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幽暝之声低沉着,却又似被翻浪的湖水撞出回声,在湖水四周,萦绕,回荡。
木离觉得这声音好可怕,好像在哪里听过。
“不要以为我出不去,就不知你做了什么!”
不等木离缓过神,那沉亢之声,又发了出来。
木离不由地身子一颤,白衣将她往怀里揽了揽,“别怕!”
“灼哥哥,”木离抬头,眼眶里充斥了晶莹。
白衣看了她一眼,将头往一旁扭了扭。
“这小丫头是谁,是不是容儿?”那声音忽然斗转,竟变得温和起来。
“不是!”灼夭直接回了他。
木离似乎被他斩钉截铁的回答,吓了一跳,直接从他怀里挣了出来,站直了身子,对着四周空寂,道:“前辈可是妖界的魔尊?”
“小丫头认识本尊?”那声音哈哈大笑,反问道。
“自然听过,魔尊也认识容姐姐?”木离平复了一下内心,对着一处空寂,喊道。
她很确定,那声音就来自那里,那隆起的金刚石,看起来像一座大大的幽暝钟。
“你叫容儿为姐姐?”那声音明显带了颤抖。
“魔尊这话问的,容姐姐比我年长,自然要称作姐姐的。”木离淡淡开口,甚至将身子往白玉栏杆靠了靠。
这会湖水已经趋于平静,她看了眼那一汪汪清澈,心情也安定了下来。
谁知,好半晌,那幽暝之处,竟再也没有发出声来。
木离瞅了瞅灼夭,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探到她想知道的答案。
灼夭被她盯得头皮发麻,有些招架不住,咽了咽嗓子,轻缓道:“走吧,咱们去前面找容蓉和羲帝。”
木离心中一动,转过又有些疑惑,这灼夭不会无缘无故就拉自己来这儿转上一遭,况且,她并未见到魔尊,也没探得想要的答案。
自然是,不甘心。
“敢问灼夭,你父王是被压在墟天罡之下?”木离还是将疑惑问出口。
谁知白衣看了看她,竟是点了点头。
“谁这般能耐,竟敢压了魔尊?”木离直言道。
言罢,她又觉得嘴欠,能镇压魔尊的,定然是天界的神啊。
莫非是父君?
不对,父君还没有师傅厉害。
果真,是师傅,冥玄帝尊?
木离思绪飘忽着,不想灼夭却摇了摇头道:“是我母后。”
木离懵了,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过,灼夭的母后,岂不是非常厉害?
“母后联合了天神,才将父王压在了墟天罡。”白衣轻叹道。
木离疑惑地看着他,甚至有些不理解,今日一行,莫不是灼夭刻意为之?
可是,他这般做的目的是什么?
要知道,这魔尊,她可从来不认得。
不认得?
木离脑海里恍惚晃过一瞬的模糊,刹那又消失不见。
木离任由灼夭牵着往前去,既然见不得魔尊的模样,那就客随主便吧。
再往前,不知怎么传来一阵琴音,木离听了蹙眉,而灼夭却心中微动,不由地松开了木离的手。
琴声悠扬,恍若又摄人心魂,一声声仿若跳跃的泉水,沁入心肺,又若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脸颊,心中顿觉变得欢唱无比。
灼夭看着眼前的人儿,似乎置身于小时候,小丫头瞪着无辜的大眼眸,“漂亮哥哥,你今日帮了我,我无以为报,等我长大了,你若是没有娶妻,那你便以身相许吧。”
这小丫头,难道不该是她以身相许吗?
下一瞬,琴声斗扬,似千军万马令人热血蒸腾,灼夭猛地擒住了木离的手腕,木离疼得欲缩回手。
琴声忽地一下,又是一个斗转,恍若悲凉难鸣,木离猛抬头,才发现灼夭满眼猩红,直直地盯着她,似乎伤心欲绝,眉头拧锁在一起,又似乎要流泪,木离莫名地就觉得心恍惚要被掏空了,又像是有着相思难耐,不知怎么,看着,看着,眼前的这张脸,竟变成了夫君。
夫君?
木离使劲晃了晃脑袋,不对,她回了天庭,师傅亦不再是凡间的夫君,可,可,眼前的白衣是谁?
模模糊糊看不清,可琴声一遍遍入耳,像是魔音,不停地灌入耳中,越发觉得相思如蚁,啄蚀着整颗心,撕扯着,煎熬着,可眼前的这张脸,明明不是,像遮着的迷雾,层层叠叠,恍惚不清。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呼声,“离儿,快掩耳!”
这是夫君,不,是师傅冥玄帝尊的声音,他,他来了。
木离不知哪儿来一股子狠劲,猛地抽出被紧箍着的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啊!……”
木离抱头大喊一声。
这一声,惊诧之下唤醒了灼夭丝丝清明,灼夭连忙施法欲消挡这突来的魔音。
等他完全控制心神抵住那琴声时,早已大汗淋漓。
琴声突地一下,戛然而止。
灼夭蹲下,抬手去拿开木离抱头的双手,“别怕,没事了。”
木离猛地站了起来,推开他,往桥下跑。
灼夭愣了片刻,赶紧追她。
木离忽然停了下来,灼夭也停了下来,心中疑惑,一抬眼,便见那墟天罡之金刚钟跟前,立着一玄影,恍若翩然欲飞。
“丫头,过来。”那玄衣抬手,朝空寂中微微一笑。
“刚刚是师傅出手制止了那魔音?”木离看着玄衣,眉头依旧没有舒展。
不错,玄衣就是冥玄帝尊。
灼夭似乎也明白了,刚刚自己费劲全身法力,却还是没能阻挡父王的魔音,而眼前的他却……
不得不承认,冥玄帝尊法力确实上乘。
“见过帝尊,帝尊出手果然不凡。”灼夭上前一步,拱了拱手。
冥玄点了点头,刚刚抬起的手,依旧没有收回。
他在等,等他的丫头,朝他奔赴而来。
“师傅怎么在此?”木离没有伸手过去,倒是往前几步,到了跟前,反问道。
“路过此处,被魔尊的魔音所引,便遁声而来了。”冥玄笑着将手收回,却趁机摸了摸木离的头发。
木离不满,将头偏了偏。
冥玄笑了笑,将手放下。
“离小殿下,羲帝和容蓉应是在母后那里,咱们一起过去吧。”灼夭忽然将身子往前一倾,挡住了木离的视线。
冥玄挑眉看了看他,盯着他,不语。
刚刚魔音所奏,明明就是心境之音,但凡有七情六欲皆会被控,适才险些被魔音勾了进去。
白衣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心中一凛,“帝尊既然来了,不若喝杯茶再走?”
又对木离道:“你小时候母后也是见过的,一直思念着你。”
这下轮到木离懵了,灼夭的母后见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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