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圆圆揪住吕卿,就是一阵好打,然而吕卿从始至终,未发一言,没有求饶。
陈圆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提起剑对着吕卿一阵疯刺,差点要了他的性命。
苗青青送给他的衣裳,此刻处处是血,处处有洞,陈圆圆却开怀大笑起来,“小子,你不是有刚吗?好啊!待我刺瞎你的眼睛,看你怎么办?哈哈哈……”
她拿起剑,就要刺吕卿的眼睛,吕卿目眦欲裂,这时手已经握紧了自己的大戟,如果她敢刺自己的眼睛,那么吕卿就要用这大戟结果了她的性命。
吕卿相信这个时候,老妖皇留在自己身上的手段,会帮助自己的,至少可以杀了她。
双方再次陷入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可就在她要刺还未刺的时候,吕仲达突然开口,说的不是旁人,还是吕卿,“放下你手中的戟,让她刺,不许你还手。”
“爹……”这一个字,吕卿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我叫你放下戟,不要有还击的心思。”
当当~大戟落地的声音传来。
陈圆圆再次开怀大笑起来,随后提剑就刺。吕卿虽未还击,但却猛的一摆头,躲了过去。
“你还敢躲?”不等那疯女人动手,吕卿的后背就传来一股巨力,将吕卿压弯了腰,按了下去。吕卿这时已趴在地上,不能动了。
“哈哈哈、哈哈哈……”那女人更开心了些,手中拿着剑,狂浪的笑着,忽然道:“对了,你是和那个叫许莹的姑娘很好是吧?你今天离开巫蛊宗的时候,是不是见她拿膏药粘着自己的半张脸?知道为什么吗?她应该没有告诉你吧!是我把她的脸给打废了,因为她对你好,所以我就打了她,我不仅要打她,还要废了她。不仅是她,所有对你好的人,我都要一一废掉!不如就从你开始吧!”
她任性的耍着手中的长剑,阴恻恻的在吕卿的耳边吹风,说道:“对了,刚才我想废你哪儿来着?眼睛是吧!现在我突然改主意了,你才我想废你哪儿?”
吕卿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按在地上,连说话的本领也无,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邪恶的女人在那里摆弄自己。
“我觉得还是要留着你的眼睛,让你看着,看着你喜欢的人,还有那些对你好的人,要么被别人蹂躏,要么死于非命,要么嫁给旁人,你觉得如何呀?”她晃了晃手中的剑,目光却转向了吕卿的裆部,说道:“我要阉了你,让你看着许莹被别人欺凌,而你这一辈子,都无法给她快乐,哈哈哈!”
她为自己的手段而感到骄傲,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太残忍了,只有这样才能出气。
“啊!”吕卿终于还是被气的咆哮出了声,他从没见过这么无耻、这么龌龊、这么下贱的女人。
吕卿越是表现的挣扎与激动,那女人就越是开心。
就在这时,她背后声音总算响了,“好了圆圆,和一个小孩子较什么劲呢?教训教训他,也就得了,毕竟也是冢虎的一个儿子嘛!虽然他并不在意,但我们不可以不在意,知道了吗?”
陈圆圆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好吧!”随后走到阿刚的身边,说道:“你去,给我往他的脸上撒泡尿!”
陈圆圆的话,阿刚本可以不听的,但现在她爷爷的意志显露出来,他还哪里敢不听呢?当初要不是有陈圆圆死活护着他,他可能就死在陈半壁的手上了。何况这种事情,他做了又不会有什么心里负担,干嘛不听啊?
