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烟缈緲,放眼望去皆是漫漫黄沙,如果没有参照物,非常容易在其中迷失。
只有那些出身大漠在此长大的人,才能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轻松识别方位。
干燥的旱风刮过一颗苍老的沙树,身着黑衫的寒衣正靠树而立,双臂很轻松地环抱在身前,弧度如猫一般的唇角自然上扬,带着神秘莫测的微笑,似在等待着谁。
烈日当空暴晒,寒衣看似一动未动,实则足下在以很小的幅度微挪,让自己始终处在树影之下,皮肤没有沾染到一缕阳光。
就在寒衣静静等候时,周围的沙面出现了微妙的变化,一道凸痕开始在黄沙中出现,犹如在海中遨游的鲨鱼亮出鳍角,向着寒衣逼近。
当凸痕无声游至寒衣身边时,黑影破沙而出,轻盈落地。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帮助寒衣给胡山戎下毒药的米米露,她穿着大漠刺客独有的蛇鳞甲,这种衣服布满极致光滑的鳞片,配合龟息术可以在沙底下自由穿梭。
米米露体表的蛇鳞甲熠熠闪光,却难掩刺客独有的阴森气息,她靠到寒衣旁边,懒洋洋地说:“这两天陪你跑来跑去,可终于忙完了,累死我了!”
“辛苦啦~”寒衣抬起手,五指勾了勾,仿佛猫咪在伸缩爪子,笑盈盈地说,“不会让你白忙活的,我这不是给你带奖励来了。”
寒衣说完,对足边放着的布囊努了努嘴。
米米露没有急着去拆包,而是笑着说:“除了之前约好的那些,有没有其它奖励?”
寒衣眨了眨眼,有些无辜地说:“没提前约好的报酬,可不在提供范围内啊。”
“小猫咪,别这么小气嘛,我这次可帮了你很大的忙。”米米露鼓着腮帮子,用撒娇的语气说,“额外的奖励由你来决定,你给什么,我就收什么。”
寒衣挑了挑眉,半开玩笑说:“奖励亲你一口?”
“嘴对嘴?”米米露笑得丝毫不怂。
寒衣尽显女王风范,直接擒住米米露的手,咚一声将她按在树上,双眼充满调情的迷离,用尽显诱惑力的磁性声线说:“舌头伸出来。”
米米露闭上眼,娇笑着伸舌,吐息如兰。
寒衣红唇启张,缓缓探上前,她离米米露是如此之近,已经可以轻嗅那抹令人魂牵梦萦的体香...
“你想得美~”就在两人的嘴唇仅有一寸距离时,寒衣笑着轻拍米米露的脸,和她拉开距离,指了指对地上的包囊,“快点收报酬吧,清点一下数目,然后我们各走各路。出来这么多天,我想念家里的大床了。”
不知为何,米米露眼中浮现起意味深长的诡邃之色,她走过去蹲下身,背对着寒衣开始解包囊。
包囊里放着大把大把的金月,还有从胡山戎身上搜刮下来的财宝。
米米露将那些金月一枚枚掏出来,开始逐一清点。
后方,寒衣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就像刺客遁入阴影,等候着狩猎的时刻。
米米露似乎没察觉到异样,仍在清点报酬,脸上却露出了神秘莫测的微笑:“小猫咪,你知道吗?世界上这么多动物,习性迥异,各有特色,而我最讨厌的就是猫。”
“猫这种动物是养不熟的,你与它朝夕相处,亲如密友,它表面上看起来跟你玩得不错,有时候甚至会在你面前打滚,翻出肚皮给你看。”
“但你要是真敢摸上它的肚皮,它就会对你又抓又咬,弄得你满手都是血,然后跃到一旁对你哈气呲牙。”
沙树的阴影下,锋利的金属指爪悄然探出,犹如潜伏的毒蛇般向米米露后背探去,冰冷无声。
米米露仍在清点包囊,仿佛没有注意到身后伸来的指爪,慢悠悠地说:“猫的性格往往也古怪且捉摸不定,你根本看不透它心里在想什么。我还听过一种说法——如果猫悄无声息盯着你看,它并不是喜欢你,而是在看你有没有死。”
阳光从树影缝隙间洒落,金属指爪倒映出一缕厉芒,却又转瞬即逝,锋刃悄无声息探到米米露颈侧,对准了她的大动脉。
“叮。”米米露拿着一枚金月,用指尖轻弹了一下,聆听着它的脆响,意味深长地说:“所以啊,大家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但在我看来,比婊子戏子还无情无义的是猫。”
“猫这种生物就像老虎,就像猎豹,就像所有猫科类动物,有着可怕的狩猎本能,当你把后背暴露给它,就是命陨身死的时候。”
“唰——”寒芒极尽闪耀,金属指爪撕裂空气,冷酷地抓向米米露的脖颈。
米米露:“哦对了,你被下药了。”
金属指爪如凝滞般在空中僵住,随即颤抖收回。
只见寒衣无力地跪倒在米米露身后,惊愕地睁着眼睛,喉间不断传来呼吸困难的锐响,她下意识捂住喉咙,皮肤被指爪割开流血了都不自知。
米米露清点完最后一枚金月,提起布囊转过身,眼中化开的笑意如毒药般致命:“你呀,真是不小心,居然没发现我在你的尾巴上涂了两种药,一种是用来毒胡山戎的毒药,需要吞入肚中起效。”
“而另一种毒药会直接被皮肤吸收,单中此毒不会有任何影响,但只要吸入另一种催化药剂,就会很快毒发。”
米米露风情万种地撩了一下头发,奇异的体香变得更加浓郁,她用充满诱惑力的声音说:“我的身体...好闻吗?”
“嘶——嘶——”寒衣的呼吸越来越尖锐急促,身中剧毒的她已经无法控制身体,瘫软倒在地上,她拼了命地想吸入氧气,胸口却无任何起伏,只有绝望又徒劳地抽颤挣扎着。
米米露扭着小蛮腰骑坐到寒衣身上,温柔地用手抚摸她的脸庞,脸上满是病态的笑意:“我真喜欢你绝望挣扎的样子。”
寒衣脸上充满痛苦,双腿不受控制地乱蹬,在沙子上划出一道道痕迹,但身体被米米露骑着怎么也起不来。
“睡吧,小猫咪,永远地睡吧...”在米米露的安眠吟语下,寒衣的挣扎幅度越来越小,最后紧绷的身体猛地松懈,头瘫软歪向一旁,失去焦点的眼睛始终没有闭上,脸上的表情凝固在先前那一刻,却已经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