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叔祖,这莲花开得很美,离儿要是吃了,将来定是会益寿延年,表哥,你说是不是?”木离笑着打趣,说话间,一双无辜的大眼眸,看向了孤北辰。
孤北辰默了默,本就苍白的脸颊,此刻,更是惨白。
不等他开口,孤老头忽地从木离手上夺回那小陶盆,紧张不已道,“丫头,这可不能吃,孤家养它数百年,好不容易才开了花,实在不妥。”
这下,木离愣住了,这小东西养了几百年?
心里想着,木离自然也就诧异问出口,“养了几百年?”
“当然,老头我又岂会骗你,祖上传承下来,到北辰这里,自然有几百年,至于是几百年,我得回去查查族谱。”孤老头煞有介事道。
木离无语,还得查族谱?
她想了想,开口道:“叔祖一路奔波,想来也饿了,累了,这花,离儿先收好,您去洗漱一番,咱们一会儿到堂前用膳。”
木离笑得淡淡,手却伸向了孤老头。
孤老头看着她,失神了好一会儿,还是将小陶盆递给了木离。
哎,这东西,其实他也就是打算让丫头看看,他本来是想着显摆一下,可没想着真送人啊,关键是,这丫头竟然还要吃它?
不行,坚决不行,就在木离正要接过小陶盆的一刹那,孤老头忽然缩回了手,“不行,丫头,你已经欣赏过了,老头我得自己收好。”
木离眉头拧了拧,这,不是送给她的?
见孤老头不像是说笑的样子,忙道:“叔祖真是小气,放心,离儿不要,不过,你总是揣在衣袖里,我怕你把花捂死,说不定,三两日便会蔫儿掉了。”
“不行,我不放心,丫头会吃它。”孤老头执拗起来,有点像老顽童。
“放心,我不吃。”木离笑了笑,又抬手。
孤老头将血莲搂在怀里,紧捂着,盯着木离,再次确定:“当真?”
“嗯,当真,很真。”木离好笑道,并未收回手。
“不行,丫头,你发誓。”孤老顽固还是不放心。
木离怔了怔,余光扫过孤北辰,笑得高深莫测,“好,我发誓。”
孤老头将陶盆递给了木离,看她笑艳艳的模样,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可又想不出来,只好先去沐浴更衣。
小四候在门外,听着王妃忽悠孤老前辈,心里鼓捣着直冒泡,他觉得,孤老前辈好可怜。
不过,他家王妃好厉害。
好好的人,怕是也得被忽悠瘸了。
“你小子,傻愣着作甚!快,带老夫去沐浴!”孤老头回头瞅了小四一眼,怪喋道。
小四,麻溜跟上。
孤老头离开,孤北辰也以身体虚弱为由,回了屋子,他住在战王府邸,自然也有安排好的房间。
一直不曾开口的君墨白,站起身,走到木离跟前,宠溺地看着丫头,“离儿,说了好半天的话,起来回床榻歇会,我给你按按肩膀。”
说着,就要去拉木离的手。
木离惯性地往后退了一步,好似某人是洪水猛兽。
君墨白浑然不在意地笑了笑,“丫头,你都这样了,我不会如何。”
听了这话,木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抬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好希望此刻有微风吹过。
她将陶盆放到桌案上,缓缓走回床榻,慢慢躺了下去,这具身体,此刻着实虚弱,该好好休息。
君墨白在一旁为她捏肩,捶腿,很快,木离便睡了过去。
“丫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去冒险。”君墨白呢喃着,将木离往里抱了抱,自己则合衣在一旁躺了下来。
“阿姐也不该消失的……不该……消失的。”身旁的人儿忽然道。
君墨白吓了一跳,连忙看她。
谁知身旁的丫头睡得正熟,一点也没有醒来的意思,看来是梦魇罢了。
君墨白犹豫了一下,才又低沉道:“丫头,容小殿下不过是一缕残识,怕是早已消失不见,就算羲帝百般折腾,也不可扭转,若是将其变成不神不妖的怪物,也许,她也不想要吧。”
他压低了声音,最近实在是太过于压抑,总觉得离儿会消失一般。
有些,患得患失。
见离儿将身子缩成一团,君墨白伸手抱了抱她。
单纯的拥抱,让他觉得,心,安定了不少。
抬头瞥了一眼桌上的血莲,他一个掐指,弹了弹,那血莲微微晃动了一下,好像被什么法术罩住了一般。
不过片刻,又回复了原来的样子。
又躺了一会儿,君墨白走了出去。
木离依然沉睡着。
门窗微微动了一下,似乎刮了一丝微风,木离睡梦中,觉得好像有人走了进来,她想睁开眼睛看一下,可像是被魇着了一样,怎么挣扎,都睁不开。
……
“你把她放下。”孤北辰追着来人,一路掠池。
“既然为凡人,就莫要为无谓之事,废了修为。”来人淡淡看他,一脸冷漠。
“原来羲帝也知道万年修为不易,又何苦纠结于此。”孤北辰声音清冷,面上的温润一扫不见。
“就算如此,也是我的事,你休要掺合!”羲帝一脸冰冷,说话语气也强硬了许多。
装睡的木离,听着他们的谈话,越发觉得糊涂,可也明白,事情和自己有关,也和容姐姐有关,莫非孤北辰也知她?
孤北辰不言,却又颀立不动。
“你莫要再跟着!”羲帝有些恼火。
听不到孤北辰的回答,木离蹙眉,羲帝要将自己带去哪里?
还有,她明明睡下之时,夫君就躺在旁边,怎么会被他们引开的?
羲帝又施了法术,木离只觉得一阵眩晕,恍若一阵风,嗖得一下,便消失在空寂中。
等她再睁开眼睛,便看到了抱着血莲陶盆的君墨白。
“夫君,”她张口喊了一声,好像没有音。
“离儿,你果然爱他。”一道声音传来,带着温软,还有亲昵。
木离听过,这是,这是容姐姐的声音。
她虽然没见过人,可她,可她,“姐姐。”
木离喊出声。
空寂中,默了良久,回了一声,“嗯,离儿越来越有天界小殿下的威严了。”
“不,我不要什么威严,若是可以,还是由姐姐来担负重任,仙家们才会折服。”木离反驳她。
她留意了面前的一汪池水,看似平静无波,可却是缓缓流动的,难道姐姐有神识在里面?
“离儿长大了,该替父君和母后分担。”那声音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