吕卿闭住了呼吸,直到这一切都结束,他背上的巨力才消失。
这一刻,他身上的痛已算不得什么,恨与羞辱,才是他难以忍受的。
“报仇”这两个字,神不知鬼不觉的浮上他的心头,为未来的大齐之灭,剑宗化作剑冢埋下了一颗种子。
这一刻,他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一个背影,一个让他感到骄傲且敬重的背影——妖皇。
“不是还有一个人吗?给我出来!”陈圆圆厉声呵斥。
庄非子从雪地里钻出来,恭恭敬敬的跪在陈圆圆的面前,当然,即便他如此求饶,陈圆圆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庄非子在她的逼问下,报出了自己茅山术士的身份,陈圆圆冷笑道:“茅山,毛一样的山,能跟大齐剑宗相比吗?”
庄非子脸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却老实的跟个绵阳似的,恭恭敬敬的说道:“不能!”
“那能跟我们陈家相比吗?”陈圆圆冷声道。
庄非子道:“不能!”他偷眼观瞧,见陈圆圆仍是一副不解气的样子,又连忙补充道:“万万不能!更是不能,十分不能!万分不能!”
“滚吧!”陈圆圆厉声道。
庄非子如蒙大赦,屁滚尿流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山谷。
吕卿走过去,缓缓拾起地上的大戟。寒风凛冽,透过他身上的伤口,直入骨髓,痛的他忍不住打颤。
“你不能走!”陈圆圆说道。
吕卿双眼泛红的瞪了过去,看似凶狠,实际上却很是可怜。
“你得把这些尸体掩埋了!还有……”陈圆圆一字一顿,接着道:“你们杀了我们这么多人,我可以看在你爹的面子上不杀你,但你总该给这些死去的兄弟姐妹们一些补偿吧?”
吕卿颤颤巍巍的说道:“我没有杀人!”
他确实没有杀人,人都是庄非子弄死的,但现在庄非子已经跑了,他不负责谁负责?
陈圆圆道:“我知道是那个茅山术士动的手,但我就要你负责。”
“可是……我现在身上没值钱的东西。”吕卿此刻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流到了体外的鲜血似要凝成了冰,此刻他的手脚也和冰块一样的冷。
“你那把大戟不错!拿来。”阿刚见状,不仅没有半点同情的心思,反而还趁火打劫,一伸手,向吕卿索要他那把大戟。
啸龙是妖皇老爷子所曾之物,吕卿怎肯轻易放手,扶着大戟,默不作声。
“哎我叫你拿来,你听见没有?”阿刚面色不善,说话时更是嚣张跋扈。
吕仲达的声音再次自吕卿的背后响起,“给他!”
吕卿迟疑着,仍旧是没有动,只是目光变得杀意凛然,一时间他的体内气血沸腾起来,如翻江倒海,倒是觉得周围没之前那么冷了。
他的精神与气,正在快速的消耗着,整个人便如将要燃尽了的纸灰,在临终前爆发出最后的光与热。
就在阿刚伸手接过大戟的一瞬间,吕卿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起来,长戟突然向前一戳,直接将阿刚戳死,然后顺势前冲,一戟削掉陈圆圆的脑袋,扔掉了他背上的包裹,又打碎了陈圆圆身上的法宝,大大小小十几件,然后向着东方而出,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便来到了天下第一山东皇山,冲到了临天峰上,一戟横扫,干断了临天峰,临天峰上无数大齐剑宗弟子,痛哭流涕,哀嚎着,求吕卿原谅,可吕卿哪里会原谅他们,将他们一一杀死,最后和一群老怪物们交手,将他们打的屁滚尿流,跪地求饶也没有用,最终,吕卿用比他们对自己更加残忍的手法,将他们全部杀死……
——可惜了,这些都是吕卿自己想出来的,现实当中并未发生。尽管他眼神有些凶狠,可还是乖乖的交出了大戟。
“拿来吧你!废物东西……”阿刚猛的一抽,吕卿彻底的失去了啸龙。
“胖妞,过去搜身,看看他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陈圆圆以不可拒绝的语调命令道。
旋即,那个拔剑时割伤了自己水桶腰的女人,来到吕卿的面前,好不惯着,将他的衣服扒的干干净净的。
其实吕卿身上能有什么?除了父亲留给他的那个包裹,就是青青送他的这身衣服,现在已经被剑刺的稀烂。唯有那半枚百灵丹,算是值钱的物件了。
当然,这些人除了他的破衣服不要以外,将其余的东西都拿走了,也包括吕卿的父亲给他留下的东西。
现在他可谓是身无分文,什么东西也没有了,连气力也已亏空。
陈圆圆就当着他的面,与那些人均分了他的东西。
吕卿的双眼通红,死死的瞪着她们,瞪着阿刚手中的啸龙。
只可惜阿刚并未给他多看几眼的机会,冷笑道:“想看啊?可惜!爷爷不给你看!”
