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身前,寒衣的娇躯就像粉刷匠新铸的雕像,凝滞般僵在原地,一动不动,被凄凉月光照得近乎惨白。
寒衣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体。
感应不到兽血了...
这怎么可能...
刚才还处在疫兽形态,怎么突然维持不住了?!
无论寒衣怎么调动体内的能力,兽血就像一滩毫无波澜的死水,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更可怕的是,寒衣能感觉到,不仅兽血的躁动消失了,连带着所有它赋予的疫兽力量都消失了。
她感觉思维陷入迟钝,脑袋昏昏沉沉,反应不再像以往那般迅捷。
轻盈的身躯变得好沉重,肢体无力,再也不能高速移动。
伤口的恢复力也严重下降,以往的伤口十几秒就能凝固止血,现在却毫无自愈痕迹。
就连那双因兽化异变的猫耳,也恢复了人类形态。
不对...
这不是兽血停止躁动...
而是直接消失了!
兽血赋予的所有超凡力量都消失了!
寒衣猛地抬起头,只看见女人眼中满是微笑,她甚至嘲弄似的把手移开,很轻松地摊着手,好像在对寒衣说——你看,我什么都没有做哦~
寒衣的眼神变得从未有过的凝重,意识到大事不妙。
兽血消失、超凡能力失效这件事太可怕了...
寒衣作为二代感染者,兽疫因子生来即有,从她诞生的第一天起就融在血脉里,从来没有消失过。
超凡力量也是,她生来既是超凡者,从一开始就不处于凡人之列。
想要让超凡力量消失,放眼全世界范围,也只有「破法」药剂能做到——去年奇诺面对第3波轮回入侵,给其中一名天外来客灌的破法药剂,就是她从血刺会带来的。
寒衣最初以为自己被女人用某种方式下了破法,但很快意识到不是这么一回事。
破法药剂需要极其罕见的药材,产量极低,且需要口服吸收才会起作用,她刚才可没有喝任何东西。
而且,破法药剂只是暂时压制超凡之力,并不会让超凡因子消失,如果她中了破法,或许会迟钝无力,但兽化体征绝对不会消失。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前这个女人,在没有破法药剂的情况下,竟能直接让超凡因子消失...这是什么力量?!
不管对方是怎么做到的,寒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远超想象,这里的局面已经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然而,寒衣刚想逃跑,无力感便悄然来袭。
作为大漠刺客,寒衣的体态和各种动作与常人不同,乃至连走路都有特殊的缓冲方式,所以才能做到行动无声。
但问题就在这里,失去超凡力量以后,寒衣的身体严重不适应,无法驾驭原本熟悉的动作,一跑起来直接重心失衡,神出鬼没的大漠刺客竟踉跄摔倒在地,狼狈不堪。
“美酒琼浆斟满杯,为祝健康而干杯。致那一排又一排,大不列颠掷弹兵。”女人唱起前世历史悠久的《thebritishgrenadiers》,步伐配合节奏踢踏,轻舞着向寒衣走来。
寒衣也顾不上脸面了,直接手足并用,用一个很狼狈的姿势逃跑,难看归难看,好歹重心低,不会摔倒。
然而,寒衣刚跑出去没多远,只感觉背后一重,以后心为中心,可怕的凉意扩散开来,紧接着便是真正意义上的钻心剧痛。
“呲...”只见女人用高跟靴踩着寒衣的背,尖锐的鞋跟像刀子般扎入后背,随着掷弹兵进行曲的哼唱不停左右旋转,搅动,将伤口撕得鲜血淋漓。
后心血管密集,是人体的致命点,寒衣在剧痛下不停颤抖,黑暗像浪潮般冲击着视线,带来一阵又一阵无力感,口中淌出的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地,晕开猩红的痕迹。
女人踩着寒衣,俯下身,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同时足下加大力道,似要把她整个人折成v字型。
“咔咔咔...”骨骼的扭曲声从各处传来,脊柱也绷到极点,仿佛随时都会折断。
“唔...”浑身各处的剧痛让寒衣冷汗直流,不自觉痛哼出声,犹如小猫低吟求饶。
女人微笑说:“我说了,汪一声,或者死。”
寒衣已经疼得手指都陷进地面灰垢,神经在剧痛下濒临崩断,让她不自觉颤声开口:“好...我叫...我叫给你听...”
女人眼中的笑意愈发浓郁:“但你刚才已经做出过选择,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呲!”随着血肉模糊的声音,女人的高跟鞋再次陷入几寸,寒衣直接疼到失声,口中不停淌着血。
“啊!...给...给个机会!...”寒衣颤抖着伸出手,娇躯就像风中落叶般被摧残得不停发抖,低声求饶道,“给个机会...给个机会...”
不多时,寒衣感觉来自背部的压力减轻了一些,女人玩味的声音传来:“行~这么可爱的小家伙,我就勉强让个步吧~你汪一声,我就不折磨你,会给你无痛的死亡。相信我,我是专业的。”
寒衣无力倒在地上,呼吸薄如蝉翼,她微微侧过脸,眼中像醉酒般晕开诱人的光,舌尖在唇上划过,迷离地呢喃道:“你靠近点,我喜欢趴在别人耳边叫~”
女人笑问:“你该不会是想骗我靠近,然后突然咬掉我的耳朵吧?话先放在前面,一,你做不到。二,做了只会让你更惨。所以,小家伙,千万别...”
“噗!”毫无征兆,寒衣突然暴起,向女人的眼睛吐出血沫。
女人向旁侧规避,轻而易举躲过血沫,没沾到分毫。
但比较微妙的是,她的身体做出了反应,意识似乎没回过神,高跟靴也不知为何脱离了寒衣的后背。
这一幕,就像大脑和身体变成了两个独立的个体,没有协调到一块。
寒衣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奋力爬了起来,不假思索跑向窗户,也顾不得高度,直接撞碎玻璃冲了出去。
“嘭!”就在失重感传来,身体开始下坠时,枪声从背后响起,随之而来的是贯穿身躯的凉意和剧痛。
黑暗像浪潮般漫上视野,寒衣的娇躯在子弹的冲击力下失控翻旋,当视线最后掠过室内,她的竖瞳剧烈扩张。
这个女人...
她是?!...
模糊。
黑暗。
意识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