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忽然传来阵阵吼叫声,山呼海啸般,无数猰貐魔兵从四面八方围将过来,这群魔兵个个面目狰狞,宛如恶鬼,正是先前追赶太子出城的那队魔军。
“李月白!你为何这般倔强?死心塌地追随这个昏君?!他待你哪里比得上朕对你的器重?朕求贤似渴,你为何执意与朕为敌?难道只为七星洞府中那个死去的石三娘吗?哪一个成就大业的君王会为一小小女子挂怀?哈哈哈!为情所累,儿女情长只会成为宏图霸业的绊脚石!须知帝王无情,英雄无泪啊!月白,你怎会不明此理?!你若早些投奔朕,何愁不展宏图,成就一番伟业?!可你为何偏偏要与朕为敌,一心拥护这个昏主呢?你瞧,他连你最心爱的女人都想夺走,而朕却胸怀四海,志在八纮!除了六界帝尊不能给你,其他任君取用!”
数名巨人魔扛着一巨大无比的龙辇走将出来,上方端坐一人,只见他黄袍加身,头戴旒冕通天冠,面部为一团黑气遮挡,无法瞧清面目。适才说话的正是此人。龙辇一旁侍立一猰貐魔族大法师,通身白袍,须发连同脸面白如皓雪,胯下骑一纯白猛兽,这头猛兽与先前大苍山所见婴如兽颇为相像,却更为彪悍强壮。
“李月白,老夫等你好久了!你终于来了!‘抱魄居’中老夫苦思冥想无数载,却一无所获,老夫梦中得混元大君暗示,它说前番无法取你魂魄,只因天帝与众神护佑着你!既然如此,只等你来这抱魄居,启动游戏!来日人魔谁将成为主宰,就看日后我们的比拼了!”那名白袍法师大笑道。
“若我没猜错,你便是那尸元大法师?”李月白揉揉眼睛,仔细端瞧眼前这位法师。
“老夫正是,你能击破‘元蚕杀阵’,斩杀我首座大弟子‘擎日悬铃’法师,果然为天帝众神垂青,修得玄干心法!”
“你这畜生!竟敢弑君篡位,谋害你的亲……”太子愤怒已极,打断尸元大法师,从地上拾起自己的断头,向龙辇中那名黑面帝君掷去。
“啵!”一声响过,一道白光从尸元大法师权杖中雷霆射出,击中掷来断头,那断头即刻化作一道青烟,被烧成灰烬。
“胜者王侯败者贼,难道这个道理都不懂吗?想让朕臣服于你,那要看你的实力!若论智谋与心胸你哪样比得过朕?你总觉自己英明神武,可象月白这般赤诚忠心的人,你竟弃之如敝履,朕看你是昏聩透顶!既然败了,你就要服气,输得心服口服!你如今这样子,给司马家族丢尽了脸!”黑面帝君语带讥讽。
失去断头的太子无法说出话来,身子挣扎着试图向帝辇扑去。可尚未近前,便被尸元大法师权杖中射出的白光击中,通身燃起熊熊大火,很快烧成灰烬,随风四散。
“哈哈,‘血姑娘’,你就不要再躲在人家身子里啦!快出来吧!”尸元大法师大笑一声,权杖射出一道青光,击中躺倒于地的陈冰倩,霎时陈冰倩一分为二,薛忠秉现出身形来。
“你这狗贼!害得老子好苦!今天和你拼了!”剩下那名断头人提头快速奔向薛忠秉,两人扭打在一起。
“真得好吵,送他们去冥界!”黑面帝君龙辇中不耐烦道。
尸元大法师手杖一挥,一团绿色光环倏然射出,罩于两人头顶,瞬间两人化作团团氤氲绿焰,被吸入光环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知何时,陈冰倩站了起来,手中却多了一柄长剑,只见她泪如雨下,哭道:“月白大哥,太子殿下既已饶你性命,我已允诺随他而去,自当信守诺言。唯一至亲陈蕃大哥已死于非命,我又失身于太子殿下,有何面目陪伴月白哥哥!?我心如刀割,已生无可恋!唯有一死,方明我志!妹妹此生心中只有哥哥你一人!既然此生无缘,若有来世,我们再相聚吧!”陈冰倩说罢横剑一刎,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襟。
李月白想上前阻拦,却已为时已晚,他舍命狂奔,跑上前去抱着陈冰倩的尸体嚎啕大哭道:“苍天如此不公!夺我所爱!为何如此?!冰倩啊,你不能死!你为何如此狠心抛下我?!啊!啊!啊!……”
陈冰倩手中那柄沾满血痕的长剑于日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将整个天空映照得一片殷红,天空之上血云翻滚,狂风骤起。
“月白,一小小女子有何值得留恋,世间美姝良媛俯拾皆是!听朕一劝,你不要再抵抗了!这天下终究是混元大君的天下,它老人家已将阳界交予朕,朕任你为相,你我君臣一体,长生不灭,一道统御六界,岂非人生至乐?”黑面帝君道。
“你!你痴心妄想!想不到你竟是杀死石三娘的恶徒!你们既然结拜为夫妻,她是你最亲近的人!你怎能下得了毒手?!你是贾仁轩?!怎成了帝君?!石三娘死前嘱托在下寻你,务必要除掉你这恶贼!”李月白厉声怒骂。
梦中李月白只觉黑面帝君既陌生又熟悉,此人面目为黑气遮挡,无法辨识,很是好奇,加之胸中怒火难平,便放下陈冰倩尸身,拾起长剑,挺剑向帝辇刺去,恨不得立时将黑面帝君斩成数段。
“李月白,休想伤得大君一丝一毫!你先过了老夫这关!大苍山老夫不曾伤你性命,可眼下老夫就不讲情面了!你若能胜得了它们,抱魄居任你出入,替老夫答疑解惑!孩儿们!尽管放开手脚大开杀戒,给我上!”尸元大法师命令身边众魔兵道。
霎时间无数魔卒挥举兵刃,涌近身前,望李月白杀来。李月白忽觉腹内涌过一股热流。
“李哥,快醒醒!有蜮人魔偷袭!”一音声于耳边不停狂呼。
李月白睁开双眼,方知先前所见情景不过一场梦境,眼前唐明香神色焦急,正不停摇动自身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