说话间,他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一个宝贝,看起来只有巴掌大小,形似一个锦囊。
这东西名叫聚宝袋,是一种空间类型的法宝,因此在外面看着虽小,但内部却有很大的空间。
他将那聚宝袋打开,随手将啸龙装了进去。
只见一仗多长的啸龙,一到了聚宝袋的袋口上,就变得渺小起来,只有寸余长,像抠耳朵用的勺子似的,被塞了进去。
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阿刚收起啸龙的那一瞬间,吕卿的嘴角扯了扯,摆出了一个极其神秘的表情,说不出是喜还是忧。
不知怎的,这次父亲冢虎所留给他的东西,全部丢失,他却没有像上次那样的懊恼与失落,反而觉得身体格外的轻松。
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身体却感觉很舒坦,像大仇得报了一般。
这些人讥讽着,嘲笑着,一一自吕卿的身边经过,有些人甚至还朝他的脸上吐口水。
不过这有什么呢?吕卿连尿都闻了,还在乎这个?
陈圆圆走过去的时候,又拿她的大屁股拱了一下吕卿,使得他再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身上数十处伤口再次向外喷血,原本漂亮的小衣服此刻也如血染。
吕卿恨恨的在心中发誓,一定要让这些人不得善终。
只是他不想让人家善终,人家还不想让他善终呢!
他以为他今天这样屈服受辱,这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吗?他所要面对的,还远远不止这些。
正所谓斩草要除根,今天陈圆圆结了怨,哪里还肯放他多活?不过是冢虎与剑宗之间的较量,双方各自抵触,冢虎看似后退了一步,但实际上也未尝不是有别的想法。
陈圆圆阴阳怪气的说道:“小子,我明天还会来这里的,如果我发现你没有厚葬她们的话,下次即便是你的父亲也救不了你!听见了吗?”
吕卿从地上爬起来,一言不发的看着她们远去。
此刻陈圆圆的心里也早有了算计,今日虽未能杀死吕卿,不过却也把他折磨成了重伤。此刻他身无寸铁,又无治伤良药,要他在这里挖坑,掩埋那几人的尸体,无异于要了他的半条命,即便吕卿不死,待明日也必是筋疲力竭,毫无战力可言,然后再派几个江湖里的小混混来,将其杀了,这样祸水东引,即便是吕仲达查到了蛛丝马迹,也没有理由与借口向大齐剑宗开战,更何况大齐半铁壁怕过谁?
只怕那时即便吕仲达发狂,也只能杀一些江湖散修泄愤了。
至于吕仲达留在吕卿身上的手段,不是被巫蛊宗的那些弟子们当金银财宝,平分了吗?那吕卿还哪里有什么护身符了?
