刮着风声击落下来,吕卿运转法力,意守胸前替死符,确认此符已被自己炼化,可为自己替死,随后义无反顾的迎上了钢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