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澄晶？原来是那东西。”
顾修云瞥了眼下方，神色平静如水。
他之前扫荡虫洞时摧毁大片虚空，发现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其中就有几块透明水晶，水晶中蕴含特殊波动，他便收走了几块，只留下一块最小的在原地。
如今看来，那些水晶就是圣光海竭力寻找的空澄晶。
“早知道此物如此珍贵，我就拿一块出来作为交换，哪用得着在这里等三十万年？”
顾修云暗暗摇头。
八门随时都会开启，早一天返回羲皇天域，就少一分风险，但如今两极山论战在即，他也只能默默等待。
这时，一名至尊长老朗声开口：“两宗论战即将来临，你们拜入本门，想必也做好了生死搏杀的准备，老夫先把话说在前头，谁能在论战中立下功劳，日后有的是神药灵材。”
“可若谁阳奉阴违，提前破境，就别怪本宗的执法长老不客气了！”
话音落下，整个东极山脚下为之一颤。
数百名洞心境弟子躬身跪地，神情肃然。
“夜道友，这些弟子就交给你了，”东极山长老看向顾修云，“他们都是洞心境修为，距离上三洞已经不远，老朽没有别的要求，只求道友能让他们在不破境的情况下尽量提升实力。”
“贫道尽力而为。”顾修云应声回答。
“命运体系最擅长指点后辈，只要道友肯用心，他们必定会有极大提升。”狼头至尊笑道。
众位至尊纷纷点头。
……
数日后。
一座偏僻的山谷内，青色身影凌空而立，下方站了四百多名洞心境弟子。
每个弟子都有着不亚于九难界尊的实力，修为深厚者甚至已经达到天君层次……至于巅峰天君，一个都没有。
毕竟这些弟子都是两大势力之前挑剩下的。
真正的绝世天才早就被东极山、西极山收入门下，也不会等到今天。
山谷一侧，两位至尊护法正在旁观，脸上透着些许好奇。
“你说夜道人会怎么指点那些洞心境弟子？开坛讲道，还是点拨道法？”
“圣光体系玄妙难测，就算是命运至尊也很难理解，更别说指点了，依我看，此人十有八九会从秘术方面着手，或者传授一些战阵。”
“战阵？什么战阵能比得上咱们圣光一脉的献祭，若真是这样，还不如让他早点离开。”
两位至尊悄声低语。
与此同时，山谷上空的青色身影睁开眼睛，先是朝着四周扫了一眼，然后才缓缓开口：“论修为，尔等都已经达到洞心境，实力不亚于九难界尊，想要在短短三十万年内更进一步，难之又难，除非有质的蜕变。”
“但东极山的长老先前说过，你们都要参加两宗论战，修为必须停留在洞心境，一旦突破，就没办法代表宗门参战，所以……贫道准备传授你们一门秘术。”
果然是秘术……山谷侧旁的至尊护法彼此相视，眼中闪过不屑。
一个修行仙道的命运至尊，秘术手
段还能比东极山更厉害？要知道，这些弟子可都是圣光体系，什么秘术适合他们，东极山最清楚了。
“命运修行者也就这点能耐，尊主真是白费功夫。”
“他终究不是咱们圣光海的修行者，对圣光体系知之甚少，区区一门秘术能有多大效果？依我看，还是让弟子们尽快回宗门吧！”
“不急，先让他教上几天，此人毕竟是命运至尊，不用白不用。”
两人朝着山谷半空望去。
只见青色身影掌心翻转，一道道魂念波动形成虚空潮水，弥漫整个山谷。
下一刻，所有弟子模样呆滞，双目涣散，似乎已经陷入幻境。
“意念传法？看来这是一门颇为厉害的秘术。”一位护法说道。
普通秘术，用纹络、字符就能阐述，但真正高深的秘法，必须用魂念、心神意志传递讯息。
寻常手段，反而会让被传授者误入歧途。
“愿意传授给外人的秘术，能有多少厉害？依我看，他就是装模作样，”另一人冷笑道，“我还以为此人会用点心思，一个一个的指点修行，不曾想，竟然用一门秘术就打发了，别看了，回去复命吧！”
两位至尊护法转身离去。
……
山谷上空，青色身影双手翻转，源源不绝的魂念波动涌入四百多名修行者体内，形成繁杂纹络。
那些纹络充斥整个识海，隐约间构造出一座庞大的星空。
星空不灭，幻境就不会消散，想要破解幻境，必须领悟星空规则，而这，就是顾修云传授给他们的秘术——空间绝学。
“圣光体系跟武道相似，肉身力量极强，如果能领悟空间绝学……即使只有前三层，也足以压制西极山。”
顾修云心中低语。