只是她哪里知道,吕卿的身上还有妖皇留下来的手段,有一些连吕卿自己都还不知道。
而且她们可以废了吕卿,斩他手脚、废其经脉、甚至是阉了他,这都没关系,但他必须活着,因为他活着不仅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吕仲达,他的后半生的修为,到底能到达何种境界,可全在吕卿的身上了。
如果她们今天真的杀死了吕卿,冢虎若是知道了,只怕连头撞不周山的心情都有,纵然灭不了剑宗,可以后剑宗的弟子想要在下山历练,可就要当心了。
有些事情一旦沾染上了,往往就是不死不休,就像吕卿沾染上了陈圆圆,那就是不死不休。
互相都想着要弄死对方。
陈圆圆走后,吕卿将那几具尸体挪到了一起,他惊奇的发现,其中有两三人还没有断气,只不过是被吕卿的啸龙威压所伤,阴鬼煞灵死在了体内。这种情况很不乐观,但如果将她们送回巫蛊宗,还是能抢救回来的。
只是今日之事,也算得上是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了,吕卿浑身吃痛难忍,哪有心情救她们。
没一会儿的功夫,庄非子也回来了,帮助吕卿处理尸体,还拿了几枚治伤的丹药出来,对吕卿道:“今天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
“什么周不周的!像她们这种恶人,你以为你屈服了,她们就会放过你吗?她们只会蹬鼻子上脸。”吕卿看得透彻,这事情绝不会完,他自己也不甘心完。
原本要处理这几具尸体,吕卿自己至少要忙活半天,等弄完了,估计天也黑了。天一黑,另一批杀手就会到,到那时吕卿将再次陷入到危机之中。
不过有庄非子的帮助,驱鬼灵挖坑,纵然是冰天雪地,也不过仅仅用了半个时辰。
吕卿埋完了尸体,本想离开的,可一想起那些人丑恶的嘴脸,顿时怒从心头起,恶由胆边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纵蛊啃食了那些尸体。
原本他体内珍藏着的那些蛊食,在先前的淬炼时,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一些,他是想留给小虫子们繁衍后代用的,虽然苗青青曾跟他说,养蛊的等级最要紧,小虫的数量什么的,现在不是很重要,不过吕卿还是打算同意小虫子们的恳求,让它们增加一下种族的数量。
只是今日一事,小虫子们为了给他治伤,快速帮他恢复气血,将剩下的食物都消耗掉了。
正好几个死者当中,有一个人是养蛊的,就是那个螨蛊的主人,被庄非子活活烧死,现在他的体内还有一些活体蛊虫,吕卿就命令自己的蛊虫们,去将那些东西给收拾了,不许留下任何痕迹。
小白、小蓝、小黄带着其余的龙蛊们,缩小身体,趁着庄非子不注意,溜出吕卿的身体,钻入到已经埋好了的坟墓中,去干一些残忍的事。
至于为什么没有虫王小青,那自是因为,吕卿叫它去执行了一件十分危险的任务。
吕卿则坐在坟头上,为它们打掩护,说要在这里休息一会儿,运转真气疗疗伤。
庄非子信以为真,为吕卿护道。吕卿也确实在调节体内的真气,化开刚刚吞服过的丹药,同时汲取天地灵气,补充身体所需。
不过半个时辰左右,小家伙们就结束了战斗,尽管有些螨蛊拼命的反抗,可又哪里是这些龙蛊的对手?何况它们的主人都已经凉透了。
吕卿收起这些蛊虫,此时伤体已初步愈合。
这速度,让庄非子见了都有些咋舌,问道:“你爹留给你的手段?”
吕卿摇了摇头,愤愤说道:“我爹竟然不帮我,还帮着她们,真是气死我了。”
庄非子苦叹道:“你也不要埋怨令尊了,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都是齐人,齐人怎么敢跟齐国较劲?”
“那臭女人就能代表了齐国了?就能代表大齐剑宗了?”吕卿牢骚满腹,忽然道:“别的国家会不会惧怕大齐剑宗?”
庄非子听了这个问题,满怀伤感的叹息道:“当年秦齐大战,齐国赢在术士,而不是剑士,我想,他们纵然怕齐国,怕的也不是剑士吧?毕竟咱们大齐国的剑士可是出了名的……呵呵!”
庄非子隐晦的笑了笑,其意已在明了不过,那就是别看齐国当下的剑士地位高,可真正的实战能力却并不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