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白一步撵上她,“丫头,我出了力的,要补补。”说着,将手里的果子往高处晃了晃。
一听这话,木离一下子便认怂,当然知道,他救了人,费了不少真气,这会儿看他苍白的唇色就知道。
还有,他之前……
木离看了看不远处的小木屋,瞬间涨红了脸颊。
“小黄,去采果子!”君墨白喊了一声。
麒麟兽嗖地一下,蹿了出去。
那利落,比高手还敏捷。
孤北辰狐疑,却并未出声。
他早知这小猫非同一般,能做离儿的宠物,又怎么会是凡物?
君墨白本来还生气,见木离嘴角弯弯,脸颊微红,绷着的脸,笑开了怀,“丫头,过来。”
木离瞪他,这人怎么这样,没看到孤表哥还在吗?
不过,看在他救人的份上,她还是听话地往他跟前近了近,“干嘛!”
“你瞧瞧你,这嘴吃的像是花猫,还没有小黄干净。”说着,君墨白还抬手,用衣袖帮她蹭了蹭唇角。
木离不乐意,一把拉开他的衣袖,自己拿手抹了抹,一脸认真道:“你衣袖太脏,都馊了。”
君墨白蹙眉,赶紧闻了闻,没有啊?
木离则偷偷笑。
她笑起来很好看,像花儿一样,细嫩的脸庞,小巧的鼻尖,眸子上忽闪着狭长的睫毛,又恍若沾了星星点点的露水,娇羞中带着晶莹。
君墨白心里痒痒的,突然就凑了上去,亲了她一口。
木离愣在那里,忘记了推开他。
孤北辰就这么看着,觉得呼吸瞬间变得不畅快,忽地一下,倒在了地上。
刚刚盘坐的脚,还交叠在一起。
听到‘噗通’一下的动静,木离缓过神,猛地推开了君墨白,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快点,表哥昏倒了。”
君墨白唇角勾了勾,未动。
木离见他一动不动,自己慌乱地摸了一下嘴唇,“可恶,我去救他。”
君墨白似刚回过神,一把拽住她,“他坐久了,体力不支,我将他扛到石榻上去。”
不过,看着木离微微肿起的红唇,他用食指轻轻地压了压,呢喃着:“丫头,你只能为我一人着急。”
木离剜了他一眼,不说话。
不过,她倒是见识过他醋意大发的模样。
真是,没有一点自觉。
君墨白扛起孤北辰,往木屋走,木离跟在后面。
安置好了人,木离见小黄还没回来,有些担心,“不如,你去找找小黄?”她说道。
“好,不过,咱俩一起去。”君墨白可不想留下离儿和某人独处。
木离本想再瞪他几眼,想了想,算了,不要招惹他。
反正这崖底也不会有旁人来,赤咻蟒,并非常物,不可能一直出现。
再者,他孤北辰本就是妖界之王,木离想起他‘灼夭’这样的名字,淡淡勾笑,也不知,他到底叫什么?
木离默了默心思,觉得眼下不应该想这些,果腹才是最最要的。
她和君墨白走出来小木屋,往树丛茂密的地方走。
那里葱葱郁郁,小黄应该是去了那里。
两人走着,木离忽然想起了几位皇子,“不知,将来的储君会是谁?”
木离莫名地一句,似带了叹息。
君墨白看着她,淡淡回她,“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人生来自有定数。”
木离一愣,“既然有定数,为何龙族还要护着皇室?”
君墨白怔了怔,似被木离问得哑口无言。
是呀,既然是命数,何须保护?
人神有别,可尊卑却出奇的一致。
这便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哪怕是天界的神,也不曾免俗。
等不来君墨白的回答,木离又道:“当初父君让我下凡历练,兴许是受那些个神仙逼迫,有不得已的苦衷,这凡间天朝的仁宗皇帝,有六位皇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可皇帝最终只能有一个,不知道他到底中意谁?”
君墨白听了,莫名地心酸。
他的丫头,似乎长大了。
懂得站在旁人的角度,来思考事情。
可他,又似乎不希望她长大。
做天界无忧无虑的小殿下,做凡间他纯美心善的乖徒儿,做他君墨白一心一意为之倾城的妻。
这样通透的离儿,让他心酸,很酸,酸得弄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往前走了几步,君墨白一眼便看见了麒麟兽,前爪立起,抱了不少果子。
谁能想到,活了这般岁数的麒麟神兽,竟然落到了被女人遣派摘果子,真是想不到啊。
虎落平原被犬欺。
它麒麟神兽落入凡间被女人欺。
不是,是女主人。
嘿嘿,一字之差,差之千万里。
它麒麟兽摘果子,可是自愿的哟!
立着爪子,嘤嘤地向木离表功。
木离回神,惊喜,“小黄真厉害!”她边说边用裙裳包起它爪子搂着的野果,若不是腾不出手,一定要拍一拍它的脑瓜,夸它一番。
麒麟兽不知道她的想法,若是知道,一定会羞得无地自容。
女主子怎么就知道顺毛摩挲它?
哼,不过,它很喜欢呐。
只是,它这会儿庞然大物,女主人一定够不着。
一个变身,麒麟兽又变成了萌萌哒的小黄,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可爱的小猫咪,就想往木离身上钻。
只是,男主人可不许它乱来。
这不,一个眼疾手快,便将它丢在了一边。
小黄这个委屈啊,抬起猫眼,看着木离,可怜巴巴。
木离一看,直接将野果一股脑倒给了君墨白,“拿好!”
君墨白宠溺地笑了笑,他的丫头,果然有个性。
木离抱起小黄,走在前面,君墨白赶紧快上两步,撵上了她。
怀里趴着的小黄,猫眼透出幸灾乐祸的笑,那样子好像在炫耀:男主子的待遇不如我,嘿嘿!
“对了,你说羲帝到底想做什么?”木离走了几步,忽然停了脚步,问君墨白。
君墨白默了默,又觉得不妥,便摇了摇头。
不知是他不知道,还是他知道,不能说。
这人又沉默,木离好像习惯了,她又道:“那你说,会是谁把表哥打落崖底的?”
君墨白凝眉,这次没有摇头,“这会儿他应该醒了,不如让他亲口说。”
木离点了点头,认可他的话。
因为着急,木离脚步又快了些。
有些事,藏在心里,总要找到出口才行。
堵在那里,木离觉得呼吸都是塞的。
“离儿。”
刚一进木屋,石榻上的人,已经坐了起来,看见木离自然欣喜。