星空规则作为混源虚空之外的特殊规则，本身就蕴含无穷变化，仅仅前三层，就能将肉身力量提升十倍以上。
这种幅度的提升对仙道修行者毫无意义，但对圣光体系，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这些弟子都是洞心境，参悟星空规则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三五年够了，再久的话，只能说明天资悟性不够，就算再怎么指点，也是白费功夫。”
顾修云闭上眼睛，开始修行。
至于两位至尊护法的对话，他没有丝毫在意。
……
神殿内。
金色蛟龙盘卧在神座上空，周身散发璀璨金芒，下方站了十几位乾坤至尊，个个都是演真层次，还有一位演法长老。
“尊主，我等按照您的吩咐，仔细观察了夜道人指点门人弟子的情景，依我看，他根本没有用心，只是想应付差事，如果将门人弟子托付给此人，东极山必败无疑。”一位至尊护法说道。
“哦？”
金色蛟龙眸光微动，“你们观察仔细了？”
“属下观察的很仔细。”两位至尊护法异口同声。
“那可就有意思了，”金色蛟龙眼中闪过精芒，“修行上乘道法者，除了杀戮体系，另外几种都有一诺千金的说法，此
人既然许下承诺，就不会反悔，或许是你们有所误会，再看看吧！”
“是！”
两位至尊护法躬身离去。
金色蛟龙望向周围，“诸位，这份西极山的情报，你们觉得是真是假？”
“肯定是假的，西极山是想用障眼法，让我们轻敌。”
一位护法说道：“两宗论战，向来是三局两胜，尊主对战一场，护法长老对战一场，门人弟子对战一场，他们怎么可能放弃关键的一战？”
“不错，近些年来，西极山实力蒸蒸日上，弟子数量比咱们多了七成有余，门人弟子方面本就有极大的优势，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尊主，此战关系重大，必须慎重啊！”
“你们说的没错，”金色蛟龙微微点头，“两极山的长老护法相差无几，门人弟子却差了一大截，西极山绝不可能放弃这个巨大的优势，他们的情报……十有八九是假的。”
说话间，金色蛟龙朝着一侧望去，“安呈，本尊让你搜寻的奇珍找的如何？”
“回禀尊主，已经凑得七七八八，再过不久，就能凑齐献祭所需。”
“很好，这一战关系到东极山生死存亡，我们必须倾尽全力，宗门若是覆灭，我们都将是西极山的棋子，日后再也抬不起头，而且也无颜面见帝君。”
……
时间缓缓流逝。
随着两宗论战的消息传得越来越广，圣光海的局势越发不稳，两座大陆时常出现厮杀，周围的岛屿更是被金光笼罩，日日处于战争边缘。
海洋深处，一座金色古殿内。
两道身影盘膝端坐，彼此相对，左侧身穿赤红色战甲，周身煞气森然，仿佛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
右侧之人蓬头披发，一脸的平静淡漠。
“师弟，你跟我争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没有得到师尊的至宝，又何必呢？”披发男子淡声开口。
“我没得到，你也没得到，咱们依旧是平手，”战甲身影脸上露出冷笑，“论天资、悟性，我哪一点比不上你，为什么师尊三番五次要传你秘法，却始终不肯教我，我不服！”
“机缘天定，你又何必强求？”
批发男子看向天空尽头，悠然道，“你看，西极山机关算尽，结果来了个不知名的命运至尊，此人实力几乎不亚于演法三重境，你之前的谋划，恐怕都要付之流水。”
“哼，还没到最后一步，谁成谁败，现在说早了点，而且你那些不中用的后辈，也未必肯让他帮忙。”
两道身影望向远方，目光落在山谷上空。
对于顾修云的实力，两位乾坤帝君非常清楚，毕竟他们有天心意志，又是在自己的地盘，顾修云实力强弱，两人一眼就能看出。
“不知此人出自何方，修为不高，古圣神通倒是厉害，竟然达到了演法三重境。”
“命运体系大多出自羲皇天域跟青霄天域，此人身上又有易术八卦的气息，十有八九是羲皇宫门下，三大天域太强了，单是乾坤帝君，就比圣光海多